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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第 1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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梓西目送着酒鬼相搀消失在楼梯的转角处,回身走回宿舍反手带上门。此时,言亦盘腿随意的坐在地毡上,陆谨言手撑脸颊慵懒的斜窝在旁边的沙发里,听见动静都扭过头来瞅着梓西。
梓西眉梢和嘴角不约而同的抽动几下,无奈的问似乎一脸茫然与世无争的本该就寝的两人,“现在都快凌晨三点”,着重咬了“凌晨”二字。陆谨言一拍脑袋恍然大悟,梓西露出欣慰的笑容,下一秒,陆谨言伸直了大长腿踹踹底下的言亦,“冰箱里剩着姜汁啤酒,拿过来分分喝”
言亦不动,懒洋洋的靠在沙发旁,“大爷不好意思,已经过了小店的日常营业时间,您老人家自力更生去吧”
梓西,“……”
都三更半夜了,兄弟们倒是挺精神呢。
陆谨言本来也没有要喝的意思,闻言收回腿,生生把布艺沙发躺出了贵妃榻的感觉。梓西有气无力的举起右手,申请提问,“所以你们一般都熬到这个点吗”
陆谨言和言亦理所当然的点点头,一副你明知故问的表情。梓西眉梢抖动的更频繁了,“那为什么我每次晚上出来上厕所,只有我一个人亮着灯”
言亦摊开手,理所当然,“带耳机听电视剧不需要开灯,太刺眼”
陆谨言深以为然的赞同,“蒙上被子看视频最舒服不过了,开灯影响氛围”
梓西,“……”
你们都说的好有理由,我还是回去睡觉吧,摆摆手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明天早上八点就出门赶车,他得赶紧休息去,回去之前给两人道了晚安。
陆谨言扬起下巴看着他进到屋里关上门,居高临下的拍拍言亦的头,言亦怒目,不理之,“今天睡的挺晚”
言亦假惺惺的咧嘴,“你不也是吗”
陆谨言盯着她突然灿然一笑,从沙发上直起身打个哈欠,不置可否,“那早点睡吧,晚安”
言亦也笑,朝他颔首,“你也是”
陆谨言手往前一伸虚让一下,彬彬有礼,“女士先行”
明明都已经睡着,听见动静却一个比一个积极。陆谨言是担心,言亦的可能就是刺激他了。陆谨言待梓西的不同,虽不明显,聪明却心知肚明,他自己或许没有察觉。言亦就是觉得好玩,偶尔积极一把,看看好戏。
梓西第二天早上顶着一双黑眼圈,昏昏沉沉的起床,昏昏沉沉的吃完早饭,昏昏沉沉的乘车再昏昏沉沉的听课。本科生并不是天天都有课,况且陆谨言这样的研究生,他今天正好没课可以在家好好的吃顿丰盛的早餐,附加美美的回笼觉。这段时间也没有觉名那边的消息,倒落个清闲,真有几分度假的意思,言亦那丫头整天悄无声息的不知道在没在家,偌大的宿舍里他一个人哼着小曲拖拉着拖鞋转悠,顺道收拾收拾卫生。
难得无事,这些年他几乎没有喘息的间隙,忙的跟牲口似的,偏生还有人不领情,烫手的山芋哪有那么好接的,终究是年轻,有心少力。陆谨言想到这里心里暗哼,那小子前几天还托觉名问他什么时候回去,被觉名干脆利落的拒绝,不晓得是不是被老头们缠傻了,清楚觉名不待见还巴巴的凑过去结果碰一鼻子灰。觉名可不是陆谨言,心里再不待见表面功夫还是做完全套,出了名的喜怒不形于色,觉名这个人向来乖戾,交朋友也是瞅看得顺眼的结交,那些送上门的通常一脚揣入土里。世家少爷多少带些脾气,也就在陆谨言这里收敛些,陆谨言正是因为他这点,真诚坦荡,喜欢就是喜欢,丝毫不掺假。
