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谁是反派》图老南

129、⑤-05 手滑

　　“你终归还是走到了这一步。”

　　一声叹息如回音不断，从四面八方挤进她脑海中。

　　又是那个声音！

　　“你没有路，所以不需要眼睛；当你能够看见的时候，你也会失足颠仆，我们往往因为有所自恃而失之于大意，反不如缺陷却能对我们有益。”

　　你到底是谁！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艾伦质问道。

　　这个声音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了，之前在光明神殿的时候也出现过，说着一模一样的话。

　　“多听，少说，接受每一个人的责难，但是保留你的最后裁决。”

　　到底是谁！

　　……

　　艾伦猛然惊醒，空洞的双眼对上一双在月光下紫光熠熠的眼睛。

　　紫眸的主人没想到她突然醒来，猛然一愣。随后，他又突然想起自己考虑到她非常擅长精神力，如果不隐藏住自己的精神波，根本没办法靠近她，所以来之前就用魔女一族的“了无生趣帽”隐藏了自己的精神波。

　　而她又双目失明，所以……她应该发现不了他才对。

　　这么一想，他顿时安心了，继续支着一条腿坐在她窗口，借着月光静静地注视着她。

　　距离上次见到她已经过去了三年，女大十八变果真没错，随着身体的发育，当年那个头发像狗啃过一样的假小子已经出落成了一个长发及腰的大姑娘。

　　由于刚刚惊醒，她脸上还残留着惊惧的神色，额头的头发被冷汗打湿，贴在额头。一双灰眸有些茫然地直视着前方，他知道，那双眼睛什么都看不见。

　　她在喘.息，胸口随着她的呼吸起起伏伏，被汗水浸湿的真丝睡裙紧贴在身上，隐约勾勒出她那属于女人的曲线。

　　他突然觉得耳根一烫，迅速移开了视线，不由自主地鼓动了一下喉结。

　　当年在光明神殿的浴池时候，她还是一马平川跟男人完全没差别，可是仅仅过了三年而已……

　　真是……危险。

　　他轻轻吐出一口浊气，重新看向她，却只敢看着那张和三年前不太一样的脸——她瘦了，好不容易在光明神殿把她养的白白胖胖，可现在像是又瘦回到了那时在罗罗迪亚森林里疲于奔命的样子，这些年，她吃了很多苦吧？因为脸颊的婴儿肥消失，她的五官比小时候更加立体了，眉眼也长开了，可总是蹙着眉，眉宇间仿佛有什么愁绪一直困扰着她。

　　她在颤抖。

　　是又做恶梦了吗？

　　她环住自己的膝盖，把自己缩成一团，把脸埋进臂弯瑟瑟发抖。

　　看着她那单薄的小身板缩成一团的模样，他又想起当年在光明神殿一起生活的日子。

　　她在这方面真是……一点都没变呢。

　　“你知道，如果在梦里能看见，但梦醒却是一片漆黑的感受么？”

　　他想起她上次做恶梦醒来后对他说的话。

　　是的，他的记忆力非常好，有时候他很讨厌自己这种想把某些事忘掉都做不到的可怕记忆力，有时候又非常庆幸。

　　比如他记得她说过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字。

　　“我会以为梦里才是现实，而睁眼却是黑夜。”他还记得她那时候的可怜表情，“更可怕的是，我发现不管哪边是现实，我都是那么的无能为力。”

　　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和当初似乎没什么差别，一样的柔弱。

　　就在他这么想的时候，她突然抬起头了！

　　“我一定会把你找出来的！”她磨着牙，笑得一脸温柔。

　　看着她的笑容，他莫名浑身一抖。

　　这个“你”，该不会是指他吧？

　　而与此同时，他仿佛突然意识到——

　　其实，她已经在他不在的时候，长大了啊……

　　没有在他的保护之下，没有他在身边的时候。

　　看着她的样子，他的心情有些微妙。其实在她离开永恒之镜的时候他就知道了她已经出来了，但他没看到她有什么值得他利用的价值，而且有地之衣和共生契约傍身，只要不作死也不会有什么生命危险，所以一直都没有管她。不过这次来威斯帝京办事，他还是不自觉地循着共生契约来看看她——嗯……就当顺路看看她是不是还活蹦乱跳的——他这么告诉自己。

