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需要多少勇气》小焰焰

13、13.栀子花开的季节

　　13.栀子花开的季节
　　栀子花，别名山栀花、玉荷花。
　　明•李东阳写过一首《栀子花》：“抽白媲黄总称才，谁遣山栀人画来？似为诗家少知己，杜陵吟罢不曾开。”
　　栀子花开的时候，正是夏天穿裙子的时节。纯白的花朵，层叠的花瓣，散发出沁人的清香。
　　栀子花一般在六月初开放，但五月中旬就会有迫不及待的早花露面，农历端午前后是开的最盛的时节，而迟来的返季花，会在中秋节前后绽放。这其中，只有返季花是开得最小的，也最香的！
　　老家C城，那里每一条街道、巷子里的绿化带、甚至是河边全是这种花。每年夏天，整个城市都弥漫着花香。
　　老家祖宅前后的院子里，自然也种了好几颗单双品种的栀子花。每当花开时节，我就会用线将摘下的花穿成长长的一串，给家里每个人的帐子里挂上，这种习惯一直保留到离家工作为止。
　　栀子花，是我从小到大就最爱的花儿。
　　栀子花开的季节，也是恋爱的季节。

　　97年第一朵栀子花开放的时候，我终于鼓足勇气，把那个清俊的少年约了出去。
　　在H大校园偏僻的角落，手举一枝花------我最爱的栀子花，我找到的开得最早的一朵。学着已经复习了N遍的漫画女主角的姿势，以英雄赴死的气概大声说，“凌云，你愿意和我交往吗？如果你愿意，请你收下这枝花。如果不愿意，就当我没说过。”
　　然后紧闭双眼，双手上举，紧紧握着那枝花，就像等着宣判的囚徒一样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我的心也越发沉重，我甚至能听到自己心跳的频率。
　　半响后，有一枝手在试图拿那枝花，我紧张得死死捏住那枝花儿不肯放手。头上传来一声轻笑，“你捏这么紧，我怎么能拿到呢？”
　　啊？！我耳朵没出问题吧？他…他…是答应了？！
　　猛地睁开眼，一双黑亮如点漆的眼睛，映入眼帘。
　　我后退一步，满脸狐疑，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我连被拒绝的心理准备以及疗伤方法都准备好了的说！
　　他含笑望着我，拿过那枝栀子花，随即牵起我的手，说，“走吧，去吃饭！”
　　而我，还在云里雾里回不过神来时，就这样和他手牵手穿过了大半个校园，对一路引起的侧目浑然不觉。
　　栀子花的花语：等待的爱

　　周周后来说，不惜厚着脸皮去对一个男生表白，这不像你的性格啊！你这人这么爱面子！你看上他哪点了？
　　当周周问我这个问题时，我笑了，却无法回答她。
　　为什么会喜欢他呢？我也不知道。我想可能是第一眼，也可能是慢慢的好感积累。
　　凌云，有一张俊秀斯文的脸，入学时光凭那张脸就引起了一股轰动。黑细入鬓的眉，上挑的丹凤眼黑亮如玉，挺直的鼻梁下是面相书上说的有点凉薄的薄唇。
　　他不爱说话，也不跟人主动打招呼，更不会主动参与大家的谈话。他只是在一旁静静地微笑,却并不会令人感到他不合群。他浓墨一样深沉的眸子总带着淡淡的笑意，配上俊俏的脸，让人备感温和安全。
　　他是班上最后一个做自我介绍的人，却是最有威信的人。在班上甚至系上都极具人缘，他总是面带有点腼腆的微笑，对别人的要求来者不拒！即使你对他不敬或者说了一些过分的话，他也不恼！
　　而后来，被同学挖掘出他家底不是一般的富裕后，他也仅仅一笑置之，既不肯定也不否认。有钱人被发现后，肯定会有人去拉关系贴上去，他也没有不耐，既不嫌恶也不走近。大家都觉得他是个举止斯文，又不会因为家里有钱而又高人一等，是个极其少见的好人。但是却极少有人能够看到他双眸后隐藏着的一丝冷淡和不奈！
　　从入学的第一天，我听到自己极快的心跳后，我就开始目不斜视的悄悄注意他。
　　要说“目不斜视面不改色”这两个词，在我，真是做到了极致。每当当年的同学和朋友提起来时，都会感叹，你小子隐藏的功夫真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了啊，竟然让咱们都找不出一点蛛丝蚂迹，太强了！
　　是的。17岁的时候，我就学会了隐藏自己的感情。那时的我是一个微胖的平凡姑娘，对吃东西的狂热造成了我那号称160的矮身材圆乎乎的。我的自尊心不允许我自动送上门去被一个身高180的帅哥嘲笑，或者说被同学们嘲笑自己的不自量力。如果说我那时长得好看一点也好啊，可是，爹妈赐给我的皮囊让我早就无奈了。
　　我那时一看到身上的肉肉就会叫嚣减肥，一天到晚要求班上所有同学监视我督促我。可是一听到说要出去找好吃的，就会兔子般的第一个冲出去，等吃了回来就开始第一千零一次的对大伙说明天开始要减肥。大家就会说我早就没有信用可言了，只能等着肥死！每当大家说我没信用的时候，我就气短！
　　我也很讨厌自己那头从小就偏褐色的一头长发，总是羡慕别人有一头黑亮的头发。小时候不流行染发呀，大家都以黑为美，因此从小就被人笑话“黄毛焰”或“黄毛鹰”，这令我很伤心。所以，一直要求家里给我染成纯黑色，但家里一直不准。
　　直到九十年代中后期，各种颜色的头发开始流行开来，学校里的学生也蠢蠢欲动。但那时的学校管理很严格，远不如现在的宽松，所以即便有人想染也不敢，胆大的就使用一次性的头发喷剂，水一洗就掉。因此，班上爱臭美的男生女生就对我无比的羡慕，说你多好啊，都不需要染发，瞧这一头头发多漂亮啊！
　　我却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称赞而觉得自己那头天然的棕黑长发好看，因为那头头发，我被学校的纪检拦过多次，每次都得解释很长的时间。实在受不了了，我便花十五块钱跑去将头发给染成黑色。还记得那天我说要染成黑色的时候，发型师盯了我半天，“同学你确定要染成黑色？”！染好回学校后，班上同学都当我是怪物一样！周周甚至戳我脑门骂我有病！
　　全身上下一无优点的胖女，和一个被大家戏称为“金龟”的帅哥搭在一起，所到之处自然是轰动，在相对来说还算是保守的校园里公然手拉手，那简直是董存瑞一样的“英雄”啊！
　　我想我平生收到的注意也没有那一天多。

