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幻)谁是反派》图老南

103、④-09 扑街

　　扑街×2。

　　余热滚滚，水流滔滔。树上蝉鸣声嘶力竭，树下两人相对无言。

　　艾伦：“……”

　　阿星：“……”

　　艾伦：“……”

　　阿星：“……”

　　艾伦首先打破这片沉默：“我们不会一直这样循环下去吧？”

　　“不会。”阿星撇嘴笃定道，“因为老子不喜欢这里。”

　　阿星的话有些跳跃，但是了解他的艾伦却知道他的意思是说，他不喜欢这里，所以他会想办法离开这里。但是她下意识地想追问他不喜欢的理由：“为什么？”

　　“因为……”阿星的声音愈发低下去了，讽刺中透着苍凉，“望见了海岸才溺死，是死得双倍凄惨；眼前有食物却挨饿，会饿得十倍焦烦；看到了敷伤的膏药，伤口更疼痛不堪；能宽慰悲哀的事物，使悲哀升到顶点。”

　　明明已经吃进肚子里的肉会因为时间回溯而一次次清空——这特么简直是要他命！

　　“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艾伦仔细琢磨了一下阿星的话，点了点头。眼前有食物却挨饿，会饿得十倍焦烦，这对于阿星来说简直是最无法忍受的事。

　　于是她继续问道：“那你知道怎么从这里出去了？”

　　阿星坐在艾伦的肩上，支起一条腿，一手托腮，半垂着眼。闻言便扭头看向她，奇道：“你不是已经说了么？”

　　“咦？”艾伦惊了惊，“真的是像我说的那样，改变他们的命运就能从这个空间出去？”

　　“不然呢？”阿星起身跳到她耳朵上，站起来伸手拍了拍她的太阳穴附近，“小子，别忘了，论空间你可是专家！别整天怂不垃圾的！”

　　“专家？我可没达到那种程度啦……”艾伦连连摆手，“我只是比较擅长用精神力，空间方面我没怎么研究过……”

　　“别逗了！”阿星从她耳朵上跳下来，回到肩上，“虽然精神力强的不一定能成为空间魔法师，但是在空间感知方面会比常人敏锐得多，你能不能多相信自己几分？”

　　“好吧……”想了想当初自己在溱九那个无尽的游戏盒里的时候对空间之理的把握程度，她的确是应该有点信心才对，“那我们应该怎么做才能改变他们的命运？”

　　“你确定唯一的有精神波源的是卡珊德拉？”阿星没有立刻回答她，而是反问道。

　　艾伦确信地点头道 ：“没错。”

　　艾伦的判断他是相信的，但阿星自言自语道：“可是我救她的时候，她为什么不愿意出来？”

　　“难道……”艾伦推测道，“是卡珊德拉的怨念把所有人都困在这面镜子里，一次又一次重复经历着这一日？”

　　“大概吧。”阿星回答得暧|昧。

　　话说到此处之时，一个男子毫无意外地往河边走来，他看到陌生的艾伦，一愣：“你们是谁？我从没见过你们。”

　　没错，这个人就是说服卡珊德拉下山来村子玩，反而导致卡珊德拉被抓起来了的罗伊。

　　艾伦有些心累道：“我们只是两个无关紧要的过路人。”

　　“既然是过路人，就赶紧离开这里吧。”罗伊显然情绪不太好，他懒得管艾伦他们，径自往河边走去思考人生。

　　艾伦站在原地没有跟上去跟罗伊搭话，她问阿星：“我能不能不再重复听他说一遍他们的故事啊？我都快听腻了……每次都一模一样。”

　　“一模一样？”阿星笑了。

　　“嗯？”听阿星语气里似乎意有所指，艾伦愣了愣，“不一样吗？”

　　阿星冷哼了一声：“你自己琢磨去。”

　　艾伦歪了歪头，回忆了一遍哪里有不一样，嘀咕道：“没有啊……”

　　阿星又冷笑了一声，笑得艾伦心里毛毛的。

　　她又想了一遍，还是没觉得哪里不对：“你倒是告诉我到底哪里不一样了啊……”

　　“老子就不告诉你！”阿星扭头不说话了。

　　“好端端的突然傲娇什么……”艾伦嘀咕道。但阿星显然听到了她的嘀咕，可依旧没有搭理她。

　　于是这次艾伦没有和罗伊搭话，就往村子悄悄走去。

　　咚。

　　她撞上了一面篱笆。

　　嗙。

　　她又撞到了一个水缸，差点碰翻盖在水缸上的草蒲。

　　“你要干嘛？”阿星看她鬼鬼祟祟却跌跌撞撞的样子，出声问道。

　　“嘘——”艾伦立马伸出一根手指放在唇上小声道，“我们这次偷偷潜入，在大伙都没注意到的情况下先救出卡珊德拉……”

