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第一梦（17）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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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
手中的酒壶刷的一声掉到了地上，摔成了无数碎片。浓香的酒味弥漫。
玉怜儿犹豫了许久，还是走上前，用手中的锦帕轻轻的擦拭慕容瑾的额头，却被醉酒中的人猛然抓住了手腕。
“寒薇。”
慕容瑾抬眼想要看清面前人的脸，一时之间记忆交叠，几经变化，最后出现了苏念音的脸。
“不对，你现在叫音儿。”慕容瑾的手抚摸着玉怜儿的脸，舍不得用力，目光迷离，“你知不知道，祁天玄就要死了啊。”
“你最终，还是回到了我的身边。”
他向着那张红唇吻过去，他以为她会躲开，直到唇上传来温软的触感，带着让人迷恋的甜味，摩挲着她的唇角，呢喃开口，“我会让你做我的皇后。”
“答应我。”
“好。”
次日，慕容瑾大怒，捏起玉玲儿的下巴，毫不留情的把她摔到了地上。
他从沉睡中苏醒，怀中温香软玉，却不期然的看到另外一张脸。
若是从未得到过，便不会那么痛苦，可偏偏又在得到后失去，尝试过那种入骨的喜悦，疼痛便愈发清晰。
“你千方百计的爬上我的床，到底是为什么？”
“王爷。”玉玲儿拉过披在身上的轻纱，眼泪湿润，脖颈之间还留有点点红痕。
“我便如你所愿。”慕容瑾神色间带着笑，笑意却越发的冷然。他蛰伏至今，原本以为会得到一切，却原来并不快乐。
“你说过，你会娶我的。”望着慕容瑾的笑，玉玲儿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鼓起了全部的勇气才敢说出这样完整的一句话。
“好。”慕容瑾弹了响指，便募然从门外冲进几名黑衣侍卫，“收她入林苑。”
说完，再也不看玉玲儿一眼，拿起一旁的衣衫自行穿上，嘴角带着风清云淡的笑，“你们跟着我也受了许多苦，”慕容瑾眼中的笑意并未到达眼底，“便赏给你们，与众同乐。”
秋风萧瑟，落叶也在枝头颤抖。
都城的情势越发岌岌可危，皇帝病重的消息传的越发热烈，又传出穆北将军私自调兵，不听号令意图谋反的消息。
人心惶惶，都城一时陷入低迷。而最让大臣们如履薄冰的，却是此次太子遇刺之事。
年迈的皇帝拄着拐杖站在金銮殿之上，神情肃穆，郑重而庄严，“我已托帝师协同炼制长生不老之药，都城大地将千秋万代，共享万世繁华。”
皇帝咳嗽了几声，缓了几口气，才继续说道，“再过半月，便是朕五十之寿，仙丹贺寿，大赦天下。”
皇榜一贴，终究定了民心，动荡之中求得片刻的安稳，却脆弱而危急。
这些天，天气变得越发冷。冷意从骨头中渗出，周围的一切都染上了一丝萧瑟。
唐清静静的靠在祁天玄的怀中，抬起头亲了亲他的下巴。
第一次见到他，便被他的容颜惊艳。过了这么久，偶尔瞟一眼还是会晃神。
“在想什么？”祁天玄拂过她的额发，眉眼温柔。
“想你。”唐清勾起嘴角坏笑，果然看到了他慢慢变红的耳朵。
调戏成功，唐清很是心满意足，忍不住嘴角的笑，耳畔却传来温软的触感，低沉而诱人的声音带着热气，“喜欢吗？”
某些不可描述的回忆闪回脑海。
......
纯良羞涩的小兔子，怎么变得越来越坏了？
“闭上眼。”祁天玄满意的看着唐清羞红的脸，环抱住她的腰身，飞身而起，有温柔的风拂过脸颊，不过一瞬之间，便到达了目的地。
再次睁开眼睛，看到的就是漫山遍野的白色，恍若雪原。仔细一看才发现是一些不知名的小花，没有根茎，低低的匍匐在泥土之时，如白雪一般干净纯粹。
“我生活长大的地方，就像这里一样，到处都是皑皑白雪，没有同伴也没有亲人。”
“我活了很久，几乎感受不到时间的流逝，而遇到你之后，我才发觉等待的漫长，快乐的转瞬即逝，如果能早一点遇到你，该有多好。”
唐清伸手抱住祁天玄，轻柔的拍着他的背，“以后我都会在你身边，只要你还需要我，我就赖着你。”
“我生而为妖，你不怕吗？”
“那么可爱的小兔子，我为什么要怕？”唐清挑衅的看了他一眼。
祁天玄不置可否，只是淡淡的笑了笑。两个人相依而坐，目之所及，美的毫无杂质，“如果有一天我老了，鹤皮白发，而你还是如今的模样，你还会喜欢我吗？”
“我会和你一起变老。”祁天玄好笑的摇了摇头，想了想又说道“我这儿有驻颜丹，你会一直是现在的样子，如果你......”
