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第七话、柠檬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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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让我站在你的身旁吧，赤司君，因为，我是那样的……喜欢你。」
重新换上校服的莲见时江在和社团成员告别后，和小野卉岛川优子一起走出礼堂，正巧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赤司征十郎，少年的身影与夕阳融合在一起，将他原本不近人情的外表修饰地柔和，仿佛他只不是一个普通的学生，而不是高高在上的洛山帝王。
虽然没有任何可以说明赤司征十郎站在这里的理由，她却产生了一种“他其实是在等她”的感觉，就如同每一次去图书馆遇到他时那样，仿佛他一直站在不远的地方，等待她走过去，站在他的身旁。
“是赤司君诶，那我们就先走啦时江。”同样看到赤司征十郎的小野卉和岛川优子笑着冲时江说道，露出“我们看好你哟”的神情，还没等她反应过来，这两个人就已经手拉着手跑远了，而站在远处的赤司，似乎也正是一直在等待着这两人离开这一般，径直向她走了过来。
“赤司君。”时江向他礼貌地打招呼地同时对方也微微点头示意。
“今天的表现很不错，”似是有些尴尬地顿了顿，他直视她的眼睛：“时江。”
听到他很自然地称呼自己，还有些许的亲昵，她的心中溢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欣喜。
“既然今天的演出能让赤司君觉得不错，并且心情好一些的话，那么我是不是达到了你的期待呢？”
“嗯。”听到他毫不犹豫的回答，她等待已久的时机似乎已经到来了。
空气中有一阵莫名的躁动，莲见时江低头捏了捏手中被卷地有些皱巴巴的剧本，暴露出她内心的一点不安和紧张，终于，她像是鼓足了勇气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我不知道一直以来作为胜者的赤司君是如何理会‘失败’这种感觉的。”
赤司征十郎的面上没有露出任何的神情，也并没有为她这句话而生气，那赤眸之中流露出一丝和往日严肃不一样的神情——他在等她继续说下去。
“我一直认为胜者和败者并没有什么区别，同样作为‘人’而存在，谁都有选择自己生存的方式，赤司君愿意作为胜者站在顶端，而我愿意作为败者隐匿于人群，赤司君大概觉得这样的想法很懦弱，可是至少曾经的我一直是这样想的。遇见赤司君之后，我见到了赤司君很多耀眼的瞬间，心中第一次产生了想要成为‘赤司征十郎’身旁的，同样耀眼存在的那个人。看到赤司君和我一样遭受‘失败’的时刻，我第一次鼓起勇气立下要成为‘胜者’的愿望，当我知道赤司君对我抱有期待的时刻，这种愿望变得更加强烈，所以，请让我站在你的身旁吧，赤司君，因为，我是那样地不希望赤司君再次露出那样难过的神情，又是那样的……喜欢这样的你。”
莲见时江一大段话说下来，没等到赤司征十郎立刻的回答，四周一下子安静下来，只有傍晚的风带着凉意吹向一旁大树，枝丫晃动，叶片发出沙沙的轻响，有几片叶子顺势飘落在地。
静默已久的赤司征十郎开口了，语气中带着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强硬：“那就别从我的视线之中消失，光明正大地站在我身边。”
*
莲见时江并没有将和赤司征十郎坦诚布公的事情告诉岛川优子和小野卉，除了参加搞笑社的日常活动之外，她经常去岛川优子的后援团帮忙。
虽然目前已经没什么大的赛事，篮球队依旧保持着备赛时的训练量，一进入篮球馆就能看到少年们在篮球场上奔跑跳跃的活力身影。
岛川优子一直没发现莲见时江和赤司征十郎之间的关系转变，直到她去卫生间时无意间看到鬼鬼祟祟躲在墙角的叶山小太郎和实浏玲央。
“真神奇啊玲央姐，赤司居然和一个妹子这么亲昵！不过……我怎么觉得这个妹子这么眼熟呢？”叶山小太郎露出疑惑的神色。
“嗯……是有点眼熟。”实浏玲央摸了摸下巴：“啊，想起来了，这是那个托我给小征转交东西的妹子。小太郎应该也是见过的，就是比赛那天和小征说了‘败者’这种敏感词的妹子啊。”
被实浏玲央这么一说，叶山小太郎也很快反应过来：“啊，的确是她，我说赤司听了那话怎么没生气呢，原来和这个妹子是……”
“是什么！”叶山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身后八卦兴趣十足的岛川优子打断了。
“啊……”叶山刚要发出惊呼就被实浏玲央捂住了嘴巴：“嘘，你想被小征发现么。”
安静下来的叶山示意他松手，冲岛川优子示意：“你自己看咯。”
岛川优子已经耐不住求知欲从墙角探出头去，刚好看到赤司接过莲见时江递去的水瓶，原本只是一个很正常的动作，完全可以解释为莲见时江作为后援团的后勤照顾下队长，可是接下来赤司的动作却让她觉得有些说不出的违和。
赤司在接过时江水瓶的同时，她校服的衣袖顺势下滑，露出一截白皙瘦弱的手臂，赤司似乎是看到了什么皱了皱眉，突然很自然地拉起她的手腕问了一句，站得太远，岛川优子并不能听见他们在说什么，可是两人之间的互动总透着些异样的暧昧。
