《莫问归期兮别离》J怪力轮回

22、温泉（一）

　　那夜之后，我没有再见过凡烟凡尘，也不想再见，而大哥也好像刻意避我，只有早朝上匆匆一瞥，两厢红脸。

　　可是爹爹不明其中原委，自以为我俩又因小期翻吵，于是做东，邀我们同去汤山温泉游乐，我不好推拒，只恐怕见了大哥尴尬，又心慌这几日疏远诡诈，左右难安。

　　况且，那汤山温泉虽是一处观览胜地，却属二皇叔私产，爹爹理应知晓，难道此去也是一探二皇叔底细？思及此我又摇头暗笑高估了爹爹，他哪里有这般心计，只是贪恋温泉水滑，欢喜游乐嬉闹罢了。

　　“仙仙，你为什么不脱？”爹爹大敞摇开，光裸裸在我们眼前走来晃去，小期还小，不知避讳，我与大哥忙别过脸，心中默默向师父道歉，速速离了芙蓉小池，转往别处。

　　“兮？”雾气氤氲，映得声音都飘缈起来，朦胧人影走近我，我瞬间心跳难抑，夺路而逃，也不知跑到哪里，见一小池左右隔断，清雅无人，赶忙脱衣跳将下去，直把脸也浸在水里——

　　看来不早日除了钟若离，我心脏都要早衰。浮水换气，脸上烫得可以，只当是温泉蒸熏，忽觉似有旁人，抬头看见二皇叔家的四儿在池边冲我笑道：

　　“兮哥哥好眼光，这汤山中唯有此一小池，疗伤滋养效果最甚，平日里我都圈作专用呢。”

　　“哦？那我……”站起身，泉水正到小腹，“我还是……”

　　“兮哥哥介意与我共浴么？”四儿不由分说，径自跳下来，划开水波到我身边，“兮哥哥是嫌弃我用过吧？”

　　“没有没有。”我怕四儿误会，忙说道，他听了破颜一笑，就拉我到池边，石壁天然凹陷，正将人嵌在里面，可以双脚离地，尽享戏水之乐。这个四儿，在众皇子皇孙之中，最我与交好，我也喜欢他天真无邪，整日兮哥哥长，兮哥哥短，对我甚是依赖，有了好东西也献宝一般先拿给我，让我想到小期，于是便对他爱护一些。只是可怜二皇叔偏爱嫡出的大儿二儿，他便常常诉苦给我听，那般境遇我感同身受，也连带着对他生了亲近。

　　“刚才我看见离哥哥去找侍浴了，兮哥哥要不要？”

　　侍浴在这里原是为了方便伺候，后来男人们恣意胡为，侍浴也就成了温泉男妓，我听四儿这样说，心里没由来一怒，恨我这大哥性子真如皇爷爷与先前的爹爹一般荒淫，耳边竟似传来幻听，有粗重的喘息，也有糜乱的呻吟，交织在水声拍打中，搅我心神。

　　“兮哥哥，你怎么了？你不喜欢就不要，别生气了好不好？小四知道你不是那样的人，他们都是乱说的，兮哥哥你别生我的气好不好？”

　　“没有……我没有生你的气。”对四儿笑笑，不知“谁人”嚼舌，朝野上下全都以为我性癖异样，真有不知死活之辈往我侯府送那五大三粗的壮丁，恨得我七窍生烟，现今听四儿理解，心中略感安慰，神色便又和善了许多。

　　“那，小四帮兮哥哥搓背吧？”四儿绞了手巾，容我背转身趴伏在池边，力道甚轻却非常舒服，在温水中放缓节奏，困意忽袭，几日里对大哥的揣测烦心被撇到一边，恍然入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