　　不错，她好好的，做着伯爵夫人的掌上明珠，在午后的花园里读一本自己想读的书，心无旁骛地钻研自己的爱好，有一个与她志同道合的知己——她就应该是这样被宠爱着的，而不是整天在生死存亡和阴谋诡计中挣扎。

　　他曾每次把最残酷的一面揭露给她，但她却始终坚持着自己最初的善良。

　　以前他觉得是她天真，现在他觉得她是刚强——尽管在他眼里依旧是一朵柔弱的小花，但他不得不承认，她是刚强的。

　　他曾想一点一点染黑这朵小白花——他向来对这种玩弄人性的事乐此不疲——但是此刻看着她，他突然觉得这样的她珍贵无比。

　　她适合这样的生活，不要有纷争，不要有血腥。

　　他最后看了她一眼，转身轻轻跃下，一头本在阳光下浅金色的长发被清寒的月光染成冷银，在月色下划出一道光亮的弧，消失在窗口。

　　空气中独特的花草香似有若无。

　　“西里斯……”

　　半晌后，艾伦喃喃地念出那个名字，伸手按在自己左胸口，那里，共生契约的印记依旧在隐隐灼热。

　　她知道他刚才在那里，虽然感受不到他的精神波，可他隐藏不了独属于他的味道，但是她却不敢叫他的名字。

　　就像大占星师伊图瓦勒所说，现在无足轻重的她根本没有资格去要求他改变什么，况且西里斯根本不是一个会因为她的三言两语而改变目的的人——除非，有一天她能站在和他一样的高度，让他正视自己，用利害关系和他对等地谈条件！

　　西里斯，你等着！

　　——永远不要小看一朵小花，因为它也拥有破土而出的坚韧力量。

　　……

　　…………

　　炽炎纪837年，引起世界关注的“大陆最强新星”竞赛正式开启。

　　临上场的前一天，艾伦约了赛维和绫一起在学院的食堂一起吃饭，她对赛维说：“要不……去一年级随便拉两个来吧？”

　　是的，他们还是没有找到新队友。要是明天比赛了都还没凑齐五个人，连上场的资格都不会有了。

　　绫依旧低着头吃自己的饭，一言不发。

　　赛维苦笑道：“一年级又不傻，这种竞技场上生死有命的比赛，他们可不敢上。”

　　“一年级的不傻，但是你们可是真傻。”一个带着嘲讽的声音传来，艾伦记得，是阿尔伯特。

　　哐叽一下，赛维面前的餐盘被直接掀翻，溅起的汤汁飞溅到了他的校服上，阿尔伯特看着他的样子冷笑道：“你跟我打赌的事情早就已经传开了，你倒是掰着手指头数一数我们组里的贵族头衔有几个，你以为哪个不长眼的还会加入你们队伍来得罪我们？”

　　啊……艾伦明白过来了。难怪她说怎么他们队伍一个人都招不到呢，原来是阿尔伯特的背后放话了，所以根本没有人敢加入他们队伍，与阿甘孜他们这样等级的贵族为敌。

　　艾伦放下了手中的叉子，虽然手段很低劣粗暴，但是却相当行之有效呢。艾伦叹了口气，这下他们要去哪里找人呢？

　　“……”赛维没有说话，他不喜欢这种没水平的吵架，但更是懒得把时间浪费在这种人身上。餐盘掀翻而已，反正他已经吃得差不多了，可惜给食堂工作人员带来了麻烦，看来待会还是由他来清理桌子吧。

　　阿尔伯特却以为他胆小懦弱，气焰更是嚣张了，扫了一眼艾伦和留海遮住半张脸的绫：“一个杂种，一个什么都不会的瞎子，还有一个连阶级考试都通不过的召唤师？我还真是有点期待你们能出现在赛场上时候的样子呢。可惜……现在你们连人都凑不齐！哈哈哈哈！”

