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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强大的英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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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落地的瞬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响。来者浑身包裹着漆黑的夜行衣,只有一双金色的眼眸裸露在空气里。
身后的走廊里都是还没有冷却的尸体,他极快速的朝着他5年前曾经住过的地方移动。一路杀,一路跑,最后在那扇大门前站定。
深吸了两口气,塞勒斯用力推开了门,他不再顾忌门嘎吱的声音,整座王宫里他已经清除了一大半的反叛军,剩下的那部分人根本不足为惧。
塞勒斯离开这座王宫,离开这个房间已经有五年了。五年之前,他还是冠以西欧斯三世之名的盖亚西的国王。五年之内,他发了疯的磨练自己,最后成为首屈一指的强者。五年之后,他听到消息,却难以冷静,惊慌失措的耗光了三次自己全身的魔力,拼了命的往回赶。
国王的房间里灯光昏暗,他的弟弟的脸色苍白如纸,在月光的衬托下如同再无力回天。塞勒斯手指握紧,他感觉到自己的牙齿狠狠的咬合着,像是快要咬断了。
“莫拉尔,你在做什么,你知道吗...”
月光下,金色的眼眸里一片冰冷杀意,黑衣人浑身散发出的魔压让他包着头发的黑巾都碎裂开来,他的头发上自然也满是魔力。那一头黑发在魔压之中被分解掉涂抹在其上的黑色颜料,由黑发变成了纯正的金发。
那把闪着银光的匕首牢牢的贴在西欧斯四世的脖颈上,纤细的脖颈上已经出现了一道血痕。被称作莫拉尔的人对着他温柔的笑了,“塞勒斯,欢迎回来。”
这声音一如当年说爱他时一样的轻柔婉转,也一如当年逼他退位时一样的冰冷无情。莫拉尔那双碧绿色的眼眸中仿若总是含情脉脉,那张柔和的面孔里好似一直都是深情盎然。
“莫拉尔..”塞勒斯突然之间就觉得自己泄气了,“放开我弟弟。”他别过头去,不再看莫拉尔的脸,只是想着今晚月色真美。
然而,现实总是会一次又一次的啪啪啪的打着他的脸。他听到他也许在四年前还是想听到的话,
“塞勒斯,你想当国王吗?现在伊伦陛下他既然已经无力支撑盖亚西,不如你回来继续。”话说的轻描淡写,好像他说想,现在就会杀了他弟弟,再次让他成为西欧斯三世。
“莫拉尔,我不想当国王。我回来救我弟弟,除此之外没别的意思了。”他也不想见你,也不想见其他的什么人。当初是那么相信他们,虽然在外面这些年他也知道他以前的愚蠢无能,却依旧无法原谅。
“那么,即便您救了伊伦陛下,又能如何呢?”莫拉尔的声音里带着叹息。
“即便您救了伊伦陛下,反叛军还有无数的军队,伊伦陛下依旧要上战场,依旧会受伤。这一次您是成功的赶到了,下一次呢?下下次呢?”
莫拉尔的话让他无奈的垂下眼,却也从不曾动摇他的意志。“我这次回来只是救我弟弟,除了这件事之外,别的我什么都不想听也不想说,更不想和你进行任何的讨论,莫拉尔。”
离开之后的几天,他想着没有杀掉他的伊伦也许会接他回去,即便不是皇帝,他降级了,也可以作为一个亲王和伊伦待在一起。
离开之后的半年,他想着再见莫拉尔他们一面,说不定他们也是会思念他的。
离开之后的一年,他想着即便他们都不想自己,自己总还是念着他们的,连续提交了两个月的申请,最后得来一句离开这个国家,不要再踏入国土半步。
他被赶出时被没收了所有钱和衣物,一年里他也曾落魄不堪到和乞丐抢食物,也曾被混混抓起来脚踹辱骂,也曾被贵族嘲讽被当成狗一样的调笑。
得到那句话之后,士兵嫌恶的架起他,将他扔出了城门之外。他当时被打的肋骨断了2根,艰难的在地面上爬行,身上的血一直流,眼睛都是青肿的。
金边的黑色靴子停在他眼前,他抬起头,看着伊伦低头冷漠的对他说:“真恶心。”
从此他再未踏足这片土地,剩余的四年他拼命的求,堵上了生命才成功的拜师。拜师之后,他去了世界上各种最恐怖的地方,不断的去磨炼自己的实力。
直至他声名远扬,他不再是塞勒斯,不再是西欧斯三世了。他成为了受人尊敬的英雄贝德那,没有人知道贝德那不是个女人,他是个实打实的男人。
当然,更没有人知道,贝德那是那个西欧斯三世,塞勒斯。
