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之炎心gl》之《缘起明天》》小易紫莲

31、第六章（2）

　　根据明小天的回忆，当日，自己和程炎儿如何被卷入湖底的漩涡，如何挣脱，又如何在几近窒息而死的时候浮上水面…这些如同在鬼门关走一圈的穿越细节，她始终说不太清楚。
　　唯一能够肯定的是，她的确活着，并且在没有遭受任何伤害的情况下，成功度过了“通道”，来到南溟---这个全新的世界。
　　影响自己一生的穿越之旅即将开始，她的人生轨迹从此发生转移…
　　当明小天用尽最后的力气，拖着程炎儿，艰难爬上湖边的岩石时，她相当庆幸自己的幸运，感谢自小在娘亲的引领下锻炼出来的内力。
　　她推了推炎儿，意外的发现怀中的她已然昏厥。
　　脑袋被各种不好的预感集体轰炸，明小天发疯似的扒开程炎儿的防水衣，双手相叠按压她的胸部，配合着给她的嘴里有规律的吹气。
　　她疾声的反复呼喊：“炎儿，你醒醒！求你别死！！”急出来的泪，与水珠混在一起…
　　混沌中，意志逐渐消磨的程炎儿被明小天声嘶力竭的呼唤惊醒，强烈有序的按压，迫使肺腔气管呛入的水咕的一声涌了出来，她大口的呕吐，随后是呛着泪，止不住的咳嗽。
　　程炎儿的复活让明小天大喜过望。她感谢上帝，感谢真主，感谢如来佛祖，感谢一切可以感谢的神祗…她绝不能原谅任何力量带走这个，她才刚刚喜欢上，还没来得及与她发生任何故事的女孩。
　　炎儿脸朝地的撑在湖石上，倒出了潜入气管里的水，赖以生存的空气再次流通体内，她终于复苏过来，睁开了眼睛。
　　她费力的大喘着气，气得直骂，“明小天，你…这个混蛋！你想…杀了我吗？忽然…忽然抱我跳下来，我…我还没准备好呢！你这…”
　　方要再骂，明小天却激动的把她转过来，死死抱在怀里，“太好了！你活过来了！炎儿，你吓死我了…”
　　程炎儿气愤的推开明小天，发现这“杀人凶手”正哭得稀里哗啦。“喂！你哭什么？！差点被害死的人是我！”
　　明小天吸着泪，用劫后余生的情绪，抽噎的说：“我以为你死了。”明小天伤心欲绝的泪不是演戏。
　　感动驱赶了怒火，炎儿不再指责她，反而安慰起来，“别哭了，我这不是没事么…”
　　这种安慰只会让心理还未“断乳”的明小天更加后怕和委屈。她再次把她拉进怀里，神经病一般念叨：“你活着，太好了，你活着…”
　　程炎儿没有力气也不想挣扎，此刻的她不知为什么对这个家伙的怀抱有了适应，甚至习惯，也许是由于刚刚经历过生死劫难，体力急速耗尽，她享受着明小天如港湾一般的双臂，容她安心的休息。
　　“姨娘们呢？”炎儿发觉湖边只有自己和明小天。
　　“嗯？！”小天这才从惊魂中回了神，四处找寻妈妈们的身影。
　　“妈妈？？娘！！”明小天嚯得站起来，冲湖里大声的急喊，却没有收到任何声音的应答。
　　就在两人不知所措时，平静的湖面突然起了变化---一股有力的漩涡在湖心不断盘旋，漩涡中间骤然激起一道巨大的水柱，从水柱中飞溅跳出的正是明皓和被她紧紧搂住的叶晓凡。
　　明皓携着爱妻，脚尖点着湖面，如蝶一般飘然降落在女儿身旁的岩石上。
　　她抬臂解开死搂着自己脖子的那双手，略带担忧的唤着怀中人，“凡儿，你还好吗？咱们上岸了。”
　　叶晓凡感觉到自己脚下踏实的踩住了地面。
　　她试探性的张开眼睛，瞧瞧被高强的武功，震慑在那的女儿和外甥女；又微微抬起头，仔细看看因为内力耗费而有些疲惫的夫君，启动皓齿，“阿皓，我没事。”
　　明皓大大舒了口气，放下妻子，为她解开湿漉漉的防水衣。
　　小天被彻底折服了，她暗下决心，再也不好高骛远，再也不自不量力，她要戒掉浮躁，更加脚踏实地的习武，她与母亲的差距何止天地！
　　明小天和程炎儿拔掉“天线宝宝”套装的帽子，擦着脸上的水渍，踩着岩石跳过来。
　　小天心虚的杵着，一言不发，等候发落。
　　明皓瞥了一眼女儿，不带情绪的说道：“还愣着干嘛？把防水衣脱了，免得受凉。”
　　明小天有些诧异，“娘。你不训我？！”
　　明皓无语的叹了口气。
　　晓凡见两个孩子都平安过来，摇了摇夫君的胳膊，“已然如此，恐怕真是自有天意，咱们无力挽回。”
　　明皓心有所思，随意应了声，又对女儿说道：“天黑下来了，山里雾气重，把防水衣换下来装好，咱们得抓紧时间赶路去寓酒山庄。”