　　“晚了。”阿星冷漠道。

　　“晚什么？这才刚刚开始……”艾伦压低着声音着急道，“你倒是小声点说话啊，万一被村民们发现了怎么办！”

　　阿星抬头面对上周围围过来的一群人：“凉拌。”

　　“阿星我跟你讲你这人不适合讲冷笑话……”话说一半，艾伦就被突然出现的声音打断了——

　　“已经被我们发现了的话，你还想怎么办？”中年男子的声音从艾伦头顶响起，吓得艾伦一个趔跌。这家伙是什么时候开始在的？！因为这些人都不是活人，她完全感受不到他们的接近！

　　“来啊！把这个魔女的同伙抓起来！居然妄图放走魔女！”中年男子一声令下，还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配方，果然他就是村长！

　　艾伦被绑成麻花丢进了地窖。

　　她感受了一下墙角的卡珊德拉的精神波源，抱歉道：“对不起，这回我也救不了你了。”

　　墙角的魔女微微扬起下颌，仍由铁窗外的一点点光线照射在她脸上，她静静地闭着眼睛，轻声道：“命运并非是能轻易被突破的东西，当你觉得你突破了命运的时候，命运只是换成另一种方式束缚着你，引导你去最终的地方。”

　　“别这么悲观，好歹我们努力一下试试吧？如果不踏出那一步，你永远都不会知道未来会怎么变化。”艾伦鼓励道。

　　“不，我知道。”卡珊德拉睁开了眼睛，那是一双能预知未来的眼睛。

　　艾伦才突然想起面前的是个会预知未来的魔女……“好吧，你赢了，我无话可说。”

　　扑街×3。

　　……

　　…………

　　太阳虽已西斜，但热浪依旧叫人透不过气来。村里余烟袅袅，飘散出柴火焚烧的味道和各家各户的菜香。

　　从几公里以外就能望到的钟楼静静地伫立在小村中央，刚刚敲响六点的钟声，似乎余音还未彻底散去。

　　艾伦站在河边再次追问阿星刚才那个问题：“阿星你快告诉我，这次到底哪里不一样了？”

　　估计是看不下去艾伦继续犯蠢，这回阿星终于透了点口风：“你好好注意一下罗伊。”

　　“罗伊？”艾伦重复了一遍，而正在这时，罗伊不出所料地往河边走来了，愁容满面。在阿星看来，那就是一脸便秘表情。

　　“你们是谁？我从没见过你们。”罗伊问道。

　　艾伦已经是近乎机械地答道：“我们两个路过这里，想借宿一晚……”

　　“哦，那你们去村子里问问别人吧，我现在心情不太好。”罗伊和前几次一样没有主动搭理艾伦他们。

　　“我注意过了，但是我看不见，哪里有问题吗？”艾伦依旧没琢磨出来哪里不对劲。

　　阿星叹了口气，摇头道：“你没救了。”

　　可不管艾伦怎么追问，阿星就是不答了，似乎还有点生气得莫名其妙。

　　“不管怎样，我们要先在今晚救出卡珊德拉，并且确保她不会回来！”艾伦决定道。

　　于是这次，有备而来的艾伦终于在这次的夜晚摸到了关押卡珊德拉的地窖附近。

　　“卡珊德拉？”她低声试探道，“你在吗？我是来救你的！”

　　“命运并非是能轻易被突破的东西，当你觉得你突破了命运的时候，命运只是换成另一种方式束缚着你，引导你去最终的地方。”地窖里传来女子清冷的声音。

　　“……”艾伦和阿星都默了默。

　　艾伦小声对阿星说：“她能别再这么神神叨叨的么……我听一次觉得很神秘，听两次觉得很牛逼，听第三次就感觉越来越傻|逼了。”

　　“人家也不容易，得让人家把逼装完。”阿星谅解道，但显然他也对这个空间越来越没耐心了。

　　“……抱歉，我不聋。”地窖里，卡珊德拉默默地说了一句。

　　闻言，艾伦挂起了笑容。

　　很好，还会答话就很好！

　　阿星借着月光看着她半面被隐藏在黑暗处的微笑，说道：“喂，你知不知道你自己现在笑得很恐怖。”

　　“是吗？”艾伦继续微笑，拍了拍地牢窗口的栏杆，“你不聋就好，我虽然瞎但我也不聋，我们好好谈一谈吧！你说你每次都说一样的台词就不腻吗，卡珊德拉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