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6、第 76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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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后圣安，皇后金安。”
“都起来吧，”太后瞧到座下两位皇曾孙，给皇后递了个眼神。
明着是宣晋王来的，怎连灿儿一同过来，太后毕竟姓朱，对待两位后辈时稍有私心，朱氏嫡系尽绝，可怜晋王从小便没了母亲……所谓成家立业，如今时间已到，也该商看婚事了。
“你俩怎凑一块儿了，”皇后淡然，不知衍儿怎么想的把灿儿也拉过来，自古有长幼之分，只要他的婚事没定下，便轮不到下面的。
“今日恰好遇见，便一块儿过来请安，”宇文衍垂眸道。
“自从皇兄搬出东宫，便许久未见，如今刚好遇到，便跟着一同过来了，”宇文灿没发觉哪里不对。
寒暄一番后，才引到正事上。
宇文衍知这事躲不了，不过今日有皇弟在，想来不会说得太明。
“你二八添一年纪也不小了，如今，好不容易安定下来，哀家想你该成家了，”太后慈笑地望着曾孙，拨弄着盏里的茶。
“回太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这成家的事，还得问过父皇，”宇文衍低头道。
“哀家知道，但太子劳务繁忙，这种事还是别劳烦他了……今个叫你来，想问你可有心仪之人，若有合意的，也能趁早把事定下来，皇后你觉得呢？”
“太后说得极对，衍儿母妃走得太早，他打小就懂事，定不会让我们操劳太多，”皇后淡笑，如今的太子妃心是偏的，不会对衍儿的婚事上心，“衍儿，这京中可有你相中的贵女？”
“……回祖母的话，我暂时没什么想法，”念了数遍的名字，到嘴却又只能咽下，宇文衍清楚太后和皇后的意思，她们必然想为自己指个京中的贵女，贺兰家那般显赫的家势成为自己的助力，殊不知圣上最讨厌这种联姻戏码，就连他那个父亲也不想这种事成真。况且他已有心仪的女子，可难就难在刘家权势太微，若不使点法子必然成不了。
“既然如此，哀家便直说了，”太后放下茶盏，接过姑姑递来的画册，“这里头都是哀家和皇后精心挑选出来的，你俩不妨拿回去看看。”
到底不能表现出偏袒，若非宇文灿在，太后怕是会直说，但这事急不得，今日怎么也让他俩见上了一面，想来也是有了印象。稍作须臾，宇文衍陪着太后皇后喝完几盏茶，才起身告退。
离开长乐宫，宇文灿才恍神，走上前对宇文衍说：“早知这样我就不该来了，祖奶奶和祖母明明是想给你指婚，”他想着皇兄比自己大两岁，如若不是自己凑来，两位长辈不好偏袒……看到画册里有贺兰珍的画像，莫名得有些不舒服。
“本王与你年纪相仿，让你考虑婚娶也属正常，若看到喜欢的女子，早日定下，也是好的，”宇文衍垂眸。
“我哪用急，”宇文灿见他不翻看画册，心下发奇，“皇兄比我年长，倒要看你有什么想法了。”
“本王没什么想法，这事还是交给父皇和母后吧，”宇文衍怎会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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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夜，东宫寝屋内。
“皇后想给晋王指婚？”太子妃微微皱眉，抬头将视线从朱色的指蔻中转开，落在桌边的宇文灿身上，她的皇儿也到十五了，却不见宫中那两位操心过……那宇文衍流有她们朱氏的血脉，看来确实要比旁人要亲。
她心虽这么想，但还是起了不悦，随之又询问了几句，再听到贺兰珍的名字时，猛然想到了什么。
“太后和皇后对晋王可真不错，连这京中最好的贵女都准备好了，”太子妃皮笑肉不笑的，贺兰氏家大业大，撇开此□□秀不说，光凭世家便能甩开众多女子，如今宇文衍带有朱氏最后的势力若再加贺兰氏，这日后的储蓄之位哪还轮得到灿儿！
“母妃你怎能这么说，贺兰珍不过是赶巧进宫，被我和皇兄遇见，”宇文灿不愿猜忌长辈。
“是，在你眼里都是凑巧，”太子妃阴阳怪气道，说完又觉得不对，“也不知晋王安什么心，把你也拉去，他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够了，母妃说这话就不怕传到旁人耳里？”宇文灿脸色难看，环绕四周后，见无外人，才缓和半分。
“行，本宫不说晋王了，但太后皇后之意，怕是没那么简单，”太子妃已认定此事，不管宇文灿怎么想，她都要把话说全，“再过不久，怕是就会传出晋王娶妃的消息，这贺兰嫡女必然是为他所备。”