　　明小天被妈妈那句似有深意的话，搞得摸不着头脑。不过当下，她无暇顾及这些，等待冒险和猎奇的心理占据了一切。
　　她压抑着澎拜的心潮，麻利的把四个人的防水衣抖干净，打包缩封在密封袋里，再塞进自己的背包。
　　叶晓凡提了提女儿背上臃肿的运动包，挺沉。“小天，你怎么带了这么多东西？包里都是什么啊？”
　　明小天抓着湿了的额发拧拧水，顽皮的吐吐舌头，“嘿嘿，秘密。”
　　被自己请来扶危救难的明姨娘一家顺利抵达，程炎儿欣喜于自己千辛万苦的寻访终是大功告成。
　　她整好衣服，端正身子，郑重其事的行礼，甜甜的笑道：“明姨娘，叶姨娘，小天，程炎儿喜迎各位归省南溟钱塘老家。”
　　一家三口会心的笑。晓凡禁不住期盼，“真想早点到山庄见到月儿。这些年过去了，还真是想她。”
　　明皓搂搂妻子的肩膀，想到多年未见的妹妹，她的心中更是满满的期待。
　　程炎儿站到一处高石上，扯开清亮的嗓音，提着嗓门召唤自己的坐骑，“灵驹…灵驹…你在哪…”
　　山谷中回回荡荡着马儿的名字。不一时，果然从涯边小路上传来阵阵马蹄声响。
　　程炎儿开心的迎上去，灵驹通晓人性的停在她面前，嘶嘶马鸣仿佛在和主人诉说离别相思。
　　炎儿拍拍它强健的肩膀，回身对姨娘们说：“这是炎儿的坐骑，临走时我把它放在这里，它果然一直在等我呢。”
　　明小天好事的走上去，装出专家模样，品鉴这匹良驹，“嗯。马还是不错滴。”
　　程炎儿笑话她装腔作势，“你们那里的人都不骑马，你还能懂这马的好坏？”
　　小天不屑的“飘扬”自己，“哼。这你就有所不知了。我娘酷爱骑马，从小她就带我去马场教我御马之术。我的马术不一定在你之下。”
　　程炎儿才不信她，眼睛看向姨娘们，求个正解。
　　叶晓凡笑着应道：“小天说的是实话。她骑马的技术还不错，比我强多了。”
　　明小天趾高气扬的抬起下巴，“怎么样？我可没吹牛。”顿了下，又说道：“不过…四个人，一匹马，咱们怎么走呢？”
　　明皓考虑片刻，决定道：“咱们四人，只有我和炎儿认得去山庄的路。不如这样，你俩骑马抄小路先赶过去，我和凡儿顺着官道步行。你们尽快带人马来接我们便是。”
　　程炎儿想来现下只能如此，道了声遵命，纵身跳坐在马鞍上，等着明小天，“喂，你怎么不上来？”
　　明小天双手叉腰，无奈道：“妹妹，您把马鞍都坐满了，让我坐哪啊？劳您大驾，往前挪挪呗。”
　　程炎儿埋怨此人真难伺候，不大情愿的往前蹭。
　　端正了背包，明小天以极其帅气的姿势，抬腿上马，调了调身姿，好让炎儿能舒服的靠住自己。
　　她熟练的用左手拽了拽缰绳，马儿听话的转了转，面向明皓和晓凡。“妈妈，娘，天黑了些，你们路上注意安全。我们快去快回。”
　　叶晓凡满是回忆的，端看马上的一对儿，对明皓玩笑着说：“她俩看起来好像当年咱俩一样，蛮登对的。”
　　程炎儿撅起嘴，轻声讽道：“谁和这种不男不女的登对…”
　　明小天听言，忍不住大笑，和妈妈们告了辞，借炎儿腰上的佩剑一拍马屁股，灵驹提起前蹄，洪亮的嘶鸣一声，踏着夜雾往山坡小路而去。
　　明皓目送着二人身影，眼睛转了一圈，和凡儿说道：“我在想…也许我的马还在…”
　　叶晓凡惊喜的忆道：“就是你的那匹白色坐骑？”
　　明皓朝妻子会意的点头，心里想着不如姑且试试，把手指往嘴唇里一咬，一口气猛的吹出来，一声婉转曲折又清脆响亮的口哨历时响动山间。
　　等了些须，那道白色闪电般的身影并没有出现在愈来愈凝重的夜色中。
　　明皓要再试，却被妻子拦下，“老公，算了。”
　　叶晓凡拉住夫君的手，顺着眼，思绪万千的说道：
　　“你既然还了它自由，又何必唤它回来？它跟着你出生入死，现在倘若还活着，也是匹老马了。它也许累了跑不动了，或者已经死了…总之，让它安安静静的吧，咱们别再打扰它清静的日子。”
　　明皓知道聪明的妻子在以马喻人，遂握住她的手，承诺道：“你且安心。处理完这件事，咱们就立刻带女儿回家。我的心，我的妻儿，我的家在杭州，不在这里。”
　　叶晓凡得到了想要的回答，亲昵的为明皓拉紧外套的领口。两人互相牵上手，明皓右肩背着行囊，手里提着麒麟剑，晓凡左臂挽着随身的丝缎小包，伴着初升的月色，走上了北去的官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