时江应该是向他解释了几句，赤司便放下了她的手，看上去仍有些不悦，就在这时，时江冲他笑着说了句什么，赤司挑了挑眉问她了一句，时江有些迟疑，于是赤司又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突然拉起她的手，在她的手心亲了一下，时江一下子愣住，远处的三人也因为这突如其来地狗粮而瞪大双眼，而赤司像是什么也没发生似的拧开了瓶盖喝起水来，直到他将水瓶还给时江转身走远了，时江才从晃神中回过神来。
“时江！”
刚要离去的莲见时江又被突然冒出来的岛川优子叫住，她有些惊讶地看着好友气呼呼地跑过来，以及她身后走来的叶山小太郎和实浏玲央。
“好啊你时江！你和赤司大人在一起了都不告诉我！”
*
「他突然发现，在她的身上能找到很多乐趣。」
赤司征十郎一旦认定了一件事，对这件事情的想法就不会再有较大的改变。
在这一点上，他和莲见时江出奇的相似。
莲见时江已经成为一个特别的存在，没有一个败者像她一样被他寄予过这么多的期待，也没有一个异性像她一样能时刻给他带来乐趣与惊喜。
明明是弱小的存在，却有着出人意料的强大之处。
他感受到在她说出那些话之后内心骤然加速的跳动，他意识到，无论是之前的赤司征十郎还是现在赤司征十郎，都早已陷入名为莲见时江的漩涡。
她不是柔弱的菟丝草，而是剪不断的藤蔓，茂盛生长，紧紧缠绕，俘虏住自己的猎物。
他最终还是违背了自己的初衷——在与莲见时江的关系之中，他才是彻底的败者。
莲见时江在他的视线之下逐渐成长起来，羽翼变得丰满，自如地处理着人际关系，也有越来越多的人看到了她的光彩，她真的如她自己所说，为了光明正大地变成他身边耀眼的存在而改变着自己，在一次次的较量之中成为胜者。
在她的身上，他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
*
训练结束之后，赤司征十郎永远是最后一个离开篮球馆的，而他也如常地看到了在篮球馆外坐着等他的莲见时江。
她最近很喜欢把头发扎起来，更显清爽，她安静的时候很喜欢发呆，所以他想此刻盯着地面的她肯定又不知道神游到哪里去了。
他注视着她，直到她像是感受到了他的视线，抬起头来喊了他一声“阿征”，同时站起身向他走来。
他露出一丝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容：“走吧。”
彼时的校园已经没什么人，所以并没有人注意到走在一起的他们。
一路上没什么对话，和他在一起的时候莲见时江更喜欢安静地听他说话，偶尔发现些什么事时才会发出声音来。
比如此刻，莲见时江的视线落在一个写着“求好心人领养”的纸箱上，纸箱打开的缝隙里露出一双泛着水光的眼睛，探出脑袋来的灰色小猫发出一声微弱的喵呜声。
“阿征。”她拉拉他的袖子，示意他一旁的纸箱。
赤司看到她眼中无意间流露出的喜爱便停下脚步，等她抱起箱子之后才说道：“做个检查打了疫苗之后再带回去养。”
“嗯。”莲见时江听话地点点头，遂又问道：“阿征以前养过宠物么？”
“没有。”赤司与箱子里猫咪的视线相撞，猫咪像是被他不经意间露出的戾气吓到，一头钻回了箱子里。
也许是错觉，看到这一幕的莲见时江好像在赤司征十郎的脸上读出了郁闷的神色。
“阿征偶尔也要露出些快乐的表情嘛，不然感觉除了胜利之外没有什么能打动你呢。”莲见时江出声，注意力却全在怀里的小猫身上，并没有看他。
赤司没有回应亦没有看她，望着远处逐渐落下的夕阳，脑海里浮现的则是Winter Cup决赛那天，黛千寻所说的一字一句，以及成为真正自己后开始的变化。
除了胜利之外，更重要的是伙伴。
这一点，他一直都明白。
他想起前几日收到的来自绿间真太郎的邀请——来和帝光的大家一起聚一聚吧，赤司。
“下周末有空的话，和我去见见以前的朋友吧，时江。”
而除了伙伴，她也是很重要的存在。
“嗯。”莲见时江露出了一点笑意。
这样的赤司君，才是我所一直仰望的存在。
*
训练的休息期间，赤司征十郎在走廊上遇到了莲见时江。
“时江。”没有任何考虑，他直觉叫住了她。
“诶，你训练结束了么？”莲见时江有些惊讶，并没有预料到他会在这个时刻出现。
“休息时间而已。”他回答，其实并没有什么重要的事情需要叫住她，但当看到她的那一刻就想靠近她，即使只是听她说一句话。
“喝水么？”对方举起手中的矿泉水瓶在他面前摇了摇，补充道：“不过刚才已经被我喝了一半啦。”
他自然地接过，同时看到她衣袖下滑后露出手臂上的几道红痕，皱了皱眉。
“手臂怎么了？”他拉起她的腕骨。
“啊，昨天晚上给卷子洗澡，它不太听话不小心被它的爪子划到了，没什么大碍，已经消过毒了。”她口中的“卷子”就是那天捡到的灰色小猫。
她注视着他的神色，见他似乎还是有些不悦，于是难得打趣道：“人都有淘气的时候，更何况是猫咪呢，阿征要是做了什么让我不开心的事情，也许我也会这样生气呢。”
赤司心情有些愉悦地挑眉：“用爪子挠人么？”
莲见时江迟疑地点了点头，在她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就已经拉起了她的手，亲了下她的手心。
这个动作难得的亲密，虽然他们已经确定了关系，但是这样进一步的动作还是第一次，莲见时江当初就愣在了原地，反而是他很自然地拧开瓶盖喝水，喝完之后自然地递还给她，心情还算不错地走回篮球馆内。
偶尔这样，其实还挺有乐趣的，他想。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第七话、柠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