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往事种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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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日晏雀一直给梅长苏调药，可他却忙的没有时间修养，蔺晨那日接到一封来信，开心的跑来找梅长苏。
“谢玉死了。”
梅长苏似乎早就料到，只是笑笑，这几日梅长苏经常出入靖王府，而靖王对待梅长苏的态度也与以往大不相同。
晏雀瞧着新奇，晚上忍不住问“宗主，你是不是又掉马甲了？”
“我一直想问马甲是什么意思？”梅长苏心情愉悦，踱步到晏雀榻边，靠着她坐下。
“你看，你叫林殊，又叫梅长苏，又叫苏哲。但是梅长苏、林殊、苏哲却拥有三种不同的人设，林殊热血，梅长苏霸气，苏哲文雅。有些人只认识林殊，有些人只认识梅长苏，更有些人只认识苏哲，如此，当某一天，认识苏哲的，突然发现你居然是梅长苏，那么你就掉了一次马甲的，就是你苏哲的身份被遗弃了，那日以后也会把你当成是梅长苏，而不是苏哲，以此类推。”晏雀讲的复杂，但好在梅宗主脑子好，一下就理清楚了。
“所以，在靖王那里，你是不是掉了梅长苏这个马甲啊？”晏雀歪着头，好奇的看着他。
“那我在你眼里，是谁？”梅宗主转头注视着晏雀，晏雀愣了一下。
看着梅长苏很久，才开口道。
“我只认识梅长苏。”
一夜好梦。
梅长苏这几日越发忙碌，要么他去靖王府，要么靖王来苏府。晏雀只在他身后备着药，然后天天给老阁主写信。
老阁主一向行踪不定，晏雀不知道自己的信他收到了多少，只能苦苦的等着，拿滋味比虫子钻心还难受。
然而老阁主没有等来，等来的却是师傅，失踪的一年多的师傅突然找来，晏雀有些吓到，然而更让晏雀惊恐的是，师傅身边跟着一个女子，女子美丽妖娆，轻佻一眼，看得人骨头都酥了。
“师傅，这是师娘？”许久未见到师傅，晏雀忍不住开个玩笑。
“般弱还愣着干嘛，快给公主行礼。”师傅没有理会晏雀的玩笑，将女子推了一把，叫般弱的女子双目含泪，神色悲切，慢慢行了一个滑族礼。
“般若？真的好名字，你全名叫什么？”晏雀并没有让她起身，而是假装无意的询问道。
“奴婢姓秦，全名秦般弱，师承璇玑公主。”说着秦般弱大哭了起来，晏雀急忙去扶助她，而她却哭得更厉害。
等秦般弱恢复理智，晏雀也从师傅口里知道了她的身份，更知道了当年璇玑公主的计谋，这使我不得不佩服这样的璇玑，可惜生不逢时，此生对着血缘上的姑姑只能神交了。
“师傅，你知道现在靖王已经等位，而且这次和江左盟争斗，璇玑姑姑留下的人手也所剩无几了。”晏雀提出现状，故作惋惜的感叹道。
“你以为师傅我行走多年，只是在外求医？”师傅得意的笑了“就凭璇玑那点儿后院手段，怎么可能复国。”
师傅的话说的直白，直白的让晏雀强压下面上的不安，神色淡淡的说道“可如今，南又霓凰，金陵有个蒙挚，我们从哪里攻打？”
“哼，这些年读书都读傻了么？”师傅狠狠的敲了晏雀一下，晏雀疼的嗷嗷直叫。
