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光一刻》玉在山

14、第 14 章

　　番外
　　顾惜朝身上的刀口长好以后，就又捡起了每天早上出去跑步的习惯。
　　他当初为了有正当理由离职，硬是装了四个月瘸子，复诊时候把症状编造得头头是道，一拿到诊断证明就卷了铺盖回三门市，盘了个小书店开了起来。
　　为了避免露馅，顾惜朝这两年在外面还是尽力维持一个腿脚不便的年轻人形象，平常的体力训练都不得不放弃，时间一久，身上好不容易练出来的那一点肌肉全没了；他有时候捏一捏自己身上的肉都觉得这种软乎乎的手感真是让人沮丧。好在他跟戚少商突然之间捅破了窗户纸，原先那些迫人的、纠结的、让顾惜朝忍不住想要逃跑的东西转眼都变得让他心中安宁而喜悦。
　　简而言之，顾惜朝又可以堂而皇之重新练起来了。
　　跑了两圈回去，就看到戚少商蹲在他书店门口，拿了两个包子在啃，脚边还摆了一个行李箱。
　　顾惜朝坐在他的箱子上喝水：“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不上去。”
　　“刚到，昨天开完会，连夜买的机票。”戚少商两口把包子吞下去，“我估计着你去跑步还没回来，就在这里等一等，果然被我等到了。”
　　顾惜朝看他狼吞虎咽的，把手里水杯递给他：“怎么，检讨做好了？”
　　戚少商接了他的杯子灌了一口水：“怎么能让我做检讨，阮明正跟穆鸠平弄出来的锅叫黄金鳞背了，连带傅宗书也脸上没光，最后还是诸葛部长得了便宜。这回他高兴着呢，我们底下这点小动作，他全给抹了。”
　　那天他们两个击毙英大原回来，歇了一上午，戚少商就被铁游夏叫回去跟断指案的后续。
　　定风桥小学食堂的旧舞台上检出了大量血迹，舞台旁的杂物间里有暂时拘禁的痕迹；第一现场的处理粗糙到令人惊讶，对此阮明正表示这是英大原受天命眷顾的表现：是天意让他们不被发现。
　　戚少商他们好奇得紧，私下去跟赫连春水打听：“那英大原一个精神病，怎么骗得那么多人信他的；阮明正他们从小跟他接触也就罢了，那穆鸠平认识他也没几年吧？”
　　赫连春水没骨头一样靠在息红泪身上：“你们不知道，那瞎子一开神棍模式就演得特别真，我现在想想，都觉得祭品啊仪式啊什么的特别带感。”
　　戚少商想起赫连春水说那话时候那种尽在不言中的笑容，顿时觉得献祭什么的是挺带感。
　　顾惜朝拍拍他：“发什么呆。”
　　戚少商回过神，看看顾惜朝伸在他面前的腿，忍不住伸手捏了捏：“也难为你装了这么久，我还为这个心痛了好些年。”
　　顾惜朝被他捏得腿上一阵酥麻，嘀咕着：“谁叫你那时候莫名其妙的，一会儿要抓我，一会儿又把到手的证据扔了。”
　　他刚跑了步回来，鬓角上还挂着汗水，脸颊微红；戚少商原本捏着他的膝盖，手上不自觉就抚摸起他的腿来：“我还是不信，你给我看看你腿全好了没。”
　　顾惜朝镇定地说：“好了。”
　　他避开戚少商的手，想要站起来展示一下自己有力的腿；然而行李箱底下的滑轮没锁住，他竟然没掌握好平衡，脚下一打滑就跌了下去。好在戚少商就坐在旁边，张开了手稳稳地等他；没等顾惜朝反应过来，就已经歪着身体跌在戚少商腿上，叫他好好地抱住了。
　　戚少商圈着他的腰说：“我看你这腿还是有后遗症。”
　　他们身后，小书店的铁门哗啦啦地升了上去，出来开店的老顾出现在玻璃后面，脸上看不出是什么表情。