陆谨言又晃悠了几个小时,大刺拉拉的翘了二郎腿窝在转椅上,查看邮箱。听说会搬来一个新室友,不清楚是哪天,办公室只吝啬的给出“最近”这么个模糊的概念。经过白人的事后,他们全体对新室友的要求只有一个,不作死,大家同住屋檐下,冲突难以避免,但彼此都希望能够相安无事,平平稳稳的。
梓西性子淡,言亦个性冷,都不易亲近,对身边人却是真好,能被他们打心里认可的少之又少。陆谨言曾经旁敲侧击的提醒梓西,无他,梓西实在是不善于社交,信奉君子之交淡如水的做法,和人的关系始终隔着些什么,总而言之就是,这个人的感觉是看得到却摸不着。陆谨言提醒梓西注意和人的交往,类似于古代势力的经营,得力的亲信屈指可数,爪牙则需要遍布天下,交人的道理同样如此,现今社会毕竟是依靠人脉的社会,朋友多点永远不会吃亏。
梓西无所谓的摊开手,“别人在乎的,我不在乎。这世上分两种人,群居的和独居的,既不能强迫群居的离群索居孤身无依,自然也不可能要求独居的人强行融入既定的圈子。”
陆谨言无语的摸摸鼻尖,“……就你歪理多”倒也不再勉强。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万物都有自己的规则,其他人到底是在旁观者的角度点上一两句,左右不了。每个人在自己的世界里是君临天下的王,旁人再厉害充其量只是个出谋划策的谋士,替代不了也无从替代。
一周之后果然如同所料,搬进来新舍友。新舍友搬来的那天,很不巧三个人都没在,梓西和陆谨言去了图书馆,言亦也因为上课,回去已经晚上八点左右。梓西第一个发现言亦正对面的门打开着,行李放倒的躺在地上,窗户开到最大,风看起来似乎吹了很久,整个房间里冒着丝丝凉意。梓西和陆谨言对视一眼,走进去,避开大包小包堆着的盒子,帮不知道是谁的室友拉上窗户。
言亦刚进门,正撞上关完窗户出来的梓西和靠着墙的陆谨言,疑惑,“终于有人来了”,还伸头进去扫视一圈,末了总结道,“是同胞,还是男性同胞”。
陆谨言拽过梓西,拉到自己身边,“走吃饭去,估计一会他就回来了”,回过头问言亦,“你吃了吗”
言亦从包里掏出钥匙打开门,闻言嫌弃的撇了陆谨言一眼,“说的好像我会做饭一样”,顺手把单肩包扔到床上,满意的拍拍双手,“走吧,做什么我帮你”。
陆谨言这么多年第一次说不出话来,深深的看了一眼言亦,扶着梓西的肩膀向厨房走去。
现在的年轻人太过于可怕。目前为止,宿舍现有的人员里,只有陆谨言一个人上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剩下的,梓西万年水煮挂面,言亦更是,只懂泡面。陆谨言都怀疑如果把言亦和梓西两个人单独留在这里,能不能撑到他回来。简直越想越丧心病狂,陆谨言恨铁不成钢的点点梓西的头,梓西茫然的回望他,陆谨言郁闷,“你倒是说说,现在会做什么菜了”。
梓西身体僵直片刻,赶紧上前谄笑,“现在学,现在学”
陆谨言嗤之以鼻,打开冰箱清点食材,琢磨晚饭的内容。言亦跳坐到沙发背上,晃荡着两条细长的腿,眼睛随着陆谨言的动作来回上下移动。陆谨言慈祥的朝言亦招招手,“过来帮忙,都学着点。别以后就指望着挂面和方便面度日了”。
“……”,言亦不情愿的挪过来,右手捻起案板上水淋淋的菜叶子,小脸皱成一团问陆谨言,“你这做一顿饭得多久”
陆谨言扯过被她拎在空中的菜叶子,在水中过最后一遍,“能看过眼的怎么着也得一两个小时。怎么了”
言亦和梓西暗戳戳的撇撇嘴,梓西真诚的转过脸,“其实水煮挂面挺好的”
言亦跟着附和,“没错,忙活半天,十分钟就被终结。不像泡面”
“不像泡面,连做带吃十分钟结束”,陆谨言似笑非笑的挑起右眉。梓西讪讪的低头,陆谨言不吃这套,扔给两小孩一人一个盆,手指桌面上那头的肉和菜,指令简洁明了,“去洗干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