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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二十九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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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说那柳儿,自从失火当时二公子将惊吓的筱宫救出,送回筱宫蜀山的哥哥那儿以后,她每天便是如坐针毡,立卧不得安生。
因为她隐约感觉那火柴的消失好像也跟二公子有关系,而且是关系匪浅。可是这怀疑柳儿不敢告诉大太太。那火柴是自己找来的,后来也是自己在太太面前作保将留下来的,现如今若去告诉太太,二公子为了火柴在太太面前做了手脚,将火柴藏起来了。那不是自己打自己的脸——火柴非但不是治病良方,反而让二公子更加的病入膏肓?
这要是太太知道了岂不是自己给自己找不是。就算是自己暗暗助了二太太将那火柴撵了,趁了大太太的意,大太太也不会轻饶了自己。
事关二公子,大太太可是不会讲分毫的情面,不说怎么惩罚自己,以后自己在想以大太太为靠山那是指定不能够的了。
所以现在的柳儿只能是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越发将那个火柴恨得牙痒痒。
悔恨交加间,一个小丫头在门口喊道:“柳儿姐姐,太太叫你过去。”
看看,果不其然,这自己还没有提自己的疑虑,太太就找来了吧?
答应了一声儿后,柳儿便起身往太太屋里走去。
一路上,府里各处仍然是春意盎然。但是,柳儿只觉落寞非常:二公子去了蜀山别院,还带上了那筱宫姑娘,说不定还有那火柴。这一去可不比以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柳儿心里苦哈哈的,可是又能怎么样呢?先应付好大太太吧。
到了太太的房,柳儿一进去,那太太便看着柳儿笑了,慈爱的说道:“来了。”
“见过太太,柳儿请罪来了。”
“这说的是哪儿话?你何罪之有?”
“自己当日是走眼了,将这么个火柴给找了来。”
“是那孩子不好,跟你有什么关系?俗话说,知人知面不知心。你哪里能看到人肚子里去呢?他既已经走了,便好了。只是不知道那孩子会不会被撵回去了后乱说话就不知道了?咱们是大户人家,可不能让人在外面说三道四。”大太太若有所指的说道。
柳儿一听便明白,太太担心的是火柴是否留了活口,恐坏了二公子的名声,便说道:“太太放心,二太太不是省油的灯。”只有这样糊弄一会是一会了,不然自己更担不起那个纵容下人让公子病重的罪责了。
借二太太的手处理火柴的事,大太太本就很满意,对柳儿更是青眼有加,现在听柳儿这么一说便放下心来,说道:“好孩子,听了你这话,我就放心了。只不过日后还得你辛苦照顾公子了,再不找什么书童了,只求蜀山筱宫的哥哥能炼出好药来才好罢了。”
柳儿回道:“柳儿本来就是太太的人,照顾公子是柳儿应当应份的,太太这样说真是折煞柳儿了。筱宫姑娘的哥哥是蜀山的掌门,应该是没什么医不好的毛病,太太就放宽心吧。”
柳儿一席话说得大太太稍微展颜,便闭目念佛,摆手让柳儿退了下去。
柳儿怏怏的回到立绿轩,只觉无精打采。等了多少年了,自己也已经快双十年龄了,可是公子依然如是。顿感沮丧异常,随手拿起不离身的那个香囊,打开里面的那张符咒,不觉苦笑。靠了这张千辛万苦得来的符咒才能近身公子,可是近身了又能怎样?这么多年了,在公子的眼里自己还不如一个丑八怪火柴。
静悄悄的立绿轩,一片空空如也,自己也仍然是孤孤单单。柳儿将那符咒塞进了香囊,百无聊赖的转身,回房躺在自己的床上,一动也不想动了!
回想起刚进朱府时的公子,柳儿不禁神荡心移。公子从小长得就跟那花儿一般,还那么的活泼善良。
袁皎月一再的欺负,总是公子来帮她,救她,替她开脱。
有什么好吃的还总是分给柳儿,从来就是和对那袁皎月一样,从来没有将她当丫头待,还总是想尽办法让那那个刁蛮的大小姐能少捉弄柳儿。
那时的柳儿不止一次的下定决心要一辈子跟着公子,哪怕公子心心眼眼只有个袁皎月,口里总是挂着个月姐姐!