“自赤焰军后，大梁的北边军力最为薄弱，我早就将人安排好了，而且大渝也同意与我们合作。”
“师傅，你跑江湖跑傻了吧？”晏雀不甘示弱的回应道“大渝其实好像与的？你别到时被他们当了枪使，最后还被吞并，简直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师傅狠狠瞪了晏雀一眼，晏雀愣哼了一声。
其实晏雀知道，师傅他要起兵，但是他需要自己做由头，滑族翼王遗腹子，起兵复国。这个由头既名正言顺，又最号召人心。
然而师傅也许忘了，这个遗腹子身子，还有一半流着的是大梁人的血。
也或者师傅并没有忘记，只是希望大梁血债血偿，屠村之仇，暗杀翼王之仇，挑拨滑族内乱之仇，诱骗玲珑公主之仇，一桩桩，一件件。都是师傅心头浇不灭的暗火，烧得他彻夜难眠，烧的他恨不得屠尽所有大梁人。
晏雀无奈的看着师傅，说自己再不回去梅长苏要起疑了，这才脱了身。
本想回去就告诉梅长苏，结果遇到蔺晨，说不出两日，这赤焰军案就要了解了，晏雀也便没有告诉他。
果然没两日，赤焰军翻了案，梅长苏从宫里出来的时候，心里猛地松了一口气。
回到苏府，他已经无法走动，黎纲他们讲梅长苏抬到室内，蔺晨在，晏雀也就没有凑上去，而是坐在一旁拿着那个黑盒子把玩儿着。
蔺晨忙完，走了过来。
“要给他用么？”
“还不是万不得已的时候。”晏雀知道师傅的计划以后，这蛊虫更不敢轻易使用。“蔺晨，我师傅想反。”
在苏府的主屋内，蔺晨听着晏雀这几个字，愣了愣。
“老阁主没有告诉你？”晏雀见着蔺晨的不解，问道。
“我爹只说你是清瑶公主和滑族翼王的孩子。”蔺晨坐到晏雀对面，紧皱起眉头“想复国，可没那么简单。”
“师傅其实并不是真心想复国，他只是想报仇。”
“报仇？”身为买情报的，蔺晨第一次对自己产生了怀疑。
“我师傅，叫向白起。”
“向白起？那个失踪多年的医圣向白起？”蔺晨惊讶的看着晏雀，难怪父亲当初那么放心的将林殊交给晏雀，原来他是向白起的徒弟。
“恩，你知道我师傅除开医术了得，还被称为情圣。”
“谁人不知医圣为博心上人一笑，耗资数万两黄金，在金陵修了百花园，一年四季花开不断。”说道这些小道消息，蔺晨立刻从脑子里调了出来。
“那你知道我师傅的心上人是谁么？”晏雀瞧着摇扇的蔺晨问道。
“我猜，不会是璇玑公主吧？”
晏雀摇摇头“是玲珑公主。”
“难怪，难怪。”
“师傅的父亲是滑族的大祭司，师傅和玲珑公主可以说是亲梅竹马，后来师傅外出学医，学成归来后才知道玲珑公主嫁给了萧选，但是师傅任没有放弃，一路追到金陵，玲珑公主想家，师傅给就玲珑公主修了百花园，这事闹得沸沸扬扬，却没人知道女主角是当今陛下的后妃。”
晏雀解释完，看着蔺晨“昨日师傅带着秦般弱来见我，他已经联系大渝恐怕近日就会发兵。”
“这事只能交给靖王来解决，其实如果知道大渝还好，若到时候不仅是大渝就麻烦了。”说完，蔺晨捏着扇子“靖王现在来看是好的，若以后变了，你身份泄露恐怕会有性命之忧。”
“恩，所以这事我同你讲，师傅想让我牵头，但你知道...对了你知道我母亲的尸骨现在何处么？”晏雀转头问道。
“无非就是言侯他们，我不相信你来了那么久没有去询问。”
“我问了，他们都去寻过，但是都没有找到。”晏雀说道这里有些恹恹的。
