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妈妈的病情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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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了乔菲家后，程家阳制止了乔菲倒茶的动作，说：菲菲，你好好休息，你躺下我就走。
乔菲急了：家阳，你不会是打算立刻回家吵一架吧？
程家阳没有说话，但微微一扬的眉头还是泄漏了乔菲猜中的事实。
乔菲扬起了语调：家阳，你千万不要这么做。
程家阳好像料到乔菲会这么说一般，逃避地别开了脸。
看着他这样，乔菲真想撬开程家阳这个直男的木头脑袋看一看里面是什么构造，是不是从小到大没有和女性打过交道，怎么会这么地没情商！
乔菲赌气一般地捂着脸佯装哭起来：家阳你这个大笨蛋！
什么？
程家阳一时没了头脑，慌张地哄道：菲菲，我知道你委屈，我跟你道歉，我代我妈妈跟你道歉，别伤心。
乔菲一看程家阳就吃这一套，装得更像了：你就是笨！如果吵架有用的话你觉得我会不吵？被人那样说，我难道不生气吗？那我为什么忍到现在？
对啊，程家阳也想知道，不由地问道：你为什么忍着？
乔菲伸出一根手指在程家阳的额头上重重点了一下：因为你啊！如果你妈妈不能从心底里改变对我的偏见，就不可能心甘情愿地接受我。我做的一切努力都是为了有一天你妈妈可以看到，我不是为了钱才和你在一起的，你现在回去吵一架，爽快了，但我到现在所做的努力不是全都白费了吗！那将来结婚以后，我是不是要和你家断绝来往？
什么？我听到了什么？
结婚？程家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乔菲你再说一遍？我刚刚好像听见了结婚？
乔菲这才发现自己一时多言，把心里话都吐出来了，实际上程家阳连婚都没求过，结婚更是八字还没一撇呢。
乔菲不禁飞红了脸，起身就走，否认到：我什么都没说！
程家阳可不傻，他一把抱住了乔菲，狂喜道：我明明听到了，你说要和我结婚！
虽然还没有得到乔菲的那句“我爱你”，但婚都快结了，“我爱你”还远吗？程家阳得意地想道，就算现在不说，读婚礼誓词的时候总要说吧。他以前还担心过只有自己有结婚这个心思，现在乔菲无意中泄露了心事，让他心里乐的不行。
乔菲捂住耳朵：我没说我没说我没说！
程主任神情严肃地对乔菲道：菲菲，我们翻译官可是有职业道德的，说了的话不准反悔! 接着，他脸上抑制不住地绽开了花，厚着脸皮凑上去问道：所以，你什么时候嫁给我啊？
乔菲：现在没空！
程家阳：以后有空就行！
回家之后，程家阳仔细地思考了乔菲说的话，然后给旭东打去了电话：旭东，把你车行的朋友介绍给我，对，我要卖车！
第二天周日，是程家例行的家庭聚会的时间，高家明又没参加。看到张翘楚，程家阳就总想问她找乔菲的事情，但想到乔菲的叮嘱，他还说是把一肚子的气话忍了下来，安安分分地陪父母吃完了饭。
临走之前，程家阳把父母都叫到了客厅里，在沙发上坐下。
程家阳：妈，爸，我今天下午约了车行的人，打算把车卖了。
什么！
程父突然听到这程家阳要卖车，一时没准备，错愕道：你这小子，好端端地卖什么车！不是哪里惹了事吧！
比起程父，张翘楚心里倒是有点眉目，一语中的道：是为了你那个女朋友乔菲吧。
