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生》落泪成霜

6、第 6 章

　　难怪他会如此内疚，难怪自己会忽然变成他的妃嫔，不知……是他忽略了灵儿的脆弱，还是灵儿辜负了他的信任，这段情，最终如熄灭的灯，唯独哀愁……
　　西雅搅拌着调羹，绵软的米粥散发着淡淡奶香，不知……是氤氲的雾气熏了眼，还是心中弥漫着浅浅的殇，泪水温热，晶莹如珠……
　　“你，不必如此……”皇帝一身亵衣，胶白似月，淡漠的语气如月下的光辉，冰冷清透。
　　西雅抬眸，轻浅微笑，看他一勺勺把粥喝下，莞尔心酸，果真，他就是个孩子，口中的倔强，拒绝不了渴望的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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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朵露尼何时进宫的西雅不知道，她只知道朵露尼是真的很爱王子，西雅从来没想过有一天，朵露尼会匍匐在她的脚下，卑微的哀求。
　　西雅不是不想救王子，只是她有自知之明。
　　西雅的沉默点燃了朵露尼隐藏的怒火，朵露尼就那么冲向西雅，拳脚交加，疯狂的宣泄愤恨，口中咆哮的咒骂比市井泼妇还肮脏下作，西雅无力招架，身体的受袭使她眼前骤明骤暗，炸开的疼痛使她周身绵软，虚弱脱力的站之不稳……
　　“住手！哪里来的泼妇胆敢在朕的皇宫撒野？”
　　风声，光闪，刹那……
　　青衣袂袂，长剑毫不留情的抵在朵露尼的脖颈上……
　　朵露尼惊愕恐惧极了，双腿禁不住一软，却传来西雅吃痛的婴咛。
　　原来，朵露尼的一只脚还踩在西雅散落的头发上。
　　此刻的西雅侧卧在地，满面狼痍，唯独那双眼散发着星星点点迷离，却衬的面色更加惨白，衬的面上道道血痕更加更加凄厉。
　　莫名的，寒暄心头一抽，揪扯紧簇的疼，手中长剑一提，一剜，朵露尼就哀嚎着滚成一团，她脚上的血肉竟被生生剥离，森森白骨肉眼可见……
　　寒暄弯腰抱起西雅，一向从容的眸底呈现出慌乱之色，奔走的步伐急促，蹒跚……
　　西雅乖乖的躺在床上，安静的像个布偶，她控制着呼吸，生怕是梦……他最深爱的是灵儿，他的后宫有各色粉黛，他，怎么会亲自喂自己喝药？这褐色的药汁怎么会如此甘甜？
　　“为什么不求朕放了他？”寒暄轻轻的把药吹凉，体贴的递在西雅唇边，看着西雅乖乖喝下，语气梦幻般温柔。
　　“你会吗？”西雅小心翼翼，打量着寒暄的神色：“你会放了他吗？”
　　寒暄把药喂西雅喝完，体贴的为她擦拭唇角，丝绸的触感滑腻柔软，使西雅的心泡沫般轻盈舒适，那舒适的感觉直达眼底，闪烁着旖旎的神采。
　　“你去看看他吧。”寒暄的眼底有复杂的东西闪过，可惜，西雅满心的喜悦，并未察觉。

　　西雅思索了许久，最终放弃洋装寒暄给她准备的西域礼服，穿上了东方王朝的烟雨罗裙，裙摆绣着大朵荷花，莲步轻移，荷花绽绚，不觉间，她已经蜕变成标准的东方女子，美目盼兮，巧笑倩兮……
　　眼下已是入夜，天空飘着蒙蒙细雨，雨水在伞上凝聚滴落下来，打湿了西雅的绣鞋，微微的，有点冰冷。
　　她还记得那个迷路少年，那日，阳光璀璨，绿树丛荫，细娑的阳光撒在他的刘海上，烁烁的闪着金光。他对她露齿一笑，比阳光还耀眼，她记得他送她玫瑰，玫瑰上还有他摘取时刺破的血和他手心里握出的汗，他说过他会娶她，可结果……他违背了誓言……

　　“不！我没有违背我的誓言，我没有违背我们的约定，和朵露尼我们从没有正式举行婚礼，我也从来不曾爱她，我只是迫于当时父王和臣下的压力，迫不得已出此下策，西雅，我是真的爱你，从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深深的爱上了你，现在已经没有阻挡我们的路，你跟我走吧，跟我离开这里，我会跟朵露尼解除婚约，你仍然是我唯一的王妃，我的王后，西雅！”
　　面对迪亚斯声声的呼唤，西雅的心抽搐的疼，若王子早些告知她这些该有多好，现在，回不去了……
　　她知道，自己不仅仅被寒暄夺取了身子，寒暄夺走的，还有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