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第二十一章 B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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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日，栀子回到医院，已经是夜晚。沈珺已经洗完澡，躺在床上，和李嫂有一搭无一搭的闲聊着，准备入睡。见到栀子进门，沈珺的心微微动了一下，仍表面如常。
前天开完术前会议，栀子就离开了，虽然她嘴上不说，但沈珺也能感觉到，她心中的复杂与矛盾。这几个月来，偶尔听李嫂还有护士提起几年前的往事，沈珺就觉得心痛，心疼栀子独自一人承受了那么多本不该她承受的负担。那时的栀子，可以下意识的选择逃避，但现在的她，却连选择逃避的权利都没有。沈珺觉得，栀子今天需要面对的种种压力，全部由自己造成，所以心中除了对栀子的不忍外，还有负罪感，所以，沈珺想帮她，也是帮自己，找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可以让栀子不再经历相同的煎熬。听到李嫂形容栀子那年在手术室外的模样，沈珺就心疼的无以复加，所以，才想到了更改手术日期，有了时间差，自己手术时候栀子不知道，也就不用那样难捱，栀子知道后怨也好，恨也罢，也是以后再去考虑的事情……只是没想到，百密一疏，功亏一篑。
栀子遣走了李嫂，病房内就剩她和沈珺两个人。栀子脱去外衣，脱鞋，上床，隔着被子躺在沈珺身侧。
室内安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偶尔槅门传来走廊上的脚步声和推车的声音。
“栀子。”
“恩？”
“明天的手术……”
“哥，不要乱想。”身侧的栀子，匆忙打断，不安的动了动。生怕沈珺说出自己一直担心又不敢去想的话来。
“栀子，以后，你要……”
“哥！我困了，睡觉，好不好？”栀子夸张的哈欠，打断沈珺的话。
哈欠过后，栀子紧闭上眼，故意粗粗的喘气，假装睡觉，可是耳朵却一直在听着身边的动静。
“栀子……”沈珺的声音低低的，好像在耳语，“可不可以，给我一个拥抱？”
很久，栀子都没有动作，沈珺甚至真的以为，她睡着了。在心里叹口气，突然想好好再次感受栀子的气息，一时冲动说出来，又觉得有些不自在，没听到，也好。
仿佛过了一个世纪那么久，栀子慢慢起身，跪坐在床上，俯下身，隔着被子，紧紧拥住沈珺，不再动作。伏在沈珺身上，每一次呼吸，都是那么绵长，仿佛用尽力气，想要将属于他的气息保留在身体里。
沈珺就这样，任由栀子抱着，紧紧的包围着，自己的双手却困在被子中，无法动作。只好闭上眼，想象着手术后，身体可以恢复，哪怕仅仅恢复手臂力量也好呀，那样就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真真切切的拥抱住栀子，感受到栀子。
“睡吧，哥，晚安。”忍受不住腰上传来的酸痛，栀子终于抬起身，却不敢看沈珺，径自躺好闭上眼。
“晚安。”侧头看了一会儿栀子，透过微光，可以看到栀子睫毛微微的抖动，嘴角轻抿，沈珺在心中叹口气，也闭上眼，努力入睡。
临近清晨，听到一声轻轻的关门声，沈珺侧头看着身边枕头睡出的凹陷，泪从眼角无声的溢出。
栀子悄悄出门后一口气跑上天台，此时四周仍是一片灰蒙蒙的，隐隐可见远处天空有一线光亮却又照不透云彩。远处的楼房的窗户没有一丝灯光，医院门前的路上也没有行人，偶尔可见车灯一闪即逝，楼下的花园也同样毫无生气，曾经坐过的长椅空荡荡，世界好像由灰黑二色构成，就像栀子的心。
一支接一支的吸着烟，无意识的看着眼前的景物逐渐由暗转明，灰与黑之间多出了些许色彩。花园里喷水池的雕像显出了白色，花园的长椅露出了墨绿的本色，街对面楼房的外墙是米色的，抬望远处，天边那一条墨线不知什么时候也由鱼肚白变橙黄，再变得金红，栀子想，那是太阳出来之前特有的颜色。
天亮了，这一天，无论如何，也终究还是来了，看着远方的光亮，看着栀子的心，也随之有了颜色。熄灭最后一颗烟，栀子索性拍拍尘土，站起身，扶着栏杆，静静的凝视远方，终于，看到一团黄金色的球由暗转两，跳出天边，升到空中。那光芒好像无数火焰直射进栀子的眼，栀子不由得闭上眼，但仍能感受太阳的光亮。渐渐适应了光亮，栀子睁开眼，看着太阳的光芒逐渐将眼前的世界点亮。花园里，有老人在晨练，前几日看到的那个孕妇也在丈夫的陪伴下，循着小径散步，走了几圈，就坐在栀子曾经坐过的长椅上休息，在坐下的时候，孕妇一手扶腰，一手抚着隆起的腹部，身旁的男人则扶着她的腰，另一手托着她的手肘，小心翼翼的保护左右，栀子甚至能想象得出，男人眼中浓浓的爱意。栀子心中又是羡慕又是渴望，不知自己有生之年，能否享受这样的时光？不期然，脑中闪现了某人温润的目光，不由得嘴角也泛起柔和的弧度，看着女人轻轻将头靠在男人的肩上，男人则拢着女人的肩膀，两人就那样静静的坐着。终有一天，自己也会和心爱的人结婚生子，享受如此美好的时刻，是的，一定能……栀子抬手看表，是回去的时候了。
作者有话说
第34章 第二十一章 B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