　　顾惜朝回了房间，关上门就忍不住大笑起来。
　　戚少商低落地在屋子里搜了一遍，对着找到的摄像头诚恳地说：“顾叔叔你冷静一下，相信我，我真不会在马路边上胡搞。”
　　他顾叔叔回不了话，戚少商就自己相信了自己，把摄像头三两下拆了，还不放心，又在屋子里查了一遍。
　　顾惜朝反身坐在转椅上，趴在椅背上抽着肩膀笑：“还冷静一下……大当家你可真逗。”
　　戚少商走去他身边，连人带椅子把他往床边上推：“我冷静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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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3000威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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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们两个这一趟胡天胡地搞了能有大半天，完事也懒得洗澡，抱在一起热乎乎地睡了一会儿，等睡醒时候已经下午四点了。
　　顾惜朝睡懒觉的习惯还没完全改掉，闭着眼睛不肯起床，迷迷糊糊扒着戚少商当作抱枕不肯撒手。
　　戚少商开始还觉得有意思，趁他不清醒把他搂着瞎折腾，一来二去又弄得有些把持不住，就不得不忍痛把顾惜朝从怀里扯了出去，免得再来一场直接到了晚上。
　　他套了顾惜朝的运动裤，深吸一口气，开门下楼。
　　一来顾惜朝差不多两顿没吃，不能就这么饿着；二来，老顾还在楼下虎视眈眈。
　　该面对的总要面对。
　　老顾严肃地在厨房里煮粥。
　　戚少商豪情万丈走过去，越走越没底气，最后老老实实在老顾面前低头：“顾叔叔。”
　　老顾一点都不想看他，尤其是他身上那几道刺眼的血印子。
　　戚少商只好自己交代：“我跟惜朝是认真的。”
　　老顾痛心地搅着锅里的粥：“我早就觉得你这小子用心有异，哪有你这样做朋友的？”
　　戚少商百口莫辩，他一开始是粘顾惜朝粘得太紧，但那都是为了查顾惜朝身上的案子，这时候仔细回想，他对顾惜朝有了情愫也还是两人交了心之后的事情了。
　　可是顾惜朝身上这种不好见光的事情，他忍不住上了贼船就算了，怎么能对老顾直说呢？
　　老顾倒是露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样子，关了火开始往外盛粥：“算了，我也管不了惜朝。我没护住他妈妈，让他小小年纪经历那些事，也没什么资格说他。”
　　戚少商表忠心：“顾叔叔你放心，我不比惜朝弱的。”
　　老顾却不理他，而是接下去说：“虽然惜朝我说不了，你总是该听我的吧？”他突然抬头直视戚少商，眼睛里精光闪闪：“小戚啊，明天开始每天三个小时，过来跟我学信息技术，往后惜朝网络上那些痕迹，都归你去打扫了。”
　　戚少商目瞪口呆：“顾……顾叔叔，您都知道啊？”
　　“我儿子的事情，还有我不知道的？”老顾把粥碗递他手里，“愣着干什么？上楼去吧！”
　　戚少商低头看看碗里：红枣花生桂圆莲子。
　　甜粥，补气补血。
　　番外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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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尾巴特别长：

　　戚少商上楼时候顾惜朝已经清醒了，靠在床头玩手机。
　　看见戚少商回来，他伸手接了粥碗：“我爸说什么了？”
　　戚少商：“顾叔叔让我好好监督你别走歪路。”
　　顾惜朝：“不信，给我妈报仇那事儿后来我爸发现了，他也没说什么。”
　　戚少商痛心疾首，简直想去质问老顾怎么能就这样养歪了儿子。
　　顾惜朝举着勺子，等着里面一勺粥凉：“我妈陪不了我，我爸大概也不能一直陪我的。”
　　戚少商凑过去，一口把他勺子里的粥吃了：“我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