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苏之南田纪事》安歌如风

9、第九章

　　第九章：南有嘉鱼

　　有些残破的屋内，一对璧人相揖。景琰将长苏拥进怀里看着他如今的面容说道：“这些年来小殊究竟经历了怎样的磨难，你又怎么会在南田镇呢。”

　　长苏笑着说道：“师父死后我的得到一位朋友的帮助，后来辗转多地，最终在南田镇落脚。期间我本来也想去上凉找你，又听说你去了青州，后来我自己也是俗世缠身就不了了之了。”

　　“没关系，还好现在遇到了。小殊真好，你还活着。”景琰亲吻了长苏的额头，牵着人的手又说“走吧我们回去。”

　　“好。”长苏也拿起地上的佩剑。就在两人走在村落里的小道上时，黄昏之下的村落，晃动的树影和拍打树叶的风，气氛显得有些恐怖。

　　景琰握紧手中的长剑说：“小殊，你别离开我身边。”

　　长苏看着四周茂密的树林说道：“有什么不对的吗？”

　　“你听，有没有感觉好像有歌声传来。”景琰指着远处的方向说道。

　　“听到了，走过去看看。”长苏也握紧手中的剑，两人一同往声源处走去。

　　七拐八弯之后，他们来到一处峡谷边，对面炊烟袅袅，隐蔽在群山之间一些房屋若隐若现，歌声就是从对面传来的。

　　对面的篝火旁，年轻的男女围绕在一起载歌载舞，悦耳的歌声就是从对岸传来。青年男女们跳着舞唱着歌，南有嘉鱼，烝然罩罩。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乐。南有嘉鱼，烝然汕汕。君子有酒，嘉宾式燕以衎。南有樛木，甘瓠累之。君子有酒，嘉宾式燕绥之。翩翩者鵻，烝然来思。君子有酒，嘉宾式燕又思。

　　听着对面传过来的歌谣，长苏说道：“想必对面的村落就是那个一直迁徙的部族，看样子他们似乎一点也没有受到柳家的影响。”

　　景琰收起警惕的心说道：“是啊，看样子是没有，那我们也回去吧，这一天也没有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但至少能与你相认也是值得的。”

　　长苏看着山那头隐约的明月轮廓，也笑了笑说：“走吧。”

　　长苏和景琰走后，对岸的歌声依旧回荡在山谷间。

　　夜幕，长苏和景琰回到梅府，黎纲看着二人归来后立即说道：“宗主，萧大人你们可回来了，出大事了。”

　　景琰放下长剑问：“出什么大事了？”

　　黎纲上前说道：“宗主，柳家家主柳承死了。”

　　“死了，怎么死的。”长苏震惊问。

　　“听说是被砸死的，说是他家府邸在修缮，柳承不小心被掉落的瓦当砸死的。宗主，这件事情您说会不会有蹊跷啊。”

　　“一定有问题，河盗才刚被灭口，柳承就遭殃，这一切都不简单，小殊我先去一趟柳家，你等我回来。”景琰说完便离开了。

　　景琰走后，长苏说道：“我们才刚得知柳家跟魏然有关系他就被灭口了，一大批武器也下落不明，如果按照景琰之前所说，是柳家在暗地贩卖武器给羌族部落，魏然必定就是其中牵线搭桥的人。如今柳承被灭口，魏然看来已经是放弃柳家了，一个无用的棋子，该舍弃就舍弃，这就是魏然的手段。黎纲让十三先生密切注意上凉那边的消息，一有情况立刻回信。”

　　“是……宗主”黎纲有些欲言又止。

　　见他如此，长苏问：“还有什么问题吗？”

　　黎纲看着长苏说道：“宗主，您和萧公子相认了是吗？”

　　长苏看着黎纲，他缓缓坐下说道：“等了这么多年也找了这么些年，终于等到他来了。黎纲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没事的，公子墨那边我自会周旋，景琰是无辜的，我不会牵扯他进来。”

　　“只要宗主您开心就好，对了蔺少阁主来信了，说是他已经启程归来，大约一个月后就回南田镇了。宗主事情已经办成了，那东西我们是不是要加大寻找的力度。”

　　长苏捻住衣角说道：“不急，继续应付公子墨，我猜最近他应该没有心思注意那件事情，公输桦和魏然即将有一场对决，远离上凉的我们就不要掺合了。”

