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江湖都穿了》小帽

11、第 11 章

　　“这次，老夫想请大家来谈论关于平安教的问题。最近，老夫的弟子逮到了在河南作恶良多的一名恶道，经考察，他正是这平安教的一名堂主。”

　　这时，一个人被五花大绑，推了上来。他长得斯文，不像是武夫，倒是个账房先生，还有两撇小胡子。面容憔悴，皮肤呈一种昏暗的哑黄色。

　　看见这人，底下又有窃窃的议论声，一半是惊讶，一半是痛快。

　　“就是这人。”泰山掌门指着他，激情昂扬的说“众位可知，堂主在平安教里也是个重要角色，我们不妨以这人为切入点，来讨论如何对付平安教。”

　　“真不愧是泰山派”说话的是崆峒派的掌门，“这恶贼都给抓过来了。这可真是为中原武林做出巨大贡献”

　　“哪里，哪里”泰山掌门谦虚的笑着，还捋捋胡子，可是浑身上下都是骄傲的感觉。

　　后来又有几个人站起来，使用花一般的语言恭维泰山掌门。泰山掌门的老脸笑得越发畅快，仿佛便秘许久终于畅通，菊花一样的皱纹几乎都要展平了。

　　在这一片其乐融融的场景中，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突然响了起来。

　　“掌门，我没记错的话，您是一口气逮了两个人，不是吗？”这声音倒是清清朗朗，不过语调阴阳怪气的，有着十足十的怨气，白天里听都毛骨悚然。

　　“阁下是？”泰山掌门的脸色蓦地一凝，朝着说话人的方向看去，目光犀利如电，完全不像是一个花甲老人。

　　“我啊，是我啊，您不记得了吗”这话语近乎轻佻，泰山掌门听了，怒气升上来，可是他很快就发现了，这发出声音的地方，和上一次不一样了。

　　不，不可能，没人可以在自己眼下移动。那么，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有两个人？

　　既然敌人在暗处，那么自己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如此想着，泰山掌门大喊：“大胆鼠辈，还不现身。”

　　这句话里蕴含的内力比之刚才还要强大。能量随着声波传输出去，在墙壁上反射，形成了重重回声，在大厅里像是波浪一样回环往复。大厅里的人，有些功力不足的都难受的捂住耳朵，说不了内力的侵扰。

　　没想到就算是这么说，也没有人出现，泰山掌门冷漠的看着一众武林人士，继续大喊：“阁下这是不打算出现了吗？”

　　说完这句话后，大厅里一片寂静，连一根针掉地上都可以听得见。人人屏住呼吸，等待火山爆发。

　　“哟，老头，我不是在这里吗？”还是那个清清朗朗的声音。这次，人们也终于看到了他的真正样子。

　　一个青年从人群中走出，他身着白色里衣，外套紫色纱衣，飘飘乎从天而降。

　　他的紫色纱衣上似乎是绣了些银色的花纹，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发光，仿佛是太阳照射下泛金湖面，虚幻的不真实。里面的白色长衣也是精致，不知道是什么面料的，看起来特别顺滑，反光流动，像是牛乳一般。

　　这衣服好看，人也好看。剑眉星目，如同竹子一样，文雅却不失傲骨。可惜眼角眉梢总是有点说不出的阴鸷，愣是把他这八分的相貌压成五分。

　　一只手拿剑，剑未出鞘，从外表看倒是朴实无华，就是干干净净用皮革包裹剑鞘，连穗子都没有。哪里像是武林中流行的风尚，一个两个把剑装饰得奢华无比，剑鞘上缀满了金丝银丝，勾勒出各种画面，有的镶嵌着华美宝石，猫眼石，绿松石，蓝宝石，红宝石，都是可以看见的。

　　不过最违和的就是他身上的破包袱，他整个人华丽无方，肩上却有个麻布做成了，看不出颜色的还破洞的包袱。

　　他就这么混不吝的走出来，把后背的空门露给身后的一众人。似乎是压根不害怕，这些会做出什么事情。

　　“阁下是谁”泰山掌门不敢放肆，这人身上气息被很好隐藏起来，不是没有武功就是武功高到可以隐蔽内息。可是他看起来还是个年轻人，如此深厚功力，也是不容小觑。何况，他说的话，是事实。

　　青年听了这话，倒是开朗一笑，不过堆砌在眼角的灰暗还是没有散去，看起来颇为诡异。“我乃平安教副掌教”

　　众人皆惊。

　　平安教只有一名教主，倒是有不少副掌教。每个人都有不同的负责方面，有名的也是有几个 ，比如专门负责财政的采儿，她虽然是个女子，但是有着超强的经济头脑，这些年，在她的管教下，平安教的钱财也是越来越富裕了。何况她武功也不算低，在教中也是被人们做尊重的。

　　另一个有名的是扬子浪，不过他的情况更加奇特，少有人知道他具体负责的东西，有时候他出现在这里，和别的门派打交道，有时候他又会出现在账房里算账，正派人士都不太清楚他到底是要干什么的。

　　不过，采儿是女子，扬子浪是个四十岁多的中年人，这青年，又是谁？

　　不过，人们的疑问很快就被解开了，青年笑着说：“在下是平安教里的教书先生，因为书教的好，所以当上了副掌教。”

　　你tm开玩笑，当时人们心里都冒出了这个念头，这么荒谬的说法，谁他妈信啊。

　　这群正道人士心里产生了一种莫名的优越感，却没有发现他们的思维已经被拉着走了。

　　“在下，教的便是武功心法，在下记忆力好，所以可以口述给小孩子们，督促他们背诵。”

