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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第八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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莺莺燕燕春春,
花花柳柳真真?
事事风风韵韵——娇娇嫩嫩,
停停当当人人。
《天净沙》乔吉
清晨,透着三分凉意的秋风自虚掩的窗楹钻进女子的闺房,化作愁绪拂过发梢儿,轻抚沉睡中女子湿湿的脸颊,深秋之风不似冬风的凛冽,也不比夏风的燥热难耐,更没有春风的细腻温和,只带着丝丝寂寥轻悄悄的风干女子脸颊上的泪痕。
自古誓言是最不可靠的东西,无论“誓”还是“言”这两个字都是有“口”无“心”,深情款款是个笑话,此志不渝是个传说,仅此而已。
五合场。
今日是“天山仙剑荟”举办的第三日,也是这五年一度的盛事最后一日,是天山派弟子最后名正言顺以如此严正形式与同门切磋进升穗阶的机会,今日过后热闹平息,天山之巅又会恢复一如平常的无为少欲、安静清夷。
擂台上面的打斗激烈变幻莫测,正是天山之巅师尊卫姣云钦点的唯一的两名首席弟子苟云大师兄与青云师姐在交手,他们自然已无再高的穗阶可进,只不过是为同门的师弟师妹及“天山仙剑荟”最后一日献武祝彩。
两人一交手,全场震惊了,双方的力量超过观众的想象,那些门主宾客都不由得面露一惊,恒山、青城、密宗、巫山四派掌门人脸上便出现称赞之色。
数百观战者无一丝杂音,宛如窒息了一样,所有人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抑。所有人目光都聚焦在擂台那两个身影,青阳大师姐面无表情一身藕色双蝶云形千水裙绝丽冷艳,比武开始就抢先机先动手招式张狂,以半圆为径幻化纯元剑气,卷起了漫天红叶,剑气袭人,天地间充满了肃穆之意,剑尖发出一种耀眼的光辉,可见其虽为女子内在修为却不容小觑。
再看苟云大师兄更不是等闲之人,身法极快的规避过青阳凌厉的剑气,腾空而起,旋转身形在空中划出了一道弧度,随即乍现出一片银光!不仅巧妙地斩断了对方来势汹汹的招式化解了肃杀之噩,苟云大师兄更以闪电般的身形飞遁至青阳的身侧,眸若深井中冰冷的水,无意拔剑而是突地反手出掌————那掌风速度之快,得青阳刹那回神,却无再多机会退避与防御,硬生生受了这内力深厚的一掌,原本澎湃起的纯元之气被瞬间击散了无所几。
苟云乘胜追击,如眼镜蛇看到猎物一样,无论青阳如何闪躲,都如影随形牢牢将青阳锁定,伺机而动。
双方越打越激烈,遇强则强都在比斗中逼迫自我超越过去,像要打出天塌地崩场景。突然苟云俊逸的脸露出一丝冷笑,屏气汇聚灵识,强大的气势向青阳越迫越近,观战的小弟子们全都惊呆了,现场更死一片静寂,只见青阳表情僵硬迅速调息,白皙的脸上已凸显出的细浅的青色血管,重新凝气准备拼尽全身之力放出最后的绝招,苟云亦是。绝招对绝招,双方都被对方强大之内力瞬间震飞,不过苟云在高耸的擂台上退步数尺即定身形,青阳却已震出擂台之外,片刻落定地面方才站稳,互相向可敬的对手行礼。
这一比试,永远会留在天山派成为小弟子们口口相传的传奇。
如此精彩万分的比武场面,我并没有心思太聚精会神的欣赏,而是眼望着擂台神儿却飞到了九霄云外,一直在发呆。
昨日那个梦,那个女子的脸和我简直是一个模子刻画出来的,只是她没有我眼角这处丑陋的疤痕,她,是我吗?
