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记》清香茶

16、掖葶（5）

　　“师傅，我感觉到了困惑。”三月直白的说。
　　“说出来，让师傅帮你分解下吧。”无想禅师也坐到了三月身边的垫子上。
　　“师傅，你告诉我，我是谁？”三月直直的盯住无想禅师问道。
　　无想禅师惊了下，“怎么这么问？”
　　“我只想知道我是谁，为什么我的记忆那么的模糊，好象被蒙上了层纱，什么都影绰绰的。”三月说。
　　“月儿，你就是你啊，你是之我寺的准掌门三月啊。”无想禅师说。
　　“我不是三月，我是七月。”三月的视线移到了无想禅师身后的燃灯古佛。
　　“七月？”无想禅师看了看三月，然后站起身，点了根香，插进了香炉，背对着三月说，“月儿，现在的你是三月，不是七月。”
　　“轮回中，你已经离开了七月的身份，孟婆汤后，你只是三月。”无想禅师转过身，眼睛里的悲伤开始蔓延，
　　“能放弃过去吗，我为什么不能拥有记忆了？我就算忘记，也不该忘记那么多，倘若忘记，为什么还有残留！”三月有些激动的说道，“为什么，我的过去现在是什么，我是谁？”
　　“月儿！”无想禅师不知道说什么，只是哀伤地看着三月，“别问了，这样的问题已经没意义了。”
　　“让他记忆起来吧，与其让他破坏‘记忆门’，还不如我们来告诉他。”门外的无望禅师，慢慢走了近来，眼神跟三月交接那刻，冷，是从三月内心深处涌出的。
　　“师兄！”无想禅师阻止道，“他还小！”
　　“小？”无望禅师感觉听到了个笑话，“他已经四十三岁了！走过半生岁月的人还小？“
　　“四十三？”三月吃惊了，自己已经四十三了，可自己看上去最多才二十多，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师弟，你不愿意说，我来说。”无望禅师在看了眼三月，然后宽解掉自己的袈裟，往后一滑，袈裟仿佛膨胀的海绵搬，向四面打开，而这个时候，无望禅师的眼睛好象冻结上了层冰样，在他的几个眼神中，三月的衣裳顿时成了布块，落了一地。
　　三月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已经赤裸的站在了无望和无想禅师面前，无望禅师依旧用冰冷的眼光扫视了下三月，然后说，你腿上的‘论道’，额头上的印记，我不想多说，而你肩膀上的那条伤，我想你应该有所觉悟。”
　　三月，不知觉用手抚摩了下肩膀那条裂痕，那条时刻提醒着那夜屠城噩梦的往事，“这是诅咒！”
　　“不是诅咒，是祝福。”无想禅师伤感的说道，“波旬的祝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