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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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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围黑沉沉的一片,遮天盖地的像黑丝绒般浓重。
没有火烛燃灯,不见天日也看不到无痕地涯外天上的星月,感觉黑暗压在头顶上郁闷的无法喘息,这里仿佛是一个被天山派遗忘和唾弃的角落。
偶或有两三点青芒突地闪烁,这不会是冤魂厉鬼在跳舞吧?莫名的恐惧渗进心扉,这里处处弥漫的阴冷森然的气息,使人泛出阴冷刺骨的感觉.......
不知昏迷了多少天,想是一来没往里走就吓昏了过去,当然也有体弱的原因,现在不得不面对这方天地了。
因晕厥太久眼皮沉得厉害,像是挂了一定铜片,挣扎许久方才睁开了眼睛,并没有刺眼的光,因为“无痕地涯”本身就黑天蔽日,根本没有白昼之分。
突的一只黑色浑身燃烧着幽冥之火的马类幻兽,嘶吼一声从我身后穿梭到地涯深处,那是梦魇兽!
正如传说中所传,此地因是囚禁和惩罚罪孽深重的那些法力无边的罪仙之地,那唯一的光亮,应就是冰冷岩壁带有千百年怨气的骇人青芒。
自成一隅与世而隔绝,所在之人不知今夕是何夕,更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那是多么恐惧绝望的感觉。
我从几段残破的梦境中幽幽转醒,这次的梦要完整一些并且更长一些,意识到也许那不仅仅是梦魇而是我遗落的记忆的一部分。
想是那段回忆并不美好,应该可以说悲绝惨痛,让自己潜意识中深深地将一切记忆封锁在一个角落,不再打开,所以在天山派醒来的时候我失忆了。
白苓曾说过“失忆症”是一种记忆混乱或者完全丧失记忆的病症,有两种导致失忆的原因,一个是头部受了剧烈的创伤,那是外力所致。
另一个便是心疾,因内心深处实在不想记起某些不开心痛苦的过往而选择丢了自己,自我防卫将痛苦的回忆掩埋。
有些事情是永久的忘记了,就找不回来了。
而有些记忆只是暂时想不起来,可能并不会真的遗忘,在某些因缘巧合下,会重拾起来。
也许是阴差阳错,这“无痕地涯”偏偏圈养着食人梦魇的上古神兽梦魇兽。
在我被送到这千古禁地无痕地涯之后不适昏迷的这些时日,梦魇兽想必是伺机而动饱餐了一顿。
我猜测是方才那种独角幻兽不停啃食原本被我封锁在深处的回忆,似是咬开了一个裂口扯出了几段零零星星的闲散的记忆。
那段记忆里又出现了上次“天山仙剑荟”期间我做的那个怪异让人脸红春梦中的红衣绝代风华的妍丽男子。
这次的片段中又有他和一个卫卿的女人,想来和我“关系匪浅”。
可是之前的梦魇中明显我与那男子缠绵悱恻,俨然是是一对爱侣,如果那是真的........
那为什么这次的梦中一袭红衣的男子与那个叫卫卿的女人相爱相守在一起呢,而且看着情深似海,脑子中充斥着种种疑问,让我烦躁不安。
回想着那些被梦魇兽啃出来的零星松散的梦境片段,自己内心没什么特殊的感觉,并无法真的感同身受,只觉得是像是平时看戏折子一样,,也许是没有完全找回失去的记忆的原因,总感觉是在窥探别人无关自己的事情。
秉着一颗好奇心,耐着性子将几个记忆的片段按照逻辑顺序排列了一下,加上自己的乱七八糟推理,磨磨蹭蹭不想承认的得出一个不尽人意的推测。
那就是.........我不仗义背地捅刀抢了人家的男人,所以人家气不过灭了我!
唾弃自己竟干出挖人墙角卑鄙的事情!
内心思至此瞬间涨满了莫大羞耻感和惭愧,好几天未净面脏土土的脸上凝聚了悲戚、沉痛,羞愧等五花八门的表情,然后又像严冰一样冻结,像无痕地涯的岩石一样冷峻,漠然中似有无限懊悔。
这就解释得通为何我被人伤得那么重,险些丧命,被卫皎云捡回来那么凄惨绝人的摸样了。
不否认行为确实有违道德不检点,该打,确实该打!但是其手段残忍,将我毁容还不甘心明显打定主意将我置之死地。
身子不禁颤抖起来,没想到梦里那副菩萨心肠的卫卿原来果真不是个善茬儿,不过也不怪她的。
女子对待爱情本身就自私没有理智的,何况起初真心实意的对我那么好,奈何养虎为患。纵使卫卿下手绝狠,因我招惹其在先,也是情有可原,欠债偿半条命也算自作自受。
当然,这些都是我的推测,自信的笃定八九不离十,戏台子上爱恨情仇两女争一男都这么演的。
深深叹了一口憋屈在胸膛许久的浊气。
对自己“恨铁不成钢”“望子不成龙”泄恨一般将拳头狠狠敲击了几下冰冷阴森的石岩,为那怨气冲天的“无痕地涯”又贡献了一分十足的怨气。
原来那个反反复复出现在我梦中的宛如妖姬的绝色男子叫作“英悦芳”,绮萼成蹊遍籞芳,红英扑地满筵香。
这女里女气脂粉味浓厚的媳妇儿名字。
等、等!
英......悦.......芳.........这个名字我好像不久前就听到过,就是记不起来了,我坐在黑暗中努力回想,究竟是在哪听到过这个名字,这次记忆倒像汹涌的洪水般迎面而来,因为这不过是几天前的事情。
五合场弟子席,师兄在对几位师妹讲述一代魔头英悦芳上月初九,将韦陀门老门主惨遭分尸,使得四派七门诚惶诚恐,借看天山仙剑荟的由头而齐聚天山之巅,求师尊出手相助与魔教抗衡。
那一天听到宿兮宫魔头“英悦芳”这名字,某人还大言不惭嘲弄道“男起女名,必定男生女相,左右不过是个不男不女的东西........”
越想越后怕,越想越绝望。
如果天山派知道了我与大魔头有过那档子的关系,又怎么能容我,武林正道憎恨魔教入骨,恨不得将魔教之人挫骨扬灰,连坐之罪何患无辞?
如果离开偷偷天山之巅,远离江湖,此刻颍川又回不去,万一要是在外面碰到了正主儿卫卿,发现我并没有惨死于她手,又怎么能容我苟活于世。
恨不得掌掴自己十个嘴巴子,无休止的问责自己,到底鬼迷了什么心窍为什么做了别人的小三!
好死不如赖活着,突然觉得这没有江湖恩怨,空无一人幽闭的无痕地涯也不是那么恐怖和令人憎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