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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二十四章 ...


  •   “陈哥。”谢初年称呼面前的摄影师陈礼,“辛苦您了。”

      下午四点,才算拍摄完成。Bright用的是华裔摄影师陈礼,在国际上声名颇盛,足够显示Bright对此次进军东方市场的看重。

      谢初年自觉表现不错,可是还是被陈礼来来回回教导了好几次,把谢初年急得脸红得不行,云阔在边上也看得有点担心。最后,陈礼说了句:“朽木不可雕…”把谢初年都要吓哭了,结果陈礼后面还接着:“你是块好材料,所以我得认真雕。”

      谢初年正卸妆,就听到外面又有声音了,陈礼好像在和谁说话。谢初年卸了妆走出来,就看到陈礼手里端着杯咖啡面朝着他,另一个人站在陈礼对面、背对着谢初年。谢初年走近了,想同陈礼告别,结果陈礼先朝他说:“我这边还有急事,先不能和你们聊了,改日再聚。”说着便急匆匆地端着咖啡往外走了。

      谢初年微笑点头,刚和陈礼说话的人就转过来看他,叫了一声:“谢初年?”

      谢初年也下意识转头看那人,乍得惊了:“颜初?”

      真是颜初,穿着驼色外套,身长腿长,虽然看着有些羸弱,可那也是属于艺术家的优雅的羸弱。

      “你来这里是?…噢,拍广告。”颜初说话的时候,似乎不爱用正眼看人——其实他是正眼对着你的,但是他似乎骨子里带着忧郁、高雅的倨傲,以至于迟钝如谢初年,也知道颜初对自己似乎不大有好感。

      ——不过没事,反正我也不喜欢他。谢初年真诚地想。

      谢初年说:“对的。”他说完,想,不能让颜初演独角戏,不然颜初太尴尬了,于是想了下,隔了一会儿,才说:“你呢?”

      “来看看陈礼。”颜初淡淡然地,又想到了什么似的,表现出歉意的样子,“他拍照时喜欢叫助手来教人摆动作,不太爱自己说话,也不是轻视人的意思,只是生来性子是傲的,你别在意。”

      谢初年心想,陈礼刚才没有叫助手呀?看来我真不是朽木诶。这样,他反而高兴地笑起来:“真的吗?好的好的。”云阔已经先下楼开车去了,谢初年心想,待会要好好跟云哥说说这事,云哥担心这个广告拍得不好来着。

      颜初见谢初年没心没肺地笑,心里不知怎的,有些不快意,又说:“听说你最近接了新戏,演个画家?”

      《蝉》的官宣出来了,现在走的是小清新的宣传,剧情什么的外界都还不知道,倒是谢初年自己的窗前作画的那张剧照,直接以关键词“画家谢初年”在热搜上霸屏了三天——有点小得意怎么办。

      “是呀,画家。”谢初年笑眯眯点头。

      “现实里成不了画家,电影倒是能满足你的愿望。”颜初笑的时候依旧如高天冰雪,没有融化。

      谢初年心里听着怪怪的,依然愣愣地点头,但是不知道说什么。倒是想起来云阔还在等他,于是同颜初说:“我经纪人在楼下等我,我先走了要。”他没有同颜初说“再见”,不用摸着自己的良心,他也知道自己并不想再见颜初。

      颜初笑了笑,谢初年以为他这是表示知道了,也就又朝他稍作示意,转身便往外走。刚走到门口,却听到背后又传来颜初的声音:“谢初年,你想在电影里扮演我,但是你永远不是我。”

      谢初年脚步一停,踌躇了好一会儿,才回头说,皱着眉头:“我没有想在电影里扮演你…”

      “决明不喜欢不诚实的孩子。”颜初用西式戏剧的腔调说着这句话,仿佛一个慈爱的父亲。

      谢初年无奈地说:“好好好,演的你演的你。”沈先生说过了呀,从来都只喜欢我嘛,这个人喜欢自我安慰的话,也懒得和他争了。谢初年边想着边他急匆匆地往外跑——在颜初眼里,这意味着谢初年的仓皇而逃。

      颜初看着大厦外面的天空与城市,他觉得挺开心的。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对谢初年的反感来自于沈决明,他最爱的,沈决明。

