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八章（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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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宴上，霍大帅难得开怀畅饮，非要和明皓一醉方休，还劝着孙女明小天也该喝点。叶晓凡赶紧拦住，一再强调心脏病人不能酗酒！
常言道：老人如顽童。晓凡生气霍爸爸不爱惜身体，宛如孩子不顾劝诫，便拿出老师训学生的架势，挤兑了义父几句。
霍大帅被唠叨得不甚麻烦，为明皓担忧起来，对女儿私下抱怨道：“你媳妇这么厉害，你这么老实，招架的住么？”
坐在霍老爷子另一边的明小天手抓了鸡腿啃着，抢白道：“爷爷，我娘就是‘妻管严’！”
霍大帅离开杭州的时候，中国刚刚改革开放，哪里听说过这样的新鲜词儿，迷惑道：“气管炎？”
明小天横着嘴笑，鸡腿儿掉到碟子里，重复加辨析的逐字说明，“爷爷，不是气管炎，是妻、管、严，就是老婆管的严呗，河东狮吼。”
极具形象的表达，霍大帅柳暗花明，伏案大笑，脸上褶子窝成了深沟。明皓晓凡两口子全糗在那。
程炎儿冷汗着对自己娘亲嘟囔：“哎…姨娘们又被这厮欺负了…”
明月圆睁着眼睛，如见了怪物似的，“年少时，我都没这等猖獗的欺负过阿皓。这孩子果真不同凡响。”
炎儿心寒着暗想，“娘啊娘，您是把力气都攒着欺负我爹爹了吧…”
霍大帅与明小天老少顽童组合笑闹够了，大手往腿上一拍，做了决定。
“依我看，你们一家三口都搬到我这来吧，别在宗铭那凑合。另外，月儿和炎丫头带着侍女家丁混居在那很不方便，你们娘俩也一起搬来得了。反正我这荒大的府邸没什么人气，你们全都来，跟我老头子作伴。我虽退隐了，但在朝中还有点威信。小皇帝给我三分薄面，查抄寓酒山庄的事，是他故意让兵部赵靖他们给通了信。可见他对于明俊的案子，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两边不得罪。因此，我这倒是比外面安全些。”
明皓听言，读懂了南溟朝廷这边的态度，掂量着大哥的案子多少好办了些。
明皓、晓凡和明月推辞不下，便欣然答应下来，早早结束了午宴，与宗铭回他宅子收拾行李。
霍大帅将明小天和程炎儿留下陪自己，移驾后宅花厅喝醒酒茶，吃点心。
炎儿侍候爷爷吃了两泡清茶。小天闻着花香，美滋滋的嚼着“饭后甜点”当“吃僧”。
老管家门外回禀道：“国公，明三爷和夫人，还有程夫人的住处奴才们都收拾好了，程小姐和咱家小姐的闺房，按您的意思，分别安置在了停云斋和落月轩，离您近些。”
霍大帅端正坐稳，拿了拿架子，问道：“给本公孙女配的丫鬟小厮随从都挑好了？”
管家欠身应道：“是。众仆人皆在厅外候着。”
明小天停住吃糕点的嘴，不解的看向祖父。炎儿笑她嘴角尽是芝麻，花猫似的，拿帕子轻柔的给她粒粒拭去。
小天样子规整了，霍大帅沉着口气，发话道：“都传过来，给小姐见礼。”
门口锦帘一掀，管家领着一纵仆人进来排好队伍，男的跪地，女的屈膝，端着调子，同声问安，“奴才（奴婢）给小姐请安。”
明小天憨在椅上，不知如何对付，扒着眼神向爷爷求助。
霍大帅威严吩咐道：“都平身吧。”
这十几个奴才、奴婢们才应着起了身，扎着头弯着背，大气不吭的自然两侧分立。
明小天明了了爷爷的好意。可是，生活成长在现代社会中，人人平等的观念不允许自己成为“贵族阶级”，她推让道：
“爷爷，您有所不知。我妈很疼我娘，从来不舍得让她做一点家务。我娘一向‘十指不沾阳春水’。外公外婆退休后移居上海，上初中的我开始帮忙妈妈做各种家务活，洗衣做饭打扫房间什么的都不是问题。所以，我从小自立，不需要这些人服侍。”
霍大帅夸奖小天是个懂事勤劳又朴实的好孩子，不过他还是给孙女讲述了自己的道理。
祖父慈爱的问孙女，“小天，你知道你在这个时代的身份吗？”
小天看看炎儿，又自我反思片刻，终究以摇头回答。
霍大帅抬抬手，示意管家仆人们都退了出去，和孙女直截了当的说道：“在南溟，你是我魏国公的孙女。我魏国公是什么人呐？呵呵，老夫是南溟成帝御封的一等公爵，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
