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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第三章 御批婚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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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宸宫正殿,夏姜跪坐在冰凉的白玉地面,她苦思冥想了许久,还是不知该如何解释,偷偷瞧了眼天帝,他瞪着自己的眼神,让夏姜有种上辈子是不是挖了他祖坟的错觉。
夏姜暗暗摇头,她思前想后,她在天庭任职的那些年岁里,可从未接触过三界的政治核心,天帝这般的风云人物,她只在其他仙人们嘴里听得过,可从未与这些风云人物扯上过什么干系,眼下,天帝对自己这种恨不得咬碎了骨头吞进肚子里的莫名情绪,真是有些……瞧不懂。
“天帝……”
一道虚弱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夏姜心肝一颤,回头瞧着踏门而入的人,那人一袭蓝衣,长发尽散,面上是骇人的苍白。
“你休要替她辩驳,尚不提她累你如此,只一条,没有朕的御旨,她一地界山主竟私上天庭,朕便要好好治她的罪。”
夏姜觉着天帝有些公报私仇,且不说她是不是与那桃止上仙做了什么事,纵使做了,吃亏的也应该是她才对,阿瑶常说女儿家的清白是大,她的清白被那桃止上仙坏了,她还没说什么,天帝便火急火燎地逮了借口要来治她的罪,这事情没那么简单。
各种可能飞速地在夏姜的脑子里盘旋,终了,终于有了一丝清明,于是,夏姜明目张胆地瞧着天帝,一字一句地说:“天帝既为三界主宰,当公私分明,又岂能因着我与星宿阁主私交甚好便迁怒与我。”
瞧着天帝神情一僵,夏姜自觉被自己给猜中了,更是放心大胆地起了身,也没瞧见天帝被气的嘴角都颤了几下,依旧气定神闲地抖了抖衣裙,踱步又说教起来,“感情这种事,向来勉强不得,天帝该是知晓其中道理才是。蟠桃盛宴,若说起来挨着星宿阁主什么事,天帝也不该为了一己之私去讨好那位仙子,差了阿瑶去忙前忙后劳累,南方天君虽没说什么,但心里肯定是有些想法的。眼下这事也是……”
夏姜琢磨片刻,眼角扫见那抹蓝色衣角,便心虚地改了口,双膝结结实实地跪地,合手沉重唱道:“天帝着实不该心意不平迁怒与我一个下界小仙啊!”
大殿,沉寂许久。
“唉……师兄该是知晓她的……她素来口无遮拦!”
这……
夏姜狐疑地扭头瞧着已走至身侧的人,他的身上有淡淡的桃花馨香,夏姜仰头莫名地瞧着他,他微微垂头,只瞧了一眼夏姜,夏姜心神微颤,他那一笑,着实让人……心猿意马。
“罢罢罢……朕横竖是做不得好人……”天帝起身猛甩了一下宽敞的云袖,很是有气魄地哼了一声,凶狠狠地瞪了夏姜许久,却还是松了气,叹道,“有些事,果然天命注定。”
天帝走后,夏姜只觉此地不宜久留,她偏着头,匆匆和桃止上仙告了别便逃似的飞出了紫宸宫,也顾不得自家的桃花酿,出了南天门一路直奔度朔。
此时,九重天上怕是把这事传的天花烂坠……但,夏姜决计料不到,事情会传成如今这个版本。
“你倒说说看,你是怎么……嗯……怎么强了桃止上仙的?”
年煜问的那刻,夏姜才知,原来这件事,被上面那些闷骚的仙官儿们传成了这般。
事实呢?
夏姜只是简简单单地做了一个梦,在梦里,度朔三千里桃林桃花盛放,桃花楼下,她瞧见一蓝衣公子,那公子容颜俊秀,一双黑瞳深邃含情地将她望着……
夏姜想不过是一场梦,眼前绝色还是不要浪费的好,温柔缱绻,便容她放肆一次,意会一下三界多少仙子们望而却步的紫宸仙君。
却原来,不是梦,可为何那刻心中会对一个素未谋面的男子生出那般爱意深切的情愫。
她不识得他啊!
九桃瞧着眼前的蓝衣,泛起难来。
“回禀上仙,我家山主身体不适,此时正在静修,委实不易打扰……”
九桃心惊肉跳地说了一通,言罢还不忘偷偷撇上几眼身前之人。
“既如此,这壶桃花酿,物归原主!”
九桃恭恭敬敬地接过,煞有其事地拜了一拜,这才送走了大神。
“如何?如何?”
刚一推门,夏姜便扯着九桃问了起来。九桃小心护着怀里的桃花酿,回道:“哪有山主说的那般可怕,桃止上仙过来不过就是为了还了咱们的桃花酿……”
夏姜狐疑地瞅着九桃递过来的陶壶,这事,如此,便是过去了?
