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第八十章：心意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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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死去的那天起，新生的她要为了这个世界，为了她所爱的和爱她之人活下去，而如今那个人正紧紧抱着自己。不知过了多久，周仰一点也不觉得引人注目。
“你怎么会在克里米亚！？”
总算松开了，两人异口同声地说出了这句话。周仰笑了，好像很久没有这样开心地笑过了。
“你还是和从前一样呢！”周仰看着雅柏菲卡，他还是比她高，周仰还以为自己这一次就能再长高一点了。虽然有变化，但从前的她长相还是有东方人的感觉，现在重生之后就真的是彻底的欧洲人长相了，不过还是可以看得出是她。
“快来人啊！这边这边！”
明明还有很多话要说，可在战地医院随时都有伤员送来。
“抱歉有时间再解释。”周仰只能先扔下雅柏菲卡就一头扎进了伤员中。直到她做完所有的工作准备休息时已是晚上了。
“抱歉一直让你等到现在。”
还有人在继续忙碌，周仰此时还可以稍微休息一会儿。现在已是半夜了，忙到这种时候也是常有的事，只是像现在这样悠闲地坐在医院外长椅上以前是不可能的，周仰一般会选择去睡觉。今天她像过去一样搂着雅柏菲卡的手，倚靠在他的肩膀，却再也没有以前那样的心情了。
“我……还是不能说为什么我必须离开。”如何说得出口呢？况且她也不需要彰显自己有多伟大或是多有牺牲精神，那件事已经……不会再去想了。
只要他能活下去就可以了，只要雅柏菲卡可以从原来死亡的命运中逃脱就足够了，周仰从未后悔。她只解释了自己这20年在伦敦的经历。
“这场战争结束，我就和你离开。这样贸然离去了这么久，真的很抱歉。”
“为什么总是要和我道歉呢？”她还是她，雅柏菲卡虽然不知道为何周仰要离开，却总是很不安。维多利亚究竟对他隐瞒了什么？
“对不起。”
“你没有错。”周仰大抵知道雅柏菲卡因何向她道歉，可过去的事情已经过去了。“我们都被厄里斯欺骗了，这和你没关系。”已经不能再以兄妹相称了，周仰不想再逃避自己的感情了，这样压抑在心里迟早有一天她会疯掉的。
“不要再突然离开了好吗？”他已经失去了多少人了？从最开始，她的母亲不得不离开他到路戈尼斯老师的死亡，到圣战中的挚友离去。他本是一副完整的拼图，可命运却一块一块地夺走他的碎片。愈是拼命想留下的却愈是在眼前消逝。再一次被填满的心不想在变得残缺，再一次紧紧抱在怀中的人不想再失去了。
“……”周仰抬头，在昏暗火光下却看见了雅柏菲卡的眼泪，她从未见过他流泪，无论是在何种情况下。
他失去得太多了，甚至是生命都要被夺走，命运从来不公平。周仰从不后悔自己向命运臣服，杀死了过去的自己让他活过来，可此时她的心却如刀绞一般疼痛。周仰只恨，恨自己只能以死亡去换取他的新生，恨自己只能在71年之后才与他重逢。
【所以我才想要力量，我想要权力，只有这样才能救所有我想救的人】
“我不会再突然离开了。”她不愿再放手了，已经失去过的人无论如何也不能再失去了。“我……”
还是说不出来吗？她的心意，她所压抑的一切。
“我都知道，可是维多利亚，圣战还没有结束，在漫长的战争之中什么都可能发生……”雅柏菲卡怎会不知道周仰的心意呢？早在很久以前他就察觉到了，只是二人都没有说破。维多利亚，从那个当年生涩的小姑娘，在他面前总是会紧张得手足无措到后来独立而强大，总是喜欢黏着他。雅柏菲卡也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直到他孤身上路，他才理解到，原来在不知不觉间，自己已经不再是一个人了，他曾习惯了孤独却也习惯了她总是陪在他身边。
“我知道。”正如周仰所想的，雅柏菲卡绝对不会把责任退居次位，可她所爱的就是这样的他。“战争中，为了和平牺牲的人太多了，他们也是舍弃了自己的全部。在这样的情况下，在圣战结束之前我们没有资格说那样的话。”那么多人把大义放在首位，甘心被埋没在战争之中，他们又怎能顾着自己的情感呢？“我答应你，在圣战结束后，我会说出我想说的一切的。”
