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蓝》易愢

5、五

　　高考那天，天空蔚蓝的让人心旷神怡。我想起高中入学的那天，我也是伴随着这片蔚蓝开始了我全新的高中生活。现在，我也要随着这片蔚蓝，走近人生的另一个阶段。
　　我现在算是真正要攀越高考这座大山了。
　　考试前一天，我开了很久没上的□□，在空间里，给我熟悉的朋友，即将踏入考场的朋友，每人留了一条“高考加油”的留言。然后，默默地关掉，躺在床上，按着不断跳动的心脏，企图想把考前的紧张感压下去。到最后，我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只知道，醒过来的时候，手机指示灯不停地闪着。我打开，一大推鼓励的留言弹了出来我一一看过。
　　有些莫名的滋味萦绕在胸腔里。
　　高考两天最后还是从从容容地度过，考试过后，我倒在床上，睡了一天一夜。
　　林淡打电话叫我出去的时候，我正窝在床上，脑子一片空白。灵魂好像游荡在另一个世界里。
　　当我整理完毕下楼的时候，林淡正把自行车停在我家门口。她向我走来的时候，手上正提着一个袋子。
　　“你手上拿着什么？”我好奇地看着她手上的东西。
　　“花盆，还有小雏菊的种子。”林淡一边说着，一边把东西拿了出来，“我们去田野，挖些泥来种花。”
　　我接过她手上包在塑料袋子里的花种子，黑黑小小的几颗。我捏了捏，很难想象这几颗小玩意能种出什么来。
　　我跟着林淡去了田野地里，靠近小水沟那里的泥土比较湿润，比较好挖。林淡提着袋子，我拿着小铲子铲了好几坨。田野地理深深浅浅的绿色让人兴味盎然，将高考过后的疲惫一扫而光。
　　我没有问林淡考的怎么样，她也没有问我。尽管心里的那根弦绷得死紧，我还是不会将它表现出来。
　　考的好与不好，它不再是个过程了，而是一个必然的结果，我还能对既定的事实反驳什么呢？
　　“淳淳，”林淡抱着花盆，里面塞满了我刚刚挖的泥土，还有掩盖在下面的花种。她喊我的时候，我还在想几天才会开花。我侧过头去看她的时候，她正仰着头。
　　“怎么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可能要重新来过了。”她说道。我不太理解，“什么重新来过？”
　　“我叫我爸去找学校了，我要重新去复读了。”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瞪大眼，“成绩还没出呢，你不要这么悲观。”
　　“考的怎么样。我心里是有数的。”可能我苍白的安慰没什么用，也可能是她自己已经看开了，说话时脸上还带着淡淡的笑意。
　　后来告别的时候，我一直很后悔，没有给她一个拥抱，即使没什么用，也好比一言不发。
　　高考成绩出来后的第三天，林淡就去了她复读的学校。一切如她所料，但是可能是看开了，高考的失利似乎更加坚定了她拼搏的理由。
　　蓝蓝顺利的上了她想读的大学的分数线，当一个人执念已经化成日常模式，不成功也难。后来她才告诉我，她打听到，她跟她喜欢的那个男孩上了同一间大学。我没什么表示，只是拍了拍她的肩膀，对她说：“近水楼台先得月，能不放过就不过放过。”
　　至于我，陈淳淳，水平摆在那，考了差不多的大学，即将过差不多的生活。
　　回学校填志愿的那天，很多人表情严肃而庄重，老师在讲台上，不停地指导着同学们如何填志愿。我觉得有些闷，便溜了出来。我跑到停车场上，骑着单车沿着学校骑了几圈。
　　内心说不明道不清的情绪让我的思绪有些乱。可是我整理不了，明明觉得很多话想说，可是内心深处却很空洞，像是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一样。
　　成长的另一重意义便是学会接受失去，这很残忍。那天，我抱着单车在操场上，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