　　现在，别人看青年的眼神都变了，好像他是个活着的武功秘籍。

　　青年满足于这个效果，继续用温和的声音娓娓道来：“半个月前，这泰山派的人，逮了我们的人，然后”他声音一凌，蓦地变得尖刻：“他们对一个人严刑拷打，从而逼迫他说出武功心法，”

　　听到这里，众人心智跟着一震，泰山派人脸上更是不好看，有的青有的绿，一个鲁莽的大喊：“放肆，妖魔邪道，胡说八道”

　　谁料这青年完全没有在意别人的反应，用上了十分内力，高声喊道：“他们先是鞭打，用沾了盐的，牛皮鞭子，然后，把指甲一根，一根拔掉，把手指骨碾碎，把肋骨敲碎。。。终于，那人受不住，说出了武功秘籍。”

　　众人下意识看向泰山掌门，这个和蔼的老人现在已经暴怒，双手颤抖，想马上杀了这胡说八道的家伙，又怕被人说成做贼心虚，心里也不知道怎么办。

　　“那么，在下言尽于此”青年似乎没有注意到人们各异的表情，还特别有礼貌的一点头，彬彬有礼的离开。

　　离开前他手一样，一张张纸天女散花一样，在天空中飞舞，同时，一个烟雾弹炸开，众人眼前不视，眼泪横流，看守平安教的两个青年眼睛很痛，几乎无法做出任何动作，怎么可以抵抗轻功登峰造极的青年，任凭青年拽着那个平安教人离开。

　　众人眼睛看不见的时候，就听见那个青年说：“这是我们的武功秘籍，你们可要收好了。”

　　刚开始说话的时候，青年还在近处，话音结束时，他已经在几乎一里之外了，速度之快，匪夷所思。就是这一手轻功，怕是世间少有人可及。

　　一听到这是武功秘籍，即使青烟还没有散尽，不少人已经在地上摸索开来，场面开始混乱。可是这还不是最糟的，一个摸到别人的脚，结果被狠狠踩了一脚。踩他的人明显也用上了力气，这么一脚下去，那人即使躲的及时，手指尖还是被踩到了，骨头粉碎。

　　当场这人怒从心底起，也不管武功秘籍了，倏地站起，同时，阴险的一脚向他裆部袭去。

　　这下好了，两个人也不假装和平了，反正在迷雾中，看不见对方的脸，脸面什么的也不需要管了，只要随便搞搞就可以了。你一拳我一脚就开始了。

　　一方先是用太极，白鹤亮翅，掌风汹汹，杀气腾腾，另一边也是武林高手，听音辨识方向，一个罗汉拳回了回去，直取对方喉咙。这一来一去，好不热闹，衣角猎猎，动作大气凌厉，要是没有这迷雾，要是还处在正常情况下，不少人都会叫声好。

　　可惜，这迷雾中，两人的才能也被埋没了，没人看见，无人喝彩，真真是遗憾。

　　两个人暴怒下，自然不会考虑到旁边人，拳风所及，误伤了不少人。

　　一个在地上摸索东西的人被衣角冷不丁扫过脸颊，一阵刺痛，一抹，手上黏黏，一股血腥味，竟然是流血了。还有一个倒霉鬼，本来好好的坐着，没想到前面有人飞起一脚，这人武功稍差，躲避不及时，正中胸口，人连带着椅子飞出去，砸在另外几个人身上，又是一番好战。

　　于是乎，一个接一个，多米诺骨牌似的，整个大厅都进入了打斗中。

　　真心的，搁平时，这大厅定是精彩无比。天下有名的门派武功都可以一窥，华山派，恒山派，嵩山派，少林，武当，各式各样，只有你想不到，没有你见不到。如果认真看看，还可以发现不少门派的独家武功呢。对于习武者，可是个大好机会。

　　只是可惜，似乎不少人都使得不熟，比如一招七星落长空，本来手是该往左边去的，这人偏偏往下了，导致这动作驴头不对马嘴，滑稽之极。这也是当然，因为，他们都没用自己门派武功，还想着嫁祸别家呢。

　　放有精美佳肴的檀木桌子被掀翻了，白瓷碟子摔在地上，跌得粉碎，被踩成粉末，一声声哗啦啦，宛如新年放鞭炮一样热闹非凡。

　　人们为了寿宴，特意穿上的衣服也沾染上各种脏东西，灰突突的脚印，五颜六色的菜汤。被白玉簪子梳起的发髻也扯开了，头发散落在肩膀上，披头散发，两眼赤红，哪里有之前彬彬有礼的武侠气质。

　　迷雾渐渐散去，不少厮杀的人也停了下来，场面好不尴尬。一对师徒手中的剑还架在一起，突然就发现了对方身份，徒儿吓得脸色苍白，几乎当场跪下，求师傅饶了自己的不敬之罪。

　　“师傅”周舞阳拉着祁嵩衣角。两个人都没有被波及，自从那个奇怪的青年进来了之后，祁嵩就带着徒儿悄悄远离了大厅，到了外面的花园。

　　周舞阳目睹了整场事情，心下有了计较，恐怕这烟有毒，让人这么厮杀，如果这烟散去了的话，大约就没事了。所以一看到烟雾散去，他拉拉祁嵩衣角，表示自己想进去看看。

　　不得不说，周舞阳还是太天真。老油条祁嵩这辈子见过的事情比周舞阳多多了，吃过的盐都比周舞阳喝过的粥多，而且祁嵩闯荡江湖多年，又是下一任掌门，心机自然不是周舞阳个小屁孩比得上。

　　祁嵩一把按住了跃跃欲试的小徒儿，示意他先看看，不急着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