“不要。”唐清笑着摇了摇头，毫不犹豫的拒绝了祁天玄的好意，“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听起来就很美好。”
“好。”祁天玄望着唐清的眼眸，总是这样没有条件的宠溺着。
当时只是看着她掉了几滴眼泪，便再也狠不下心推开她，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到底是害了她，还是为她好。
他不知道终点在哪里，他也不想知道，只是想走的再远一些，再慢一些。
“我小的时候很皮，不好好练舞香妈妈就会拿着板子打我手心，后来我们几个小孩子商量好互相救场，少挨了很多板子。”
“我们还会偷偷溜出去玩，被抓到之后就眼泪巴巴的一直哭，哭的越可怜，香妈妈就不舍得打太狠。”
......
祁天玄一直微笑的听着这些琐事，然后细细的跟她说自己以前的趣事，仿佛通过描述，便能参与错过的那些日子，参与对方更多的生命时光。
只有他自己知道，体内的法力正在逐渐消失，就连瞬息移动这种小法术，都变得越发吃力。
所有的快乐时光都过的太快，太子遇刺一事还未平息，又传来宰相府中搜出与敌国来往的书信，通敌卖国的大罪，每个官员头上都仿佛悬着一把刀，每日惊慌，只能等待着皇帝的五十大寿。
进献仙丹的日子，终于到了。
唐清一袭华服，祁天玄依旧是白衣翩然的模样，二人相携而出，竟说不出的默契。
金銮宝殿，丝竹歌舞渐起，一派繁荣热闹的景象。不管暗地里多么动荡，表面依旧是和乐融融，举国同庆。
都城一片红色喜庆，长明灯从前日便燃起，明亮的烛火将要照亮七七四十九天，以示光明与希望。
官员们却不敢多喝，正经危坐，太子坐在首位，面色依旧有一些苍白，似乎那剑上淬了剧毒，而动手的人，却是太子的侧妃，孟灵溪。
太子安静的喝酒，他示溪儿为爱人，她的心中却只有报仇。
坐在太子对面的，便是昌义王慕容瑾，他一直眉眼带笑，始终是玩世不恭的模样。
一曲歌舞完毕，唐清从座上缓缓上前跪拜，皇帝点头道“呈上来吧。”
慕容瑾却突然开口道“都说仙子一舞倾城，今日举国同庆，何不让大家开开眼界？”
皇帝神情莫辩，随意道“有劳仙子了。”
笛音渐起，唐清抬眸便与祁天玄四目相对，修长如玉的指尖倾泄出悦耳的音符。
悠扬的笛声让所有人渐入佳境，清亮婉转，唐清跟上他的节奏，缓缓闭上眼，抬手旋转。
祁天玄，在用笛声向她表白。
笛声如耳语，道出深埋心底的爱意与不舍。
一人吹奏，一人舞蹈。
配合的天衣无缝，所有人如入云端。
笛声停了许久，众人才开始鼓掌，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哪得几回闻。
皇帝拿起盒子中的褐色丹药，对着祁天玄笑了笑，他早已经快撑不住了，连续几日夜里不敢睡觉，害怕第二天便永远也醒不过来。
皇帝拿着丹药在眼前端详了许久，如鹰般的目光却突然望向唐清，“来人，拿下她。”
“我早已得到线报，太子慕容德与妖女勾结，蒙骗国师，妄图早日登基。”
“太子，你可认罪？”
慕容德惊愕抬头，连忙跪在大殿之上，不住的摇头“父皇，儿臣冤枉......”
皇帝望了一眼周公公，公公会意，便从妃嫔出抱来了一只白猫，白猫只是伸出舌头舔了舔丹药，不多会便七窍流血，死状异常惨烈。
“你们可还有话辩解？”
唐清抬眸望向年迈的皇帝，那枚丹药，是祁天玄给她的，滋养身体的清心丹。
“太子慕容德，不孝不义，自今日起，贬为庶人，永不再入都城。”
太子仁厚稳重，如今为情所困，早已无法任此大任，只希望慕容瑾能够放过自己的兄弟手足。皇帝深深的望了一眼慕容瑾，又转向唐清缓缓说道“把妖女打入死牢，择日行刑。”
“父皇。”
“皇上。”
慕容瑾募然从坐上站起，就连帝师祁天玄都出声阻止。
“你们可知道，为她求情的后果？”
“妄图弑君，乃是死罪。”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第一梦（1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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