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逍X李寻欢]庄周》Reddragon

4、徐行不记山深浅

　　二人救醒少女，一问才知，这少女确是汉女，住在距此约五六十里外的一个小镇上，家中有四口人，父母、少女和一个八岁的弟弟，一家人在镇口经营茶寮，靠卖些茶与吃食为生，那俩鞑靼人中午过来歇脚，对少女起了歹念，竟趁着她父母走开就把她虏了出来，少女又急又惊，一时间竟吓晕了过去，幸好遇到了杨李二人。
　　二人给了少女水和食物，等她镇定些，问了明住处，杨逍便将骆两匹驼拉过来，他素知边境汉人多能骑乘，不过谨慎起见，他还是多问一句，待少女明确表示会骑乘后，他才放心交待少女将骆驼 带回家里，帮忙照看几天。
　　少女又是欢喜又是感激：“这……两位恩公把骆驼给了我，要怎么赶路呢？”
　　杨逍说：“我们马上要进山，带着这俩畜牲反而不便。”
　　少女疑惑又担心：“两位恩公要进山？这个季节，听说山里有猛虎出没。”
　　李寻欢笑了笑，不想对她多作解释，便说：“趁天色还早你赶快回家吧 ，免得你爹娘挂念。还有，这几天茶寮先不要做生意了。”
　　少女点点头，她想自己被虏，爹娘肯定着急，就不再推辞，向二人道别后，骑上骆驼远去。
　　待少女渐远，杨逍忽然问：“你认为叫他们不做生意就能躲过这些小贼？”
　　“不。不过他们世代居此，突然要他们背井离乡是不可能的事。”李寻欢坐回火堆旁，拿起另一只烤兔，挑了烤得不那么焦的一边，撕下兔腿递给杨逍。
　　杨逍接过兔腿咬了几口，又说：“等从坐忘峰回来，我要彻底解决这件事。”
　　李寻欢笑了，问：“他们是鞑靼兵，你要怎么解决？”
　　杨逍本想说去闹一场，但是想到李寻欢之前所说，便知不可行，他想了又想，可直到二人已经解决大部分烤兔，他仍没想出更好的法子，转头看李寻欢，后者正眉目带笑，似乎胸有成竹，不由问：“这件事，你有什么办法？”
　　李寻欢摇摇头：“我能有什么办法，早点休息，早点上山呗。”他说着果真就地躺倒闭上眼。
　　“你……”
　　半晌，杨逍叹了口气，认命地收拾东西去了。
　　一夜无话。
　　次日一早二人随便吃些干粮便开始往山上进发。为了减少负重，两人只带了适量的水以及少量干粮，这个季节山中不少飞禽走兽仍有出没，以他二人的身手倒也不愁会饿肚子。
　　起初还能见到樵夫猎户走出来的山道，随着越往里走山道就越不明显，周围的树木草丛也越发粗壮茂盛。杨逍展开轻功跃上树枝头前带路，李寻欢跟随其后，二人相隔总在两三步距离。
　　李寻欢观察好一阵，仍是看不出杨逍的武功路数，只觉对方身法轻盈迅捷，在树间穿行如履平地。就这样走了一个多时辰，李寻欢几次想叫住杨逍，终于在看到旁边树杈开始覆有白霜 时忍不住开口。
　　“等一下。”
　　杨逍闻言停了下来，李寻欢提气跃上，飘然落到杨逍旁边，树枝几乎没有半点晃动。
　　“怎么？累了？”
　　李寻欢轻呼了口气，说：“还好。”
　　杨逍打量李寻欢一眼，又问：“饿了？”
　　李寻欢抿唇，白了他一眼，心想再不进入正题，都不知道杨逍还要问出什么来，只好说：“你别告诉我打算这一路从树顶攀上去，猴子都没这样的。”
　　杨逍失笑摇头：“不是。”他朝前面指了指，解释道：“再不远有个山洞，是一条秘道的入口，那里能直通坐忘峰，可以节省大半的路程。”
　　“你确定那秘道还在？”
　　“不确定，所以才要去看看。”
　　语毕杨逍展开轻功跃到另一株树上，李寻欢轻咳两声，也跟上去，说他不担心那是假的。
　　山洞他们是寻着了，秘道却没找着。
　　那洞口很隐敝，藏在两株老树后面一片挂满藤蔓的山壁里，看样子没被人发现过，二人费了些时间才将洞口砸开。是的，砸开，那里并没有什么机关。
　　洞里因为长年不见天日，弥漫着一股奇怪的潮味，二人待气味散了些才进洞。李寻欢四下打量，洞内十分宽敞，一侧洞壁长了大片青苔，有潮气从中散发出来。山洞越往里越是狭窄，杨逍径直走到洞的尽头，在嶙峋的石壁上摸了又摸，满脸不可置信。
　　李寻欢多少猜到一点，他走过去朝那石壁上敲了敲。
　　“听上去，这后面好像不是空的啊。”
　　杨逍不甘心地又在附近摸索了一阵，突然发狠一拳打在石壁上，震落洞顶数块碎石。李寻欢一怔，猛地回过身来。杨逍没有停下，一拳接一拳地打到石壁上，每一拳都用足了十成功力，整个山洞竟觉微微震动，李寻欢不禁大吃一惊，慌忙上前抓住他的手臂。
　　“别打了，再打这洞要塌下来了！”
　　杨逍不作声，一掌拍到李寻欢胸口，打得李寻欢往后跌出几步，他力度控制得当，只是把人推开，并未伤到李寻欢半分，继而转身又朝那石壁一掌打去。
　　李寻欢咳嗽了两声，站在原地看着杨逍，暗声叹气。
　　究终杨逍是停了下来，死死瞪着石壁仿佛想要瞪出一个洞来。
　　李寻欢问：“你手还好吗？”
　　杨逍知道手掌上只是一些皮外伤，便答道：“没事。”
　　“要不再到别处看看？也许能找到另外上山的路。”
　　“那得多花大半天，而且……”杨逍心中明白，既然秘道不存在，那么坐忘峰多半也不是自己记忆中的那个样子。
　　李寻欢没有说话，这件事他给不了意见，他在江湖上也有遇到奇怪的人奇怪的事，他对杨逍所说的仍然半信半疑，目前来看他还是愿意相信杨逍，因为杨逍看上去并不像个疯子。如果他说的是假话，那么李寻欢就只好自认是傻子罢。
　　“我们下山吧。”杨逍忽然说。
　　“下山？”
　　杨逍点点头：“嗯。我刚才仔细回忆了一下，我落下的位置与我跃下的位置有好一段距离 ，我想到我跃下去的正下方看看。”
　　李寻欢松了口气，笑说：“你知道吗，我刚才真以为你要从这里打出一条路来。”
　　杨逍环视山壁，对李寻欢摇头说：“不，那样的话，怕是我与你就得合葬在此了。”
　　“唉，我可没打算和你殉情。”
　　杨逍闻言只一笑。
　　“你笑什么？”
　　“我想，我也不会让你这么干。”
　　“为什么？”
　　“我希望你活下去。”
　　李寻欢又咳嗽了两声，没再接话，他随着杨逍一同走出山洞，心里想道：你又怎知我何尝不是这么想。
　　自从表妹林诗音嫁与他人，他为情所累总带着一丝消极，却又能找到别人好好活下去的理由，杨逍的情意和情义他不是不懂，只是暂时他还无法说服自己坦然接受，此行或许是找一个说服自己的理由，又或许是找一个拒绝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