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屠》朽绳

2、莘崩篇——其一

　　莘！醒醒啊！——”
　　“病人的情况很危险，内脏有四处地方都有出血现象，看来我们有必要转入......”
　　“我......在哪？”莘感觉到身体还在隐隐作痛，这足以让人感到死亡的痛楚在他的身体里挥之不去，他努力想睁开眼睛，但看到的确是一片黑暗，在这片黑暗之中，遗留下了一片
　　不可名状的狼藉，仿佛自己正处在地狱的大门口，远古的咒言将它纳入其中。
　　“有人吗！？”莘想呐喊，将自己的疑问抛在一边，但是，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救救我！”莘感觉到了恐惧，冰凉的空气席卷而来迅速将他包围，他闭上眼，就连低沉的呻吟也不允许存在，他想哭，但哭不出声。
　　“害怕么？”一个声音从四周传来，所蕴含的恐惧毫不亚于这无尽的黑暗。
　　“是......谁？谁......谁在那儿？”颤抖的声音中饱含了希望。
　　“我是谁不重要，我是来告诉你一件事的，这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他属于每个人，但我现在只告诉你一个。”声音愈发低沉，字里行间还流露出一丝沧桑的感觉。
　　“重要......的事？”莘抱着试探的心情问着，他心中的不安又变多了。
　　“你就要死了。”
　　“什......什么，死......死了？”这个消息如同闪电打在了莘的身上，莘的大脑已经麻木了，他无法接受这个消息，更无法接受这个事实。
　　“开......开什么玩笑......我......我还在说话不是么，我......我很听的到你说话，说......说什么就要死了，这......种事情，我......才不信呢。”莘的声音开始颤抖了，每一句话都充满
　　了对死亡的恐惧。
　　“这是事实，这是我的工作，所以没有必要说谎。”
　　“住口！你知道什么！你明明就是骗我！你有什么目的！”莘开始咆哮，俗话说‘量变引起质变',恐惧的积累导致了愤怒的产生，而前人说的话在后人经过大量实践之后证明那是正确的。
　　“你已经死了。”声音坚持自己的看法。
　　“害怕么？”声音问道，但莘却没有回答他，莘现在能做到的只是默默哭泣，想办法拒绝自己死亡的事实。
　　“果然害怕啊，人都是这样，胆怯，卑微，懦弱，低贱又妄自尊大。”
　　“住口.....住口啊！”莘抽噎着，的确，他很害怕，他也很胆怯，他就是一个普通的再不能普通的人，他知道自己无法给他的家庭带来幸福，本以为自己努力生活就可以让病种的母亲
　　高兴，但现在，他连这点儿权利都被无情的剥夺了。
　　“看看你自己吧，看看你的生活，你的过去，你的生命没有任何意义，你只能给你的家人带来负担，你只能让你身边的人加剧走向死亡的步伐，除此之外，你什么都不是。”声音高傲
　　的说着，就是嘲笑，赤裸裸的嘲笑。
　　“不！你知道什么，我......我的生命是有意义的，我不是废物！”莘哭泣着为自己辩解，他正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挽回自己的尊严。
　　“哦？是么？”黑暗中的声音不屑的说着，就好像被人用不屑的眼神盯着看，这已经超出了嘲笑的范围，这是侮辱！
　　“那么......你的意义是什么？”
　　......
　　“莘！莘！太好了，你......你醒了！”莘吃力的睁开眼睛，他的眼睛已经习惯了黑暗，冷光源让他感觉有点难受，所以他将眼睛眯成了一条缝，来适应这个新环境。
　　“大家快来看啊！莘醒了！他醒了！”病房瞬间热闹了起来。
　　“爸......妈......”莘吃力的说道，声音就像闹市里的蚊子，没有人在意到他说了什么。
　　莘的身体慢慢恢复了，但恢复的速度很快，就连医生也非常惊讶。
　　“这个病人的体质有点不一样啊！断了3根肋骨，内脏4处有大出血，这种严重的事故，普通人早就连命也没了，但这位病人居然在几天内恢复的就像正常人一样，简直就是医学
　　史上的奇迹......“
　　生活渐渐步入了正规，并没有什么不寻常的事发生，在莘康复以后，哲南也来抽空看过他几次，但也没有像以前一样两个人坐下聊天一起聊到很晚，基本都是简单的寒暄几句便离开了。
　　“今天又去了莘家里了么”伴随着厨房里炒菜的声音，哲南的母亲问道。
　　“嗯......”
　　“莘怎么样了？身体恢复的还好吧？”
　　“挺好的，各方面都挺不错。”哲南如实的说。
　　“只是......莘好像变了。”在真实的问候背面，影藏着不少担忧于牵挂。
　　“你说什么？厨房的声音太大我没听到。”哲南的母亲关掉了煤气炉，用大一点的嗓音问道。
　　“没什么......”
　　冰凉的月光照耀着这个小镇，此时此刻，有更多的人同这个小镇上的人一样也在享受同样的待遇，虽没有清晨的照耀那般耀眼，但却是人们最好摇篮曲，在梦里，熟睡的人们依旧
　　能感受到忽而从窗外飘来的微风，拂去他们心中不安的悸动......
　　莘坐在床上，看着自己苍白的双手，一点一点品味着死亡的体验，他抬起头，冰冷的眼神望向窗外，在他的眼里，整个世界，都是黑白相间的......
　　“将你的心交给我，我可以让你拥有力量，你的生活，你的梦想，你爱的人和爱你的人，他们都将属于你......”
　　......
　　“帮我做一件事......”
　　......
　　“就是他们......”
　　......
　　“那么，你的意义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