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路凯歌—仙与人的三角恋》溯怀

2、神通婆婆是什么鬼？

　　云朗只报之一笑。
　　“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不逼你。”
　　“说说你吧，我刚才听你说你的家乡梅花村，被火雁兽屠杀？”
　　“是啊，我的家人……”，叶凌儿不愿再说下去，“总有一天，我会报仇的！”
　　“我曾听师父说起，东为赤炼兽，南为华羽兽，西为火雁兽，北为寒谷兽。四大神兽分别被不同的人掌控，只是到底是何人与你们梅花村有如此大的过节？”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叶凌儿蹲下身子，将头深深埋入环抱的两臂间，嘤嘤的哭了起来。
　　她的脑海中充斥着那天村里血流成河，屋舍倾塌，云翳遮日的画面，火雁兽的巨翅煽动起熊熊大火，她在翻滚的热浪中寻找着自己的爹娘，却只找到自己年岁尚幼的小妹妹满是伤痕的尸体。
　　后来，邻家的马叔一把抱起她带她逃离村子。可是，离村口石碑不足数米的地方，火雁兽吐出的焰舌一把卷走了他们，马叔用力一抛将叶凌儿抛到了村口外。
　　“你知道吗，我的妹妹，她才五岁啊，我的父亲母亲，我的乡人……”叶凌儿再也忍不住了，啜泣的声音越来越撕心裂肺。
　　一边的云朗手足无措。
　　“你没事吧，我……，……，凌儿姑娘，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些的。”
　　云朗傻愣愣地站在一旁，想伸手拍拍叶凌儿的背却欲行又止。
　　“凌儿姑娘，不如我们先去吃点东西吧，你一定很饿了。”
　　叶凌儿缓缓起身，左一下右一下地抹干了眼泪，不好意思地冲云朗浅浅一笑，便快步朝小吃店走去。
　　云朗紧紧跟在叶凌儿身后。
　　“小二，来，给本姑娘上几道好菜。”
　　“行嘞，我们店卤味鸭掌，清蒸胖头，焯水乌鸡，雨露春笋，那可都是招牌菜，小姐，哟还有位小哥，您二位要不要点这些?”
　　“那就都来一份。”
　　“凌儿姑娘，都来一份？是不是有些多？”
　　“哎，不多不多，人生得意须尽欢，今朝有酒今朝醉嘛，咱们就吃个痛快。”
　　云朗咧开嘴笑了一笑。

　　“两位客官，这是卤味鸭掌，这是清蒸胖头，这道，焯水乌鸡，肥而不腻，最后，雨露春笋，这可是我们冒着身命危险今早刚去彩峰山砍的。”
　　“生命危险？”云朗满腹狐疑地问道
　　“客官，您不是本地的吧，彩峰山中住着一位通神婆婆，可她素来厌恶世人，如果任何人不小心进入她的领地，定叫你尸骨无存。”
　　“那这位神通婆婆什么来历？”
　　“这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啊，既然叫做神通婆婆，她呀可是什么都知道。”
　　“你说的是真的？“一边的凌儿插了一句
　　“那是当然，我们祖祖辈辈都是这样说的，而且还有不少人因为擅闯彩峰山丧命啊，到最后连个尸骨都没有，也没人敢进去找啊。唉，可怜啊……”店小二一边摇着头一边大步走开了。

　　“云朗，来，吃菜。”
　　“好，凌儿小姐也吃。”
　　“别小姐小姐地叫了，我可听不惯。我可是把你当朋友了，叫我凌儿。”
　　“即然这样，那就叫你凌儿了。”
　　一番吃饱喝足后，凌儿放下碗筷，“云朗，谢谢你的这顿饭，我们就此别过吧，这杯酒我敬你的，”凌儿端起酒杯一饮而尽。
　　“我们分开后，你要去哪儿？”
　　“彩峰山”

　　说罢，凌儿迈出店门。

　　“彩峰山？她难道要去找所谓的神通婆婆？这不是明摆这送死吗？我还是跟去看看吧”
　　于是云朗一路尾随凌儿去往彩峰山。
　　“可是我如今仙力被封印，又如何保护她？”
　　“哎，不管了，先跟着她”
　　这一路上凌儿看到些花花草草就信手摘来放在手心里揉搓，或团成小团装进随身带的布包里。
　　眼看天就要黑了，凌儿终于赶在太阳落山前到了彩峰山。
　　。
　　她远远地看到山门，便就地跪了下来，“神通婆婆，小女子家园遭神兽屠杀，还望得婆婆指点一二，告知小女子操控神兽的歹人是谁。”
　　彩峰山四下一片寂静，只有虫鸣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神通婆婆，请您大发慈悲，指点小女子一二吧，小女子誓要杀了那歹人为乡人报仇。”
　　凌儿这一跪便是一个时辰。
　　这时，云朗走到叶凌儿身边，静静地跪下，
　　“我陪你”
　　“你？”，叶凌儿在渐暗的天色中看到了云朗的脸，“你难道一直跟着我吗。”
　　“我也是来求神通婆婆的。”
　　“你求什么？”
　　“和你一样咯，只不过，这是为了满足我的好奇心。”
　　叶凌儿明白了此时跪在身边的人是完全为了帮助自己的，“大恩不言谢，等得到了神通婆婆的答案，我请你喝酒。”
　　“行啊。”云朗转过脸对凌儿微微一笑，他的侧脸在黄昏的阳光映衬下呈现出优美的曲线。
　　这家伙，还真挺帅的啊。凌儿偷偷想着。