“这……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宇文灿皱眉，他不认为皇兄会与贺兰珍成亲，“大哥不喜欢她，又怎会娶她，白日已说得清楚。”
“那他可在太后皇后面前说过，”太子妃正言，见皇儿脸色心下便已明了，她冷笑，“不过是说来客套的，却让你这蠢货信了……”
“皇兄并非是那样的人，”宇文灿低头嘟囔，但话音却是低弱了。
太子妃叹气，不再多说，不论真假，这事断不能成，这贺兰珍若能配给灿儿该多好……
这事在太子妃心里落了根，不日便探到了有关晋王在外的风言风语。
“此话当真？”贵妃榻上的黄衣女睁眼，美目中流转出几分寒意。
“奴婢怎敢胡说，只是这些话，说得朦胧，奴婢不知是真是假。”
“无妨，即便不是真的，也无妨，”她暗笑，挥手下了令，只要能让晋王惹上腥，那婚事必然会受阻。
当晚晋王府。
烛光的照映，勾勒出脸庞的轮廓，听完传话，才微微颔首，从纸上收回目光，“如我所料。”
“此事对主人您的名声……”暗卫犹豫。
“我的名声？”宇文衍似乎听到了什么笑话，摆手让人退下，直至房内无人之时，才轻声叹息，“这对她……才是极为不公的。”
有太子妃的推波助澜后，流言蜚语刹时传遍京城。
这日，退朝回府的时，差了人去打听。
听完消息，宇文衍合上垂帘垂眸，心下却有几分不悦，明明按照预想的发展，却还是恐惧……好在这事做得极为隐秘，没传出是哪家的女子，倒能保全她的闺誉。
“没查到？”微眯的眼眸，太子妃冷扫下方的人，她不悦地合上茶盅，白瓷磕碰发出细响，倒吓得一众仆从哆嗦。
“回娘娘，奴婢这几日发现这消息的源头有些蹊跷，往下寻了几回，却始终没有收获。”
话说到这里，太子妃也隐隐觉得哪里不妥，但细想后又没什么发现，这种捉摸不透的感觉让她不安，“那便咬死是晋王所为。”
“诺，”婢女应下。
因有意地扩散和引导，这番流言越传越真，就连宫里的贵人也有了耳闻，熟知这一进展的宇文衍并无所动，直到皇后当面对他提起时，他才有了动作。
“本宫近日听到不少闲话，不知从何处传出的，晋王可知此事？”皇后对此不悦。
“略有所闻，”宇文衍点头道。
“没派人去查查？这种子虚乌有的事，到底是哪个不长眼的胡乱编造，”皇后皱眉。
“……倒也不是编造，却有此事，怕是被有心之人看去了，”宇文衍垂眸。
“那晋王是想？”皇后诧异，但很快就平复了。
“本王近日确思考过，皇祖母不必多虑，只是这婚嫁之事，怕是……”
“怕是什么？吞吞吐吐的，倒和本宫遮掩起来，这里没有旁人，你但说无妨，”皇后隐约察觉到不对。
“皇祖母不必再为本王婚事忧虑，择日便会求皇祖父赐婚。”
“赐婚？哪家的姑娘？你在说什么胡话，就因为这点流言，你可是皇亲贵胄，婚事岂能儿戏，”皇后岂会不懂他话里的意思。
宇文衍叹气，“祖母，贺兰氏固然好，但不一定适合，况且现在出了这样的流言，何必去强求，况且本王也不需要。”
“……那你总要告诉本宫，是哪家的贵女吧？”皇后头疼，她的亲儿子当初不愿娶朱氏嫡女，如今到了孙子依旧。
“刘家二房嫡女。”
“刘家？”显然不是朝中能排的上号的世家，皇后思量许久，都未想出是哪号人物。
“前户部尚书二子之女，”宇文衍提醒到。
“户部……他告老还乡后，家中长子充其是个四品官，这样世家的女子怎么做得了你的王妃，”皇后皱眉，脸色不好看。
“说到底是她为了救过本王，那日的凶险，祖母或许不知，若非她伸手援助，本王早已尸横遍野……刘家在朝中薄弱，但也没什么不好，至少能打消父王的偏见，也算是件好事，”宇文衍淡笑，
“是那日的事，”宇文衍受伤之事，皇后一清二楚，听后心中一紧，太子到底是她的亲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说到底她也明白太子的想法，只是她始终不明白太子为何要忌惮宇文衍，衍儿到底是他的亲子，莫不是太子妃在其中作梗。
“祖母不必为本王担忧，父王想的，本王能理解，所以贺兰氏还是罢了。”
“衍儿，这……”
“留给灿儿吧。”
皇后动摇，心知无力改变，望着皇孙离去的身影，心中莫名浮上痛处，她知宇文衍吃了太多太多苦，母妃早逝，太子忌惮朱氏连带也怨恨这个孩子，若非她阻挠，这孩子根本活不过幼年……
确实，一个强大的外亲或许能保护他一段日子，但必然会将他卷入这场纷争中，就连圣上也不愿见到这样的场景。软弱的太子，锋芒毕露的皇长孙，以及那群王侯，皇储之争……皇后睁开双，幽深的眸里是化不开的忧虑，不知过了多久才缓缓叹了口气。
作者有话说
第76章 第 76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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