程父一头雾水：女朋友？你什么时候交了女朋友？
程家阳：爸，我女朋友你也见过，是我以前带过的实习生，她叫乔菲，您还夸过她工作认真呢。
程父想了想，确实有点印象，点头道：那个女孩啊，我确实觉得是个挺不错的姑娘，怎么不带回家里看看？还有你妈说的怎么回事？
张翘楚道：我来说吧，那个小姑娘的妈妈生病要做手术，现在急着筹钱，家阳，你告诉我，你卖车是不是为了她？？
程家阳揉了揉眉头，疲倦道：妈，我知道你找过乔菲，让她不要麻烦我，她也做到了，这么些天，再苦再累都一个人扛着，从没对我开过口。要不是我去逼问她的朋友，可能我到现在都还不知道这件事。而且，她也确实有不用麻烦我的本事，她最近没日没夜做翻译的钱已经够付手术费了，只差了因为纠纷一时拿不到的10万，为了添这10万，她宁愿急匆匆把家里的房子贱卖掉，也不愿意暂时找我这个男朋友借一下应个急。您觉得，有这么个懂事的女朋友，我是不是应该感到高兴呢？
程家阳的一席话说的张翘楚无言以对。
程家阳继续道：爸，妈，我今天跟您说这些话，是想征求你们的同意，由我出钱暂时把她家的房子买下来。乔菲不肯接受我的帮助，但我不能明知她的难处却什么都不做，而且，这并不是一件亏本的买卖。我已经和中介联系过了，也找靠谱的房产师帮我看过了，如果不是急于出手，乔菲家苏州的房子绝对不止四十万，我接手之后就算立刻转手，净赚10万是没问题的。就算不卖出，持有在手上，房子是会增值的，而车只会越来越贬值。乔菲不希望我因为她和你们吵架，我也不希望你们再对她产生误会，爸，妈，我是真的喜欢乔菲，请你们同意我们吧。
说完，程家阳郑重地看着父母，神情严肃又期翼。
程父终于理清了头绪，咳了一声，道：我同意了没用，这事你还要去看你妈。
程父努努嘴，示意程家阳。
程家阳又叫了一声：妈！
良久的沉默之后，张翘楚叹了口气，问道：家阳，你是不是怪妈妈插手太多？
程家阳没有说话，
张翘楚道：我知道你肯定是怪我的。妈妈不是歧视她家穷，我自己也是穷过来的，所以更知道她那个阶层的人想要爬上来的心有多强烈。你太单纯，就算被人利用也不知道。我是担心你付出一腔真情，最后却落得被欺骗的下场。养儿方知父母恩，等你成了父母，就会明白我现在事事为你操心是什么心情了。儿大不由娘，你想做什么就去做吧。
程家阳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等想明白了，激动道：妈，你这是同意了吗！
程父也劝道：你也别操心那么多了，我就觉得这个乔菲不错，家阳跟她在一起，总比以前一直单恋文家的闺女好。
程家阳面子有点挂不住：爸，陈年往事了，您就别拿出来说了。
张翘楚悠悠地开口了：你爸都同意了，我还能说什么吗？你想买房就去买吧，不用卖车了，40万我明天到公司打你账上。倒是你，工作这么多年，吃住要么在家，要么在高翻院宿舍，这么点钱都要去卖车，平时花钱没个手脚，看来是得找个人好好管管你了。
上一秒还欣喜若狂的程家阳立刻听得一个头两个大，被张翘楚发射炮弹一般训了一通，连声答应“好”，很快找个借口告辞了。
程家阳走了，程父长舒一口气，“葛优瘫”倒在沙发上，还拉着张翘楚一起瘫，道：人不怕穷，就怕志短，我看乔菲这个小姑娘就是个有志气的。你就歇歇吧，再说孩子大了，儿孙自有儿孙福，管那么多干什么？
“是啊，我管那么多干什么，”张翘楚随着程父一起瘫到沙发上，可瘫到一半，腰一直，一骨碌坐起来，气道：“我不管那么多你们父子三都喝西北风啊！一个两个白眼狼，，”把刚刚对着程家阳没撒完的火一股脑全倒到了程父身上。
