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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可不可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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靖王觉得自己最近被人撒狗粮了,当然用他们哪儿的说法就是,我似乎懂了些什么,原来梅长苏一直在秀恩爱。
以往的时候还不觉得,毕竟靖王是个情商低,智商也不高的耿直boy,自那日晏大夫在自己府上大放豪言,靖王便觉得每次自己来苏府总是被梅长苏有意无意的塞狗粮。
至今单身,没有王妃的靖王感到双目已瞎。
例如:两人讨论着朝政,然后黎纲走了进来,梅长苏看了看天色转头对黎纲说“今日有些燥,把夏日里冻藏的鲜果给晏大夫送些去。”等黎纲离开后又若无其事的转过身“殿下,我们刚刚说到…”
等等!梅长苏,你忘记昨晚下了一场大雨了么?今天燥热个毛线啊!
我仿佛听见你在说我傻。
再例如,刚刚下了早朝,急急忙忙的赶来,连膳食都没有吃上