　　看来阿尔伯特已经把他们队伍调查了一遍了。

　　阿尔伯特的动静并不小，早就引起了别人的注意，只是校园里擦擦碰碰找茬的人特别多，大家也早就习惯了，并没有人出来阻止，都只是一副看好戏的样子。

　　“别丢人现眼了，没人会加入你们的队伍的！”阿尔伯特自信道，他一只手撑在餐桌上，附身从上往下看着赛维，仿佛在看什么不干净的低贱东西，“我要让你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惹你惹不起的人！”

　　笃！

　　一柄切酱肉饼用的钢质餐刀猛地插进了木头桌面上，阿尔伯特一惊，条件反射地收回手！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手，手背已经被餐刀上的酱汁溅到了！

　　只要他的反应再慢上片刻，刚刚那柄刀就会扎进他手里！

　　一滴冷汗从他额头挂落，他瞪向那个依旧一脸云淡风轻的罪魁祸首——艾伦！

　　“你！”

　　“抱歉，手滑。”艾伦装模作样地颤颤巍巍伸手去寻找自己刚刚“手滑”出去的刀，那声道歉也是虚伪非常，她朝他笑了笑，“你得体谅一下瞎子嘛~”

　　她现在有点明白阿星为什么老是喜欢在身上藏一堆餐刀了，既能切肉又能切人，真好用。

　　“你到底在干什么！”阿尔伯特怒道，“我警告你，我本来并不喜欢打女人的！”

　　赛维阻止了她在空气中乱摸的手，担心她不小心碰到刀锋，把自己的手给划伤了。于是他帮她把刀子从餐桌上拔下来，没想到拔的时候一下用力还没成功，第二次使劲拔才把那入木三分的刀子拔出来！

　　他又多看了一眼她，才把刀递给她，她对他说了声谢谢。

　　“不干什么。”重新拿回餐刀的艾伦摸索了一下，晃晃悠悠地站起来，可人还没有彻底站稳，却在电光火石之间抬手，唰地一下，只见银光一闪，阿尔伯特还没看清，下一刻就见到一把餐刀抵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我只是要让你知道，从一开始就不该惹你惹不起的人！”她微微侧了侧头，把他刚才的话还给他，没有焦距的双眼里面自始至终都没有映出过阿尔伯特的身影。

　　【三年前，光明神殿】

　　一把纯银的雕花餐刀在她脸颊上流连。艾伦不由自主起了一身鸡皮疙瘩：“阿星你你你是不是饿了？我我我立刻让厨房准备肉！”

　　人形骨架坐在她面前的桌子上，没有一丝划痕的光亮刀身泛着冷意，与她柔软温暖的脸颊形成了鲜明对比，仿佛稍微一用力，就能陷进皮肉里，被热血包裹住……他精准地掌握着力道，哑着嗓子问她：“你知道我最喜欢身体的哪个部位吗？”

　　她抖都不敢抖一下，生怕稍微颤一下她就皮开肉绽了！她惊恐道：“我哪个部位都不好吃！”

　　“赫赫赫赫……”刀一转，抵上她的脖子，自顾自回答道，“是这里。”

　　“！！！”她条件反射地想咽口水，还想说句话，但是又害怕自己声带一颤就撞上刀尖！

　　他凑近她，伸出舌头顺着刀背舔上她的脖子，尖利的牙齿近乎亲昵地隔着皮肤蹭了蹭她大动脉，他一说话，热气就扑洒在她敏感的脖子上：“因为……这里是命脉呢~”

　　“人啊……只要这里被控制住，就不敢反抗了。”他伸手，枯瘦的手指反复摩挲着她的脖子，喃喃自语道，“他们以为我也是这样。”

　　那时候她太害怕了，她完全没有余力去考虑他口中说的“他们”是谁。

　　她已经紧张得脚底板都在抽筋了，可那刀子的冷锋还在她命脉处游移！

　　“对，没错，我就喜欢看猎物露出这样害怕的表情。”他用手捧着她的脸颊，欢喜非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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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噢漏，为什么一写抖S就思如泉涌！
还有西里斯个小贱人，必须得调|教调|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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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的我现在就去睡了，各位大佬晚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