殊不知,更大的一场风波接踵而至。
做为度朔近邻,东海之主年煜朝服盛装裹身,随侍帝侧,一脸的恭谨。度朔金光普照,当真是蓬荜生辉,九桃借着自家山主的福,终于近距离地接触了一把天庭的核心人物。
婚期定在七月七。
夏姜没好意思当着诸位仙家的面驳了天帝的好意,心料日子还长,便很是敷衍地跪地叩谢了恩泽。
“你笑什么?”
桃林之中,九桃在一旁摇着团扇,夏姜气定神闲地躺在摇椅里翻阅着星宿阁主刚编写的命格,眼角微地一撇便见年煜似笑非笑地在一旁神游太虚。
“我好似有些知晓你为何会被贬到度朔来做山主了?”
夏姜微挑眉头,一旁的九桃也透出几许稀奇,团扇摇的也愈加缓徐起来。
“你这人虽识得的人不多,但识得你的人却不少,依着你这八卦性子,怕是在天庭没少对那些仙官儿仙子们评头论足一番,应是得罪不少人……”
“山主……山主,不好了,天庭来人了……”
九桃激动的扯着年煜的衣袖,指着天上的祥云,叫的很是惊恐。
夏姜与年煜都是望了过去,那祥云落下,来的正是九重天上的话唠太白老头。
“恭喜,恭喜,恭喜夏姜山主……”太白刚步下祥云,便喜滋滋地合手拜了几拜迎面走了过来。
夏姜与年煜相视一眼,都是不明所以,只见太白瞄了一眼年煜,惋惜叹道:“贤侄也不必太过伤心,天下何处无芳草,改日,老朽寻了月老让他为贤侄另觅佳偶……”
如此,夏姜与年煜更是云里雾里,只听夏姜开口道:“老头,你能说点我们能听的懂的话么?”
太白笑容一僵,拉了脸羌怒道:“怎的还是这般的不知礼数,没大没小。”复又轻叹了一声,拉着年煜的手,道:“天帝知晓了贤侄的心意,虽有心成全,却也无可奈何。夏姜山主与桃止上仙出了这般的事情,自然是要保全我天界颜面的,等夏姜山主与桃止上仙完了婚,天帝自然会寻了三界最好的仙子来婚配贤侄的。”
“啥?”
夏姜与年煜异口同声地惊叫出来。
“谁要与他成婚?”
“她要与谁成婚?”
两人又是很又默契地同时说了一句,言罢又互相看了一眼,才又看向太白。
“呵呵!”太白操起手,笑吟吟地瞧了一会儿,才摸出了衣袖中的御旨,在手中扬了扬,笑道:“这不,这是玉帝亲批的婚旨,七月七时日太久,下月初十也是良辰吉日,届时,桃止上仙便到度朔来迎亲。明日,桃止上仙便会亲自下界来为夏姜山主下聘。”
“哈哈哈……”
太白走后,年煜笑的好不……欠揍,他坐在桌沿翘着二郎腿,一边磕着瓜子,一边瞄上几眼被夏姜踩的惨不忍睹的御旨,“万万想不到,这六界第一大便宜就生生砸在了你的头上!”
夏姜听罢,又是叉腰狠狠跺了几脚地上的御旨,才气呼呼地仰头望天,极近吼道:“本山主不嫁……”
天帝这小子居然不按规矩办事,说好的七月七,竟生生提前了四个月,夏姜掐指算了算,离初十也就十天光景,想起那袭蓝衣,夏姜心中一怵,下意识不想与那人多处在一起。
“年煜……”
“嗯?”
东海之主本还在幸灾落祸地嗑着瓜子,不经意暼了一眼久无下话的夏姜,不觉打了一个激灵,心中生了几分警惕,“你做什么这幅表情?”
那明显是在合计着什么的表情!
“你我结识于下界,你可还记得那时我为你遭的那些难,你可还记得那时你答应我的事?”
年煜心中一个咯噔,手里的瓜子是再吃不下去,因着这事,历劫归来不知被她奴役了多少回,奈何自己做的誓,反悔遭雷劈啊!
知他心中松动,夏姜便一脸讨好,扬着贼兮兮的笑踱步过去挨着年煜坐在桌沿,“下界时,你曾疑我负你与他人有染,将我折磨至死,后来那些话虽说的晚了些,但到底是对天做过誓的,且不说那时我真没做出对不起你的事,你尚对我如斯,如今我真做出了那样的事,你可还愿为我……”
“得……”年煜摆手颇有些避难似地起身躲开夏姜,“今日怎能等同往日,今朝你我面对的是天帝,是九天战神……”
“好你个负心之人……”
年煜自然不知夏姜怎的突然哭天抢地般哀嚎起来,但觉着自己堂堂男儿不能欺负了女子,便矮了声调刚要好言宽慰,却在迎上夏姜那张梨花带雨的脸庞时猛然怔住,心中暗道一声不好,果不其然……
“确不知你们还有这般情谊!”
年煜瞧着从桃林步出的蓝衣,一时竟忘了松开扶着夏姜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