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第七章（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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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阳光洒满周宅深处的精巧跨院，不知谁家种的合欢花随着微意清风飘逸进来，正落在佳人的红粉石榴裙下。
北鍖重臣程鸿的独生女程炎儿，端坐在院中石桌旁，纤纤玉手秉着汤匙缓缓搅拌青瓷碗里的香粥，心不在焉。
在她身后随侍的瑶嬅与琳琅，是一对绰然娇丽的双生姐妹，自小被程夫人明月买进府，与女儿做伴，如今已是及笄之年的模样。
二女瞄着自家姑娘呆呆的满腹心思，不明其然。
做姐姐的瑶嬅轻语试问道：“姑娘一大早就在这摆了饭，只这么看着，方才已热了一起儿，若还不用，怕又凉了。”
程大小姐不紧不慢的自言自语：“且再等等那家伙吧。”
琳琅比姐姐更透聪慧，明白姑娘口中的“那家伙”是指哪位，伶俐的对瑶嬅笑道：“人家明姑娘是贵宾，咱家姑娘自然要等着共进早膳方显礼数。”
炎儿想来自己的贴身侍女并没见过那家伙的本尊，讥讽道：“她也算姑娘？你们且等着瞧吧。”
琳琅自省方才话语并无不妥，怎挨了姑娘这么一句，和瑶嬅面面相觑，不敢再说，只好候着。
西厢房的房门咿呀而开，一众仆人的眼神全被扯了过去…
明小天仍穿着昨来时的那身休闲运动衣，浅色运动鞋，跨过门槛走了出来，揉着睡眼，舒舒服服的伸个懒腰，抓抓微烫过纹理的中性短发，怎一个懒散。
小天插着裤兜，看看房门口端着洗漱梳妆各种物事候着的婢女，瞅瞅不远处石桌旁等她起床用饭的炎儿，难为情的笑着打招呼：“大家早上好，呵呵，你们都在等我吗？”
炎儿手肘支在桌上，身子侧拧，给这懒虫一个后背，应道：“可不是，皆等半个多时辰了。”
明小天更加局促起来，“妈妈们起床的时候没叫我…”
想起这茬，因问道：“我妈和我娘呢？这么早，她们去哪了？”
炎儿又搅起粥，答道：“姨娘们用过膳，去前厅与周叔父议事去了。果然叶姨娘说得对，不到日上三竿，你才起不来。我今儿算见识了世上最懒的人。”
明小天被讽刺了却不恼她，接过侍婢手中的脸盆铜壶自个端到屋里洗漱起来，不许人伺候，弄得无事可做的婢女们好不自在。
炎儿遣了这些外屋伺候的下等女仆散去，又命瑶嬅去小厨房把那碟珍珠肉沫丸子拿来摆上石桌，揭开碗盖，热气还在，香味四溢。
洗得干净清爽的明小天被肉味吸引，馋着嘴，顺着香气跑过来，一屁股坐到石凳上，抓起筷子一口一个的品尝起来，不停的赞，“真好吃！谁做的？”
瑶嬅和琳琅活了这么大，没见过这样的姑娘，经不住稀罕的傻那，竟忘了答主子的话。
直到明小天抬起帅死人的俊脸，微笑着看她们，瑶嬅才醒过神来，慌乱的答道：“回，回明姑娘的话，这珍珠丸子是我们姑娘亲自下厨给您做的。您，您慢用。”
明小天倍感意外，想不到这位大小姐还有如此厨艺，拉了拉炎儿身子，使她转过来，道了声谢。
休息了一夜的程炎儿恢复了明媚的生动气色，改做了南溟女孩儿的妆扮，头发尽数梳起到脑顶，露出平展光洁的额头，一双黛眉的眉心用朱砂点了额妆，如初绽的红梅；发丝理成层层云髻，斜插着凤钗珍珠步摇，点缀几朵精巧别致的珠花，耳边挂了两颗珍珠，随身摇摆。上衣是绣了蜂蝶戏牡丹的连襟小褂，下身配了条闺中女儿的石榴裙，腰际飘带坠了玉，直直垂下，想必走起路来很是好看。这样的装束不比在现代时的清丽，却散发着一种耐人品味的娇媚柔美。
明小天举着筷子被美色震住，珍珠丸子掉到桌上也不知觉，半张着嘴，痴语道：“妹妹真像仙子一样…美。”
炎儿被这“色棍”嘲弄得发羞，复转回去，桃嘴啄了口香粥，细语嗔道：“还不快吃，上午姨娘们不是要带你去探望霍爷爷？”
小天痴笑得乖乖的应着，大口的喝起粥来。
琳琅摸不清状况，与姐姐附耳问道：“这明姑娘究竟是个公子么？”
姐妹私语被耳贼的明小天听了去。她歪着头端量这对姐妹花，奇道：“这两个妹妹，长得一模一样，双胞胎竟能这么像。”
瑶嬅赶紧回道：“明姑娘折羞奴婢了。奴婢姐妹卑贱，怎担得起姑娘这样叫？”
这“姑娘”的称呼，明小天死活适应不了，常弄得自己一身鸡皮疙瘩，浑身难受。
昨晚刚来时，她让这里的管家仆从侍婢只称呼自己的名字就好，可没一个敢答应的。
周府管家自称奴才，哈着腰央求她，“奴才是我家爷的心腹，怎能不知三爷和夫人何等尊贵，只是爷吩咐了奴才，三爷身份须得保密，不便外露。即便如此，姑娘也是金枝玉叶，奴才就算有天大胆子，断不敢直呼姑娘闺名。”说着，颤巍巍着身子就要下跪，“求姑娘快别戏弄奴才了。”
明小天端着碗回忆管家的话，自觉实在无趣，索性埋头拔起饭来。
作者有话说
第37章 第七章（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