可是我却不认识那个红衣男子,也无任何熟悉亲切之感,回想男子绝世的面容,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悲切。
一阵雷鸣的掌声,打散了我的混乱的思绪,算了,也许是自己想多了并无关记忆,或许只是自己做的一场春梦,空余满地桂花香。
“师兄,青阳技不如人,认输。”青阳低头单手掌拳谦卑行礼。
“师妹,承让。”苟云淡淡回了一礼,后二人双双跪拜在至北侧主位卫师尊的面前,以谢师傅往日教导指点之恩。
众掌门连连赞叹卫姣云有这么两个如此优秀的弟子,心中更是羡慕至极,对卫姣云这个人的武功造诣更添敬畏,想日后千万不能与此人为敌,卫姣云不说话只是清浅微笑颌首示意。
苟云和青阳完美的完成了给“天山仙剑荟”赛前热场的任务,宾客们还对刚才的精彩的打斗意犹未尽,众弟子也热情高涨,虽比不上苟云大师兄与青阳师姐那样武艺高超莫测,五年磨一剑的勤奋努力,无论剑法和法术也是拿得出手的。
苟云向师尊跪拜完礼已起身退至一旁,青阳却还直直的跪着不起,清雅的声音面带意味深长的微笑道:“师尊,‘天山仙剑荟’是所有弟子的盛事,不仅是剑法及法术高强位阶高弟子的武台,还应给更多的师弟师妹机会,尤其是———还没有金缕穗的弟子,相信众掌门都是师者,皆有爱才之心也会欣慰鼓励,不会介意。”
美女的提议自当容易被公众认可,尤其是这么漂亮且又优秀的女徒弟的一番发自“肺腑”之言。
密宗宗主面带面具不见反应,一语不发,正襟危坐。巫山派掌门柳月娥只是低眉喝茶,嘴边挂着一目了然的嘲弄。
恒山和青城两派男掌门却纷纷点头回应,青城派的掌门清尘子抚着胡须笑着与卫师尊道:“是啊,且让小徒弟们上来比试,依老朽看武艺不练不成才,光练不比,怎知如何进步!”
“ 可。 ”
卫姣云澄亮耀眼的黑瞳一闪,优美的薄唇轻轻然非常随意的吐出一个“可”字,复又合上唇线严丝合缝,光洁温润的脸庞,透着该死的为人师表的模样。
一锤定音,赶鸭子上架,“鸭子”当然是我和白苓,毕竟翻遍天山之巅,偌大的天山派虽门下千百弟子,一支金缕穗都没有的,唯我与白苓两人........
果然不出所料,青阳师姐并不想心胸宽广的放我一马,“小鞋”还是巴巴的送来给我穿了,只是连累了还尽情啃着蘸糖果脯而浑然不知发生什么了的白苓小师妹。
昨日安然度过我还在纳闷青阳大师姐那样的人物怎可忍气吞声,纵然不敢在光天化日众目睽睽之下再对我下狠手,也不可能毫无动静息事宁人......草木皆兵直到到晚上就寝前还没有任何风吹草动,我还小小的谴责了下自己的良心“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毕竟人家首席弟子必是有过人之处,心胸自然广阔。
唉,看来老话儿说的不错,无论多厉害的女人,面对爱情心都小的像针尖一样。现在追悔莫及,没有佯装“抱病在床”躲在寝室,自己傻兮兮的送上门来,为时已晚。
假如世间上有后悔药,我一定被撑死了.......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为了不让白苓受连累,我整理好面纱立索儿的起身穿过重重的弟子席,向着五合场正中的高高擂台大步流星的走去。反正青阳的目标是我出丑,达到目的并不会想来不会执意为难旁人,再说————面子几两纹银一斤?况且我还有遮丑挡羞的面纱。
攥紧拳头若有所思,脸部沉重的围着擂台走了一圈,思考了一会,众人纷纷侧目,然后看我恍然大悟的表情绕到了苟云大师兄身前,轻轻的拍了拍他的坚实的肩膀,指着身后高数百尺巍峨的比武擂台。
“大师兄,太高了我爬不上去,可否帮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