等到圣战结束之后……突然就立了一个危险的flag呢！她已经不是命运之外的人了，看不清的未来，谁又知道等着她的是怎样的未来呢？
我选择了另一个悲惨的未来么？周仰回忆起她打算前往克里特岛的前一天，福柏告诉她的孔雀座的来源。欧罗巴，被天后赫拉所厌恶的女人，自己接受了她全部的命运，也会走向和她一样的未来么？
不想了，现在想这些已经没用了呢。
周仰永远也不会忘记那个夜晚，那个失而复得的夜晚，她下定决心要去争夺属于她的权力。
克里米亚战争直到1856才结束，在此期间雅柏菲卡留在斯库塔里战地医院陪着她。战争结束后，周仰没有再回伦敦，她辞去了一切职务，换上了新衣与雅柏菲卡一同离开了。
“那场大火烧掉了所有的行李。”
“没关系，我不会再记杂记了。”因为真正美好的记忆永远珍藏在心中无法被抹去。
“？”
雅柏菲卡突然拦在她身前，周仰一时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还给你。”雅柏菲卡从口袋里掏出一条项链，其上的吊坠一枚银色的戒指。“这是当年你留给阿加莎的怀表，我回过一趟圣域。本来是打算与她一同下葬的，但史昂告诉我阿加莎生前把怀表的外壳托人打造成了两枚戒指，她带着剩下部件离去了，说是要把这个送给你。”
“谢谢。”没想到她一直留着，那支怀表是周仰在药师岛时那对夫妇为了感谢而赠的，因为一直都很好用所以周仰一直带在身边。
周仰没有伸手，静静地站着让雅柏菲卡把项链戴在了脖子上。
“我会一直留着的。”周仰微笑。她会一直戴着的，连同那份心意一起小心翼翼地放在心里。
周仰和雅柏菲卡回了趟希腊，回到了圣域，此时的圣域也只剩下史昂一个熟悉的人了。
“很快圣域就会变得热闹起来吧！”
上一次站在教皇厅前已经是74年前的事了，那一夜与阿加莎的交谈，与拉卡由和尤格斯在摩羯宫前的畅谈仍历历在目。
“你也变得成熟了呢维多利亚。”再一次见周仰，史昂也觉得她与从前不同了。
“让人成熟的是经历而非年龄……我有时也觉得从前的自己很不可思议。”周仰笑着说。她的确是变了，因为过去的自己已经死去了。
这一次只余下史昂一人了，自己所熟悉的人都离开了。周仰独自在圣域的墓地坐了一天，独自祭拜着那些死去的故友。
“我还是很愧疚。”周仰静坐在哈斯加特的墓前自言自语。“我与您并没有特别多的交集，说起来连话都没和您说过一句。可是，我非常感谢您，感谢您将我引上了这条道路。”
什么才是正确的道路呢？
“没有机会和您道谢了。”曾那个懦弱而迷茫的自己已经死去，在下一次的圣战，她不会再犹豫和退缩了。“我愿向斯提克斯发誓，我会尽我全部的努力去改变圣战，即使牺牲我的生命。”
过往身为周仰的17年的人生已经不重要了，就算忘不掉也不想去回忆了。
“许久未见我的女神。”
“对你来说应该是眨眼之间吧！”对她来说也如同幻梦一场。
“我理解你的心情萨亚，毕竟我也曾生为人类。”作为人类降生的普赛克清楚地知道由人步入神的转变，当拥有了无尽的生命，人生的目的就变了。“这是我的理解，神明们各有各自活下去的理由，有的人为了权力，有的人为了自己的野心……”
“你是为了爱情而活下去的。”周仰还是听过她和厄洛斯的故事的。
“我与你不同萨亚。”普赛克苦笑。“我只是一个小小女神，唯一的愿望就只是和自己的爱人在一起，这也是支撑我活下去的理由。在这诸神沉睡的时节，漫长地等待着。”
“这样不是挺好的吗？只要有活下去的理由就足够了。”如果没有为之活下去的理由，这样无尽的人生只会过得乱七八糟毫无意义。“我之前总是看不清自己的感情，现在我不会再逃避了。”
再一次踏上旅程，下一次回来就是圣战的开始了吧！那时的圣域会再次热闹起来的。
还是很激动呢，可以见到下一届的黄金圣斗士了，这一次她不会像以前那样无能为力了。
就让她期待着下一次的重逢吧，无论这个世界的未来究竟如何。
作者有话说
第86章 第八十章：心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