明小天一知半解的点点下颌，凝着神色问道：“那又怎样？”
霍大帅瞧这孩子确实单纯，接着与她直白言道：
“所以，我魏国公的孙女怎么能没有人伺候呢？怎么能自己洗澡铺床穿衣呢？这个社会是等级社会，你既然认了爷爷，那你就是绝对的上等人，应该享受上等人的生活。
刚才那些仆人，有的是孤儿，有的流浪街头无依无靠，爷爷把他们捡回来或者买回来，在我的公府里给他们一份工作，让他们衣食无忧.而咱们这样有身份的人，也需要他们这样的人来服侍伺候，装点门面。因此，这不是两全其美的好事吗？”
明小天似乎领悟了些许，点了点头。
霍大帅和蔼笑笑，继续说道：“你既然来到了这，就得适应这的一切。说实话，如果明皓没有退位，还是北鍖女帝，你起码是个公主，最不济也是郡主，刚才那几个仆人连见你的资格都没有。并且你身边的同学玩伴必须是炎丫头这样的重臣之女或者贵族后裔。”
明小天心情莫名的低落，她不喜欢这样的社会，也不喜欢这样的“主子”生活。她垂下头，手指玩着运动衣的带子，不言语。
不习惯这“话痨”异常的安静，温柔的程炎儿把捏着帕子的手落在小天的手上轻拍了拍，给点安慰。
小天趁机拽住心上人的手攥着，不肯松开。
俩人状如“小情侣”的昧味气氛，让霍大帅清楚自己该撤了，站起身，掸了掸华服上的点心渣滓，对孙女哄道：“晚间，我让管家给你送几套上好缎料的男装过去，让你妈妈把你打扮成贵族公子哥的样子。爷爷保证，你比你娘年少的时候还要俊气。”
祖父的盛情难却，明小天只得一一答应，恭送爷爷出了厅回寝房午睡休息。
明小天牵着程炎儿的手，一前一后的在公府后花园散步。两人各有心事，沉默无语。
老管家走在一旁，絮絮的给两位千金介绍公府的亭台楼阁，树木花草。霍爷爷给小天安排的丫鬟小厮们依旧垂着首，不喘气的僵尸般在两人的身后排成两队紧紧跟着，等待使唤差遣。
行到一处假山景观前，吸引了明小天的不是面前的林立怪石，而是几米远处的一棵青翠大树。
走到树下，她仰着头审视粗壮的树枝、茂密的果叶和透过树杈缝隙射落的阳光。“这是什么树？”
管家毕恭毕敬的答道：
“回小主人的话，这是桑葚。前年，国公身体欠佳，御医奏禀皇帝，国公需食用些桑葚补身。皇上便派人从西岩国千里迢迢移栽了这颗桑葚树回来。算来现在正是结果的时候，小主人若是喜欢，老奴马上命人给您采摘一些品尝品尝。”
他手一挥，几个年轻力壮的小厮上来撸起袖子，便要爬树去摘。
明小天不用劳烦这些人，把他们喝住，自己捋了捋袖管，一鼓作气，三五几步，动作利落的猴儿般爬到腰粗的支干上稳住，伸手把一颗紫黑如葡的桑葚果子，摘下送到嘴里。
小天出其不意的惊人举动吓坏了树下的众奴才，老管家拱手求道：“小祖宗，您快下来吧。您要是摔个好歹，叫奴才们怎么担待啊。”
自从来到这个世界，明小天发现无论自己干什么，都会有各种奴才恳求阻止。
他心烦气躁的轰人，“大叔，我会武功的，别担心。我和炎儿妹妹自己待着，你们该干嘛干嘛去吧。”
又对炎儿笑道：“你也上来，我摘给你吃，酸酸甜甜的，味道不错。”
程炎儿踌躇着，这人当了猴儿，还要拉上自己破坏分寸规矩，岂不丢脸？
小天见她原地不动，只当炎儿穿着衣裙不甚方便，干脆跳下树去，搂上她腰，一记轻功，宛如燕儿飞落在树干上。
扶了炎儿坐好，小天摘了桑葚喂她嘴里，笑嘻嘻的探问：“好吃吗？”
程炎儿半含酸的翘嘴应道：“好吃不好看。”
“啊？”小天不解其内意，坐她身边，捏着桑葚观察道：“挺好看的呀。”
炎儿气她真傻，自己没了脾气，被这傻子喂了几颗，关怀问道：
“方才吃茶，你怎忽然不高兴了？有这样的祖父，别人都羡慕的紧，你却不领情，扫了国公的兴致。想必是担心整日有人盯着，你若捣蛋生事，会给别人看去。你只放心，这些奴才既是你的了。你让他们闭嘴装哑巴，没人敢不从的。”
明小天自知与程炎儿的思想道德认知差距比银河还宽，话不投机的说道：“你不懂。”炎儿没趣的又是无语。
恰在俩人百无意思的随意吃果子时，琳琅跑进院子来到树下，岔了气掐着腰，满目急色的抬头与炎儿禀道：“姑娘，快下来！北边传来消息，咱家大人出事了！”
作者有话说
第39章 第八章（1）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