　　也不知跪了多久，两人早已四肢麻木，夜色也已笼罩大地。
　　明明是暄气尽消的春天，夜晚的寒气却丝毫不亚于秋天。
　　“冷吗”云朗脱下了他那件素色外衣给凌儿披上。
　　“你把衣服给我了，你不会冷吗，我还是还给你。”凌儿不肯让云朗把外衣给她自己却受冻，赶忙脱了外衣塞到云朗手里。
　　“我从小习武，这点寒气自然能够抵御。”云朗又把外衣给凌儿披上，“你一个女子就不一样了，还是穿着吧”
　　凌儿没有再推辞。
　　“不过你得把这个给吃了，”凌儿从布包里掏呀掏地掏了半天拿出揉好的药草递给云朗，“这是白炼和荨草揉成的，既能抗风寒又能行气血。”
　　云朗接过这团药草，一口吞下。
　　“你为什么懂这些？还有之前你用来迷倒包子铺小哥的粉，你是……”
　　“我们家族啊，是制药世家，我从小就对这些耳濡目染，不过呢，我老爱鼓捣些奇怪的东西，比如说那个粉。怎么样，我厉害吧？”凌儿和云朗说话有些费力，得半仰起头才能和他有眼神得交流。
　　云朗还未回答，突然间，狂风大作。

　　“一个无用的仙人，一个初涉世事的小丫头，哼，老身念在你们礼节尚佳的分上，只要你们速速离开此地，我便不再追究。”
　　这是哪里来的声音，凌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有些懵，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披在身上的素色袍子。云朗则是一脸淡然，毕竟也活了几百年，见过些场面，内心毫无畏惧。
　　凌儿缩着身子四下张望着，“婆婆，……婆婆，我，我……。“
　　“喂，别喊了，我们先走吧。”云朗毕竟失去了仙力，也不敢和神通婆婆硬碰硬地来，便伸手轻轻拽了几下凌儿的胳膊。
　　“不”，凌儿僵着胳膊不让云朗拽动，“我，我想再，再，再试试。”
　　“不要命吗，快走！”
　　“不要！”，凌儿甩开云朗得手，鼓足了勇气大声喊道，“婆婆，小女子冒昧前来，与云朗没有任何关系，是我不该打扰您的清修，可是我只求您解答一个问题，如果婆婆定要责怪，那就冲着我一个人来吧！“

　　“小姑娘，勇气可嘉啊，这样吧，你若能在天亮之前活着爬到山顶，我便随你提问，不过山里的野兽可能很欢迎你这位客人呢。”
　　“啊……，云朗……”突然的又是一阵狂风霎时卷起凌儿将她裹带到了山脚的第一个台阶，又突然停风，凌儿就这样从半空中直直地狠狠地摔到了地上，“哎哟，哎哟哟，我的背啊，我的手啊……，好痛啊。”凌儿万般困难地挣扎起身来，头晕晕的，原地不知所措地来来回回转了好几个圈。
　　“凌儿，你没事吧”，云朗说着就冲向石阶
　　“云朗？”，凌儿终于不那么晕眩了，“我没事，你……。”
　　“啊，”云朗在离石阶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被不知什么东西弹了回去，它们撞击时产生了四散的红光，无比刺眼。
　　“云朗，云朗，你怎么了，这……。”凌儿急坏了，赶忙冲下去想扶起地上的云朗，可是她也被弹了回去，她不甘心，使劲地抡起拳头砸着这无形的屏障，一下又一下。
　　“凌儿，没用的，这是神通婆婆布下的结界，现在我没有仙力，根本无法破了它。”
　　“我明白了，神通婆婆要我一个人去找她……，你不用等我，我会顺利到达山顶的。”凌儿对着云朗微微一笑，转身迈上了石阶。还没走几步，凌儿停住了脚，转头看了一眼一脸焦急担忧的云朗，咧开嘴笑得像一个纯真无邪的孩子，眼中却是秋波轮转，留恋满溢。
　　就一秒钟，足够了。

　　“这可如何是好，我不能眼睁睁看她送死啊”云朗紧攥着拳头，内心是担忧，是急躁，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去和神通婆婆拼命。
　　有了，仙力只是封印在体内，只要冲破封印。
　　冲破封印。如何冲破封印，强启仙力？
　　“不管了，先试一试，”情急之下云朗根本没有时间思考这样做的后果，他只知道不这样做的后果。
　　云朗席地盘腿而坐，两手相合置于眉心处，口中默念“天地玄黄，诸仙同列，地深谷，天穹窿，树木精华，日月光辉，借万物之灵，开启封印。”云朗只觉得胸中有一股沸腾的热流不断冲击着他的五脏六腑，他的经络变得粗大，血脉喷张。他知道如果此时的他无法承受体内的冲击将会身体撕裂而亡，或者，一有不慎，他将被所借之力反噬，坠入无尽的深渊。

　　可是，他必须这样做。
　　“北有极溟，南有蛮野，天地无疆，万古同荒，今借时间之力，开启封印！”云朗此时无比痛苦，他一遍又一遍地默念着口诀，体内的热流自下而上地逃窜，越来越快越来越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