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一个问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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克罗切很喜欢吉里安诺，更准确的应该说是欣赏。
他希望吉里安诺能在他的手下成为一个难得的将才。可是他一直不明白，以他的能力，还不足以驾驭吉里安诺这样心性的人。
他不介意吉里安诺救出那两个由他安排进去的土匪，也不介意吉里安诺打伤警察的罪行。他的能力足够克罗切帮他掩盖这些事情。
吉里安诺却在和两个土匪头子博弈。
他们俩都亲眼看到了吉里安诺被下士用枪指着脑袋时候的平静。那是一种对命运的绝对自信。
有些人，天生命数就好。这不是说的运气，而是上天不会辜负他们的能力，他们注定会有一番作为。
皮肖塔端端正正做好，很认真地听着吉里安诺说话。
他每次都更加确信吉里安诺的想法，一方面是吉里安诺的人格魅力，一方面是他的计划看似过于理想，但是吉里安诺在现实中找到了微妙的平衡点，让人感觉行得通。
吉里安诺正向两个土匪说了自己的下一步计划。
吉里安诺向他们解释说他的目的不仅是要生存下来，而且要成为一股政治力量。
他强调指出，他们不仅绝不能抢劫穷人，还要把一半的战利品分给巴勒莫郊区的蒙特、莱普附近小镇的穷人。
泰拉诺瓦和帕萨藤珀可以统辖自己的队伍，但必须服从吉里安诺的统一指挥；这些下属队伍不经吉里安诺同意，不能发动任何旨在捞钱的行动。
这样联合起来，他们就能绝对地控制包括巴勒莫城、蒙瑞阿勒城这样的大城市和蒙特｜莱普、帕提尼科以及科莱昂这样的小镇在内的大片地区。
他反复声称要向武装警察发动攻击，他说怕死的是警察而不是土匪。他俩对他的腾腾杀气感到很吃惊。吉里安诺对警察算是深恶痛绝。
帕萨藤珀保守而野蛮。他野兽一般的眼睛死死地盯住吉里安诺，仔细听着吉里安诺的计划。在心里盘算着如何在这种联合中获得利益，以及什么时候有机会杀死吉里安诺并取而代之。
泰拉诺瓦则相反。他十分精明，他看出来了吉里安诺的潜力，和计划的远见。他在心中则是更偏向辅佐吉里安诺。毕竟，聪明人很多，杀手也很多，但是难的是有一个冷静智慧，永远把握方向的领袖。
吉里安诺保持着温和礼貌的微笑，似乎已经看出来他们的想法，并且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吉里安诺不逼迫他们，他们的自由度也很高，所以他们没有拒绝的好理由。
皮肖塔一语不发，他对挚友的行动力绝对有信心。吉里安诺的计划，他一定就去实施。
这天下午，除了一些细节的异议，他们确立的联合的共识。而明天，他们将进行第一次合作。
泰拉诺瓦和帕萨藤珀都要回去重新组织一下他们的人手。他们坚持说自己的手下百分百忠诚，值得信任。
皮肖塔在他们走的时候轻轻说：“出卖你们的人，也许就是和你们合作的黑手党。”
两人都坚持不相信黑手党会打破缄默原则。
皮肖塔耸耸肩，讥笑的瞄向吉里安诺。吉里安诺只回应他了一个淡淡的笑容。然后把两人送下山去。
吉里安诺从后面搂住了正在眺望落日的皮肖塔。
皮肖塔侧过头看他，讥讽地笑起来。
“那两个蠢蛋竟然会相信黑手党。缄默原则是用来保护黑手党的利益的，又不是他们。”
“不，宝贝，你知道为什么黑手党会有这么多死忠吗？”
“为什么？”
“因为它给人们安全感。人们得不到政府的保护，就会依赖别的什么东西。普通人都要臣服于一些人和规矩才安心。事实上他们并不需要跪在任何东西面前，而他们因为内心不够强大总要找一些心理寄托，来保持现世的安稳。”
“而黑手党并不能给他们。”皮肖塔略略迟疑了，他没有深入想过这一点。
吉里安诺温柔地吻他，并没有回答他。
皮肖塔的心思还在刚才的问题上，目光有些迷离。
吉里安诺把他的身子扳过来，咧开嘴对他笑。
“阿斯帕努，你认真点。”
“到底为什么？”皮肖塔呆呆地望着吉里安诺。他很少能遇到自己答不上来的问题，他从来不迷信任何东西，所以对那些人的心态并不了解。
“你让我上一次，我就告诉你。”吉里安诺酒窝更深了，眯着眼睛等着皮肖塔的回答。
“不可能。”皮肖塔有些烦躁，用愚蠢来解释有些牵强，这么多人难道都是蠢蛋？
皮肖塔闷闷不乐地转过身去，吉里安诺想抱他的手也被他推开了。
“那，你亲我一下，我就告诉你。”吉里安诺放宽了条件。
“不要。”拒绝地利落迅速。
对皮肖塔来说，他最不想做的一件事就是向吉里安诺低头，无论条件是什么。
“回去吧，我怕你冷。”吉里安诺柔声说。
皮肖塔紧紧抿着嘴，表情有些阴冷。听到这话条件反射一样的转过身来。
刚转过身，吉里安诺就吻了上来。吉里安诺双臂紧紧搂着皮肖塔，不让他反抗。
吉里安诺轻轻咬着皮肖塔的唇，舌头温吞地舔着轮廓。模糊不清地说：“可是我想吻你。”
皮肖塔想说些什么，刚一张嘴吉里安诺的舌头马上就势伸了进去，不给他拒绝的机会。
皮肖塔索性不理吉里安诺，任由吉里安诺细细舔着他嘴里的每一处。
当皮肖塔意识到吉里安诺的手伸进他的衬衫里，两个人要擦枪走火的时候，才恼羞成怒地把吉里安诺推开。
“好歹你也是个头儿吧，别整天就知道这事。”
“你是我的头儿。”吉里安诺拉住了皮肖塔的手。
“那你为什么不回答我刚才的问题？”皮肖塔这回没有挣开。
“因为你知道了反而会更容易受他们的欺骗。”吉里安诺轻轻吻了皮肖塔的手背。
皮肖塔的好奇心和愤怒都让吉里安诺推到了一个顶点。他从背后抽出短刀，反手把刀背架到了吉里安诺的脖子上。
“你说。”
吉里安诺揉了揉皮肖塔的头，无奈地笑了。
“是承诺。你不知道它是真是假，可是由一个有威望的组织说出来，大多数人都会相信，上当的人越多，人们就会越深信不疑。它们的承诺真真假假，即使有天花乱坠的许诺和可靠的担保，它们也都能随时反悔。而给出一个承诺的代价是很小的。”
皮肖塔收回了刀，他沉默了。
他静静地走回山洞，躺在毯子上，他很烦躁，心口像有猫挠。
他没太睡好，当听到身边吉里安诺呼吸变得绵长平稳之后，他似乎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都没想。
但是那天皮肖塔问了自己一个问题。
如果是我，我会经受住诺言的诱惑吗？
作者有话说
第17章 一个问题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