柳儿在床上翻了个身,眼泪忍不住掉了下来:自己是可怜,但公子却是真正的可怜!任他怎么对袁皎月,那个刁蛮的大小姐却仍然是刁蛮任性,最后不管不顾的命丧黄泉,独留下公子,让公子落下了个断袖的毛病。
柳儿叹了口气,也不知道那袁皎月是该死还是不该死?只苦了那痴痴的公子了!
忍不住对公子又是一阵牵肠挂肚,在床上只是一番辗转反侧,难以成眠。
再说火柴他们,一路便往蜀山方向来了。在老远便看到那云蒸霞蔚的群山,烟雾缭绕中那山是飘飘忽忽有如仙境,火柴看到了,从马车里钻了出来,大喊道:“到了,到了,那个仙山就是蜀山吧?”
朱正文默默点了点头。火柴便伸长脑袋对着后面筱宫的马车大喊:“小仙女,咱们到了,到了蜀山啦!”
那小仙女从车里探出头来,冲火柴挥了挥手,算是回应了火柴了。火柴雀跃着只等到达目的地。不想这山看着在眼前,走起来却总是只在眼前,在眼前了一大天,到了傍晚才真正的到了一个山脚下,火柴的一点欢欣老早只剩下个筋疲力尽了。
马车最后在一个依山而建的院子门口停了下来,院子影影绰绰的隐于树林,那屋宇一会有一会没有的,直有云深不知处的缥缈感。
这一路的车马劳顿,火柴是腰酸背痛腿抽筋,那筱宫更提了,直接是两个丫头给扶进院子的。
火柴东倒西歪的跟着朱正文进了院子,才发现这个院子真是好大,而且很眼熟,好似梦里见过。
参天柏树,种着荷花的古朴大缸排着两溜,直接将人送到三座主楼,右手边的小楼最是精致,门口一棵迎客松上挂着一个秋千。
那将三座主楼连一起的操手游廊的屋檐上一溜挂着好些个鸟笼,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风过时,右手的那座楼上便叮叮咚咚一阵乱响,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风铃,很多的风铃。
要是能住在那小楼里就好了,这个念头直接在火柴的脑海里划过。同时还可笑的有远行归来的感觉,难道是这楼和朱府相象?
火柴摇头将那些可笑的念头甩了去,说道:“累死了,赶紧休息休息吧?”
话音刚落,右边楼前低头伺立的青衣丫头猛地抬头,震惊的盯着火柴,如同是被雷劈了,看鬼一样的看着火柴。吓得火柴连忙闪到朱正文的后面。朱正文看了看那丫头,伸手将火柴从后面拽了出来,对火柴说道:“这是小眉,以后她就跟着你了。”
后又对那小眉说道:“这是火柴,你带他上风铃楼去。”
刚说完,那小眉便眼眶通红,看着火柴语无伦次的说道:“火柴,火柴?”颤抖着伸出双手去抓火柴的手,火柴吓得又往后一让,莫名其秒的说道:“男女授受不亲,姐姐自重。”
那小眉便呆在了那里,眼泪汪汪的审视的望向火柴,可不是吗,这怎么会是自家姑娘呢?虽说和姑娘的小名一样,声音一样,但这是个黑丑的男子!鞋袜都没有,包头发的头巾也没有了,连绑腿也没有了,真真是衣冠不整。这倒底是怎么回事?
小眉呆了一呆,叹了口气,拿帕子擦了擦泪,便笑道:“火柴兄弟,请跟我来。”
火柴将信将疑的跟着小眉往右手边的楼走去,快进门的时候还忍不住回头看看朱正文,那有病的不会是又将我交给了另一个有病的吧?那小眉怎么看着都像是神经有毛病啊。
但看那有病的默默的看着火柴,还轻轻点了点头。火柴便放下了心,跟着小眉进去了那楼。
边走,小眉边奇怪的打量着火柴的光脚,光头,连汗巾子也没有一条,这是怎么回事?难道被公子当成自家姑娘在路上给那什么啦?想到这里小眉惊得再也挪不动腿,看着火柴,眼睛珠子都快给瞪出来了,若不是用帕子捂着嘴,她都被自己的联想吓得尖叫出来了。
火柴哪里知道小眉想象力如此丰富,只当是小眉以为他是个乞丐,连忙讪笑的解释道:“马跑得太快,鞋袜,头巾绑腿等一应小件物事都抖落掉了,我可不是乞丐。”
小眉这才松了口气,尴尬的的笑着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