“或许，你可以去问问萧选。”蔺晨神色不明的看着晏雀“清瑶公主年幼的时候一直寄养在皇太后身边，若不是为了抓住林燮，恐怕这和亲的人选，怎么也轮不到清瑶公主头上。”
蔺晨一句话，醍醐灌顶。
晏雀一直记得是他逼死的母亲，却忘记了母亲虽然与萧选不是一母同胎，却从小一起长大，他们之间的感情甚至高于后来出生的晋阳。
当年林燮晋阳一见钟情，萧选军部无人，只能死抓着林燮，和亲之事才落在了母亲头上。
难怪后来晋阳长公主一次次竭尽全力的救自己，长辈之间太多事情，晏雀不知道该算谁的错。因为林燮，母亲和亲，因为和亲，翼王被杀，因为翼王被杀，林燮才能一举覆灭滑族，也因此导致了晏雀一直逃亡的幼年。算来算去，太多算不清，晋阳对母亲对自己都有救命之恩，林燮只是奉命杀敌，萧选是为了巩固帝位。
感觉谁都没有错，中间最无辜的却是玲珑公主，师傅的一生所爱。
晏雀那晚去了皇宫，萧选还没有睡，坐在龙椅上呆呆的望着空旷的大殿。
“舅舅？”晏雀轻声喊道。
萧选如招雷劈，猛地从龙椅上站起身，不可置信的望着眼前的晏雀。
“清、瑶？”
“舅舅，我自出生一直没有名字，你是我世上唯一的亲人，给我取个名字吧。”晏雀走上前，靠在萧选的龙椅边。
萧选呆呆的望着晏雀，久久才回过神来“你是那个孩子？”
“恩，我已经长大了。”晏雀望着眼前头发花白的男人，等待着他的答案。
“是啊，你才出生，你母亲就把你送出了宫，我甚至都没有来得及看你一眼。”萧选回过神来“一转眼，你都长那么大了。”
两人没有提及暗杀，也没有提及母亲的死亡。平淡的好像真的只是久别重逢的家人。
“所以舅舅，给我起个名字吧，要好听一点的。”
“你的名字，我早就想好了，你还没出生的时候，我翻了大半个御书房。”说着萧选怀恋的握着晏雀的手，轻轻拍了拍“我和你母亲说过，你要姓萧，名字，就叫萧瑶，既包换你母亲的名字，又希望你活得逍遥自在，可是你母亲说女孩子叫这个名字太丑了，坚决不答应。”
晏雀看着萧选陷入回忆，没有打搅，只是在旁边陪着笑。
“清瑶啊，在有些地方总是很倔强，她说，喜欢女儿像小鸟一样自由，像清水一样干净。我笑着说，这些只能在歌谣里才有的。”萧选说完，看着晏雀“你说，什么名字才能像鸟儿一样自由，像清水一样干净？”
晏雀不知道该怎么回答老人这个问题，萧选也不指望晏雀回答。
“舅舅。”
“恩？”
“舅舅，我母亲，我母亲的尸骨，真的在您这儿么？”晏雀或许最开心还有些不信，但后来却有些信了。
“我的妹妹，就算死，也要躺在最好的地方。”萧选这话间接承认了清瑶的尸骨在皇陵。
“谢谢。”晏雀最开始一直以为母亲被故人葬在荒山野岭里，所以一直想寻来和父亲同葬，现如今得知母亲尸骨已经入了皇陵，自己总不能去开皇陵。
“你要走了？”萧选抓着晏雀的手，不舍的看着晏雀。
“我不走，太子的江山又怎么坐得稳？”晏雀反问。
“是啊，是啊。”说着，萧选笑了，却流下泪来。
孤家寡人，孤家寡人，想坐稳这个位置，又能不成为个孤家寡人？
“舅舅，我会记得，我姓萧，您放心。”晏雀许下这个承诺，转身离去。
萧选望着空荡荡的大殿，只觉得胸口闷闷的疼，为了这皇位，为了这江山，就算明知道是错都必须去做，就算知道前面的万丈深渊都必须踩下去。
作者有话说
第18章 往事种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