　　“是，那属下先告退。”黎纲揖礼离开。

　　黎纲走后，长苏拿出那枚玉佩看了看微笑道，还好我没有错过你，还好我足够坚强。

　　另一头景琰来到柳家，还未到柳家府门战英就急匆匆的走过来说：“公子你可算回来了，柳承死了。”

　　“我知道，里面情况怎么样了。”景琰问。

　　“柳家不让我们进去，说是柳承死于意外，不是什么人为。柳家如今闭门谢客，谁都不见。”

　　“谁都不见，连前去悼念的人都不见。”景琰疑惑的看着柳家的门楣说。

　　“是的谁都不见，说是灵堂未设好，谢绝一切客人前去悼念。”

　　“不见，这可奇怪了，不会是诈死的吧，对了那本账单有下落了吗？要尽快，晚了柳家有可能就要空了。”

　　“属下在尽力查找，要不公子，我们让言公子帮忙查查吧，他消息灵通些。”

　　“豫津就算了，他远在上凉南田这个地方他只怕是鞭长莫及，不过你说到这，我倒是有件事情需要豫津帮忙查一下。让豫津查一下梅长苏这人的生平，我要知道他所有的人生经历。”景琰看着一直关闭府门的柳家说道，最后转身离开。

　　战英跟上景琰的脚步问：“公子，苏先生有什么问题吗？”

　　“没问题，我就是想要知道究竟是谁伤害过的他，这个仇我要亲自报。”景琰想到长苏满身的伤痕，他的眼神瞬间就冷得刺骨。

　　就在景琰和战英走回梅府的途中，一辆马车停在了他们身边，马车上走下一人。一身素雅青衣的刘秀君对着景琰揖礼道：“萧大人，草民有礼了。”

　　“刘家主，刘家主怎么会在这，本官记得，刘府不在这条街道吧。”景琰回礼道。

　　“大人，最近南田镇不太平，草民也有一些心得想要跟大人说说，不知大人可否前去一叙。”刘秀君指着东归楼的方向说。

　　景琰笑了笑回道：“自然，请。”

　　景琰率先走去，战英和刘秀君跟上。来到东归楼时，里头依然热闹非凡，夜市才刚刚开始，东归楼里一些富家子弟时常聚集在一起，谈论着风花雪月之事。路过的时候，景琰就隐约听到了什么歌姬要来南田镇了。

　　在雅间内坐下之后，景琰才认真的打量起眼前这位有些病怏怏的青年刘秀君，刘家是专为上凉贵族进贡珠宝丝绸的商家，家族势力很干净，找不到任何污点，只是为什么也会选择在南田这个小镇居住呢。

　　刘秀君看着景琰说：“萧大人，我们明人不说暗话，今夜邀请大人前来只为一件事情。我知道大人在查历代南田郡守的死因，也知道大人在怀疑柳家暗地贩卖武器给敌国，大人如今缺少的是证据，一本账单是吗？”

　　“账单在你手中，你有什么条件说吧。”景琰问。

　　刘秀君呵呵一笑说：“大人果然爽快，我的要求很简单，我要柳家灭族，男子全部腰斩，女子全部辄死。”

　　听到如此残忍的话从一位文弱之人口中说出，灭族，又是一个动不动就喜欢灭族的人。景琰问：“为什么，你们有什么不共戴天之仇。”

　　刘秀君从怀里拿出一张羊皮卷说道：“大人，只要你能把柳家绳之以法，这张帐单就当是刘某送给大人的见面礼。大人，南田镇太平太久了，以至于人们都忘了这个地方曾经出现过怎样惨烈的战事。大人，你要知道，刘某人绝不会给您添堵的。”

　　景琰看着羊皮卷说道：“无功不受禄，刘家主如此厚礼实在是让本官不安，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本官对刘家主一点都不了解，又如何让本官选择信你。”

　　“大人可以不相信我，但是您一定会相信梅长苏，大人东西草民献给您了，至于该怎么做，就看您了，草民先告退。”刘秀君将羊皮卷放在景琰手边之后揖礼而去。

　　看着手边的羊皮卷，景琰微微一笑，看来南田镇他真的没有白来，这里是实在是太有趣了，给予他在战场上一样的感受，惊心动魄。

　　月满西楼，景琰拿着羊皮卷离开，他要好好谋划一番，要把盘踞在南田的邪恶势力连根拔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