程父一看架势不对，赶紧躲到屋里看书去了，张翘楚不依不饶，跟到屋里，骂完了才心满意足地回客厅看电视去了。
程父一个人在书房里郁闷道：怎么年纪越大脾气还越大了，惹不起惹不起！
在新的一周开始的时候，乔菲接到了来自中介的电话，得到了一个天大的好消息：房子终于买出去了！
过户的手续乔菲全权授权给中介去办，自己忙着和医生准备妈妈手术的事。事情进行的很顺利，乔菲很快收到了买家预付了10万定金，集齐了手术费，手术就定在周三进行。手术的前一天，征得医生的同意后，乔菲和程家阳把乔母接出医院放松一下，先在城隍庙和外滩逛了一圈，晚上三个人又一起登上了东方明珠。
乔菲原本还担心妈妈第一次看到玻璃看台肯定会吓得腿软，谁知道只有自己恐高，妈妈胆子比谁都大，气定神闲地踩了上去，还招呼乔菲和程家阳快过来：菲菲，上面有玻璃的，不用怕，快过来！
乔菲哭笑不得，还是程家阳揽着哆哆嗦嗦的她跟了过去。
站在101层的高楼上，整个上海的夜景尽收眼底。玻璃外墙里模模糊糊地印着三个人的影子。向上看，头顶上方是无垠夜空，看不见一颗星星。向下看，脚下是熠熠灯海。而看向身旁，左右两位就是自己最在乎的两个人。乔菲突然从心底里生出了前所未有的安宁。黑夜终将过去，黎明的曙光，就要来了吧？
乔菲不自觉地牵紧了程家阳的手。
乔母歪着头对着天看了好久，遗憾道：大城市就这一点不好，晚上连个星星都看不到，我还以为来这站这么高能看到几颗呢。
乔菲噗嗤一声笑出来：妈，这又不是乡下，不给你看雾霾就不错了，哪里有星星啊。
程家阳指着地面上闪烁的灯光，打趣道：伯母，上头没星星，下面不全都是星星吗？
乔母用一副“看人家家阳多会说话”的目光看了看乔菲，又慈爱地看向了程家阳，随后目光又落到了两个人紧牵着的手上。
都说丈母娘看女婿，越看越顺眼，乔菲看着自己亲妈和蔼地看着自己的男朋友，心中突然不妙：不好，该来的还是来了！
果然，乔母盯了一会儿，笑眯眯问道：家阳啊，你今年多大了？
家阳正奇怪伯母为什么这么盯着自己，被突然一问，立刻答道：伯母，我还有半年就三十整了。
哦，，乔母点了点头，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叹道：快三十了啊，也不小了。
程家阳附和道：嗯，是不小了。
乔母继续道：说起来，我们菲菲也快28了吧，也快是个老姑娘了。
！！！乔菲在心里怒道：妈，有这么说自己闺女的吗？！乔菲心里怨唧唧，嘴上还得笑嘻嘻道：妈，您说什么话呢，在上海我这个年纪绝对算小姑娘，没看出去人家都叫我姐姐吗？
程家阳还以为乔菲不高兴被说年纪大，而且乔菲年纪确实也不大啊，也急忙维护女朋友道：对，阿姨，乔菲还年轻呢，她今年刚研究生毕业，是我们部门里年纪最小的了！
程家阳自以为说了好听话，沾沾自喜地看向了乔菲。
乔菲一边因为程家没听出来自家妈妈的问话而松了口气，一边又心里郁闷道：这个木鱼脑袋，如果不是认识你这么久，我还真以为你是故意不接这茬的吧！
此路不通，乔母另辟蹊径，话风一转道：“你们俩谈恋爱也谈好一阵了吧”，接着犹豫了一下，结结巴巴地问道：“你们俩没住一起吧？”
“没有！”乔菲满脸潮红，又恼又羞道：妈，您来的时候不还看到我跟嘉怡住一起的吗。
程家阳也吓了一跳，还以为丈母娘拷问自己呢，连忙拍着胸脯保证道：没有没有！阿姨您放心，乔菲住曹家渡，我住宿舍，隔得远着呢。
乔母傻了眼，这个女婿平时看起来挺聪明，怎么关键时刻这么钝？