　　学生时代的我觉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有一个帅哥男朋友是多么值得骄傲的事儿，还可以带出去炫耀。
　　他不太说话，我也喜欢安静的环境看书，于是，天天两个人一起上学下学占座学习上图书馆借书还书。我喜欢看书又喜欢吃东西，两个人就背着大大的书包同进同出，当然他的包全是厚重的书，我的包是乱七八糟的零食水果之类的与两人的饭盆。
　　久而久之这种情况大家也就见怪不怪了！而且还觉得咱俩不是谈恋爱而是结成了学习互助小组。特别是一年级学期末的成绩出来后，我的总成绩高居年级榜首，大家更加觉得我俩是异类！
　　周周说，人家谈恋爱就叫谈恋爱，粘在一起说说小话，没事躲在角落打个啵儿，偶尔在公众场合你喂我一口我喂你一口，你侬我侬我一番。你看你两个无聊的人，天天要么只会相对无言，要么就对着几本书。我说你俩到底懂不懂啥叫恋爱啊？
　　我只是看着她傻笑。
　　她装模作样的抖了抖，说你别对我笑得那么花痴，害我一身鸡皮疙瘩，到一边去！或者去花痴你男人。
　　也许我们没有像其他的校园情侣那样，做出太多亲密的举动，但那也并不代表我们没有情趣。
　　在这所以“治学严谨、学生勤奋”著称的学校里，郁郁匆匆的大树下密布着供学生学习休息用的石桌石凳。我们两个总是专找建在高大香樟树林里的阴凉石桌（因为香樟树有驱虫驱蚊的功效），各做各的功课，有时互相讨论一番。或者他看他爱看的计算机军事武侠之类的书，而我就看我喜爱的漫画历史言情小说。一般是两个人各看各的，看到某段搞笑处，也会互相分享。
　　偶尔我也会模仿小说和漫画里的台词，对着他念或者对他“一诉衷情”，每每念着念着就会笑场。那时候，他就会笑着捏住我的鼻子不放让我求他，又或者搔我痒痒，看我笑得前俯后仰！
　　我喜欢栀子花，一元钱可以买一堆，我经常一买就是一塑料袋，放书包里书桌上床上和衣柜里。后来也会给他买一堆让他放在衣柜里熏衣服或者放床底下。
　　起初他不肯说我又不是女人，我不要。
　　我说，你别不识好人心这是给你除臭用的。你们男生经常是鞋子不洗袜子不换的，踢完球后洗也洗就去上课，臭得要死。我是担心你哪天被怪味熏得英年早逝才勉强分给你几朵，你还不肯要我还不愿给哩！
　　后来，他别别扭扭红着脸拎了一袋回去。
　　再后来，学校里的栀子花也陆续开放了，偶尔，为了好玩，我就会掇撺他和我一起到不同的地儿去偷摘几朵。为摘一朵花，愣是把整个校园给逛了一圈，我让他去摘我在旁边等，他摘花儿时我就在旁边大叫“非礼啊!”，然后大笑着跑开。等他明白过来，我早就跑远了！
　　接下来的几年，那些花都是他买给我的。那时候，我觉得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人。
　　再后来，又变成我自己买。每一年只要花开，我就会买很多，一直买到再也买不到为止。
　　工作以后，手头宽松了，就开始到处搜寻纯正的栀子花香水，后来总算让我找到一个名叫伊芙黎雪的法国品牌拥有纯正的栀子花香水。于是，利用职务之便找人弄到一些香水香膏，把它们当成礼物送给好友，收到者无一例外的惊喜尖叫，那一刻我既开心又有点小小的得意。
　　栀子花还有一个传说的花语：永恒的爱与喜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