“誓约其一:塞勒斯永不能踏入盖亚西国土半步。”
清冷的声音在他身后响起,那是突兀的,整座宫殿的巨大法阵从地面升起,无数条锁链从深紫色的法阵中伸出,捆绑住塞勒斯的身体。
塞勒斯眼睛一红,“这点东西困得住我吗,尤莱恩。”他又气又怒又难过,一抬手,锁链就断开了无数。这种简单的誓约之力,根本不能对他造成任何影响。
他侧头想看看伊伦的情况,却看到伊伦已经坐起身,他的上半身是裸露着的。无数的刀疤烧伤,心脏的位置甚至还有一个巨大的疤痕,一旁的莫拉尔恭敬的跪在床边。
那双和他一模一样的金色眼眸也同样看着他,里面映出眼睛发红又有些无措的自己。
喉咙里就像是有什么死死的卡在那,塞勒斯不再看伊伦,如果现在还不知道这就是个套他就真的是个傻逼了。明明懂得的,看到那一身的伤,他还是头脑有些热了起来。
无数的锁链从地面上升起捆在他的腿上,捆在他的手臂上,捆在他的脖颈上。他知道自己只要一动,这些锁链就经不住他任何的魔压,会断裂。他也知道,这王宫里没有人能打得过他。如果他想,他能轻而易举的就杀了他们所有人,给当年被抛弃的自己陪葬。
自古成王败寇是没错的,错只错在,当年被骗的惨了。
他顺着锁链的意思跪在地面上,顺着锁链的意思将额头贴在地面上,散下来的金发遮住了他的脸,锁链越捆越紧,却没有当初在外面历练时任何一次伤的疼痛来的重。
他听到被子被掀起的声音,也听到伊伦赤脚走到他面前的声音。锁链自然而然的松开,塞勒斯却不愿意起身,他不想看那张冰冷的脸,那张说他真恶心的脸。
那只带着厚茧的手撩开了他的头发,捧起他的脸。塞勒斯又怕那只手会被他太过用力而弄伤,顺着那个力道,他抬起眼来看他。
伊伦安静的看着面前的他,一只手垫在他下巴下面,另一只手抚摸过他的脸,给他擦掉一直往下流的眼泪。“怎么五年了,你还是这么爱哭,塞勒斯。”
那瞬间,原本还被他封印在心底过去的记忆和委屈全部都复苏了。他闭上眼,不再看伊伦的脸。“你想要我做什么,直接说吧。”
伊伦的手依旧给他擦着眼泪,他不开口也不停下那只手,时间就这样过去,直到塞勒斯的头枕在他的肩膀上呼吸平稳,直到塞勒斯身上的魔压终于散去。
伊伦双手环抱住塞勒斯的身体,一把将塞勒斯打横抱起,放在他的床上。
“陛下。”
隐藏在暗处之人终于撤下了隐匿术,在伊伦面前单膝跪下。这房间之中又是究竟藏了多少人准备好要擒住塞勒斯呢...如果塞勒斯醒着,看到这场面一定会尴尬的不能自己。
因为这房间里的无一不是伊伦陛下的心腹,也无一不是他曾经暗恋过的人,也是当初让他失望之极最后绝望的人们。
伊伦的手指顺着塞勒斯的额头向下抚摸他的眉眼和嘴唇,“用了安神术?”
莫拉尔垂下眼,“陛下,塞勒斯的精神波动起伏剧烈。”
所以安神术对这个世界闻名的英雄只要一击就中了,所以这个强大到号称一人毁灭一个国家的塞勒斯,才皱着眉头的躺在盖亚西国王的房间里睡着。
因为散去了魔压,那一头金发又缓缓被漆黑吞噬。伊伦拿起挂在墙上的外袍,披在身上,开始系扣子。“塞勒斯干掉了多少人?”
“回陛下,九成。”回答伊伦问题的人并未单膝下跪,而仅仅是鞠了一躬。漆黑的发丝上魔压星星点点的散布开来。
“什么的九成?”伊伦拂过自己的头发,将虚伪的金色敛去,他的发也是一片漆黑。
“反叛军总实力的九成。反叛军组成的军队,已经被塞勒斯消灭了。”
“那么那些法师?”伊伦停下快速整理衣物的手。
“一击。”
简单的两个字,却代表的意义深远。
房间内重新安静下来,过了许久,伊伦在塞勒斯身边坐下,他往后一倒,压在塞勒斯的身上。塞勒斯却依然好无所觉。明明用的是安神术,做的应该是最美的梦,塞勒斯皱着的眉头却从未舒散开来。
“都退下吧,不用守着我了。”
伊伦的声音里带着些疲倦,他挥了挥手,房间里的人都悄然离去。
空间回廊之中,他们又各司其职,去做各自必须要做的事情。
一身黑袍的人坐在空间回廊里办公的地方,他看着那块巨大记忆水晶上展现出的画面,那是一张哭泣的让人甚至有凌虐欲望的脸。
望着你的时候仿若你是他的整个世界,他在渴求你拥抱他,亦在渴求你安慰他。即便始作俑者是你,那双金眸里到底写满了多少爱意在里面,又是写满了多少渴望。
“哭成这幅样子..即便是换了梅艾达去,也开不了口啊...”因为怕是一开口,就要控制不住自己.......
“陛下说的没错,塞勒斯,你怎么过了五年,看人的眼光还是和以前一样差...怎么过了五年,哭起来还是这么看着我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