瞟见自己女儿在一旁憋笑，她不禁纳闷道：难道平时也是这样的？
乔母想，女儿脸皮薄，不好开口，自己这个当妈的怎么也得替她打算，索性也不绕圈子了，直接问到了正题上：家阳，你打算什么时候结婚啊？
乔菲没拦住话，此刻简直想找个地洞钻进去：这不明摆着是逼婚嘛！
程家阳那边，
啊？结婚？
哦，
嗯！？？
他这才反应过来，原来刚刚伯母兜兜转转问了那么多就是为了问这个？！
程家阳一边恨自己不争气，一边抓住从刚刚开始一直想逃的乔菲，握着她的手对乔母郑重道：伯母，这看菲菲了，菲菲什么时候说嫁给我，我立刻就结婚。
听到程家阳的保证，乔母放下心来，又看自己闺女扭扭捏捏的态度，两个人谈恋爱那么久，连牵个小手还脸红，不由得对家阳语重心长道：家阳啊，菲菲脸皮薄，你们男孩子多主动点。
主动点。
主动点。
主动点。
左找右找找不到地洞，这次乔菲想现挖个坑把自己埋起来。
连程家阳都开始不好意思了。
他腼腆着回道：好的，伯母。
好你个头！乔菲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解决了结婚的疑问，乔母继续开始了她的提问小课堂：那你们以后想生男孩呢，还是女孩呢？
乔菲内心os：妈，你扯太远了！
没想到程家阳认真思考了一番，答道：男孩女孩都好，如果可以，我想生个像菲菲这样懂事可爱的女儿。
乔菲内心继续os：家阳，你回答太多了！
是吗？乔母像想到了多年以后乔菲抱着孩子的场景，突然间笑出来，喃喃道：女儿好啊，真好，真幸福。
她卸下肩上的手提包，蹲在地上找了半天，从夹层里拿出一个布包，然后珍重地塞到乔菲手里。
乔菲打开一看，是一个掐丝的金镯子，镯子表面灰蒙蒙的，看起来放了很久。
乔母缓缓道：这是你外婆留给我的镯子，不值钱，是她的当年的嫁妆，我和你小姨结婚的时候一人得了一个，现在妈就把它送给你，等你的女儿结婚了，以后你再留给她。
乔菲的脸突然白了。
如果说刚刚她还不理解妈妈怎么突然间问这么多，现在已经完全明白了：妈妈简直是在交代后事一般地叮嘱她！
乔菲慌了神，飞快地把镯子塞回了乔母手中，带着哭腔道：妈妈，我不要！等您以后再给我！明天就做手术了，做完手术就一切都会好了。您可以活到一百岁，我们天天游花看景！
乔母拍着乔菲的背，柔声道：傻孩子，哭什么，妈只是想告诉你，你长大了，妈也老了，人都有走的那一天的。
不行！乔菲固执道：我不管，等您活到一百岁，我活到八十岁，我们手拉着手一起走！
听着乔菲孩子气的话，乔母再也抑制不住心底的那股感情，胸腔里焦灼的情感痛苦地缠绕成了一团。老天啊，为什么要这样折磨她！这么多年来她受的苦还不够多吗！
乔母紧紧闭上了眼睛，拼命把涌上来的眼泪压了回去。等调整好了呼吸，才开口道：好了，菲菲，不哭了，你看人家都笑你呢。
乔菲抱着妈妈的脖子不放手，闷声道：除非妈妈你答应我，活到一百岁！
“好，妈答应你！”听了菲菲的话，乔母内心好像陡然生出了力量，心里的纠缠作一团的忧虑轰然炸开，她什么也不管不顾了，为了菲菲，她一定要活下去！
乔母紧紧地握住了乔菲的一只手，坚定道：以后妈妈会看着你结婚，生孩子，听你的孩子叫我外婆，看着她们长大，再看着她们结婚，有孩子。
程家阳在一旁看到现在，不忍打扰，现在也走上前握住乔菲的另一只手，道：菲菲，别担心，伯母和我都会陪在你身边的。
作者有话说
第32章 妈妈的病情7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