      ******

      谢初年得空回家看姐姐姐夫、帮着做做菜的时间越来越少了。有那么几次回去,还常能遇见沈决明。

      比如说,现在谢初年在认真地摆菜,姐夫和姐姐倒是和沈决明聊得欢天喜地一家人。

      “很难说我到底是个理性派还是感性派,但是我从来都只做我喜欢的事,而且我也有能力做我喜欢的事。”谢元夕说,“黑洞理论我是认可的,如果有一天我能真正做成这个实验,也许我还会测试一下‘外祖母悖论’。”

      沈决明摇摇头:“你的喜好似乎太不近人情。”

      唐修刚喝完一口青梨汁,咳了咳,他看了看谢初年,朝沈决明眨眨眼,道:“没有测试什么弟弟悖论已经很近人情了。”

      谢元夕也笑了起来。只剩下谢初年好不尴尬地坐在边上默默地吃。他发现沈决明是特会招他姐姐姐夫喜好,知道他们是专业知识型人才,也和他们聊他们兴趣范围内的专业理论,但沈决明聊得适度,话题起得恰当,有东西可说,又不会不懂装懂,能说到点子上,又能逗得他们开心。倒是他这个弟弟,坐在这里只知道吃。

      他们又聊了好一会儿,晚上八点才走。谢初年刚出门,就看到沈决明开着车不知道从哪里转出来了,摇下窗,向内一点头,示意谢初年上车。

      谢初年叹了一口气,蹦跶上前排座位,小声地说:“沈先生,谢谢你。”

      沈决明笑了笑:“你肯上车,我该谢谢你才对。”

      谢初年脸微微一红,好在夜色下也不甚明显。他摇摇头:“我是说…谢谢你总是能让姐姐姐夫那么开心。”

      沈决明没想到他说的是这个,一时跟不上,轻轻咳了咳,掩饰片刻的尴尬。车内除去两人的呼吸声,只剩下安静。

      “我想让他们接受我…很抱歉,反而让他们冷落了你。”沈决明说。

      “没…没关系,你是无心的。”他这么直接说出来,谢初年倒紧张起来了。咦,他明明是想说,很难得看到姐姐姐夫和他们圈子外的人聊得那么投契,所以才表达感谢的…怎么变成接受道歉了。

      沈决明看了看他,才又转向车前,看着似明似暗的前路,他的目光有些飘然:“不是无心,有意的。”

      “啊?”谢初年以为听错了,下意识回应。

      “谢元夕与其说是你姐姐,不如说是你的母亲。如果她看着我觉得还不错,你是不是也会听她的话,觉得我还不错?”沈决明说这话时脸上还带着微微的笑意,只是那笑实在有些落寞。

      谢初年一时语塞,结结巴巴地说:“您…您从来都是不错的,大概没有人会不喜欢沈先生。”

      车已经停在了楼下,沈决明慢慢转向谢初年,静静地看着他,听了这话,开口问道:“初年,你第一次见我时,在想什么?”

      谢初年惊讶地抬起头来,一副“天呐我第一次见你就肖想你居然被你发现了”的样子。

      沈决明略微低落的心情在看到谢初年表情的一瞬间就明亮起来了——他看得实在是明白得很。沈决明笑了笑,倾身向前,温柔地捧着谢初年的脸颊,吻了吻他的额头,眼中全然是谢初年微红着脸又微弯着眼的样子。

      ******
      “没有这个必要。”谢元夕笑起来的时候,年纪显得特别小,但是她说话的语气却同她的神态完全不一样,“初年并不需要一双拿他当某人附属品的父母。”

      她面前坐着一对男女,明眼人自然会发现这对男女虽是中年,却气质卓然,正是名贯世界的颜桓、古韵夫妇。

      “不知道你为什么会这样误会。”古韵也是微笑的,脸上没有半分的不高兴,“我们想与初年相认,为的是这份血脉亲情。我们和小初也说过这件事,我们二人的遗产,将来也都会由他与小初继承…”

      “没有误会,我算出来的。”唐修摆弄着一个八卦风水罗盘,他这时才抬起头来朝古韵二人说,“通过古代科学与现代科学地多样化、多角度、多层次测算…可以总结,你们的所谓认亲是没有结果的。真为他好,远远看看就得了,真的,做无用功会浪费你们宝贵的时间。”

      颜桓严肃地说:“我们很尊重两位,这么久以来都没有直接接触谢初年,而是守着君子之约,偶尔见他一面,我以为我们的诚意会打动两位,现在看来,倒是我太自信了。”

      “巧了,我最擅长打击别人的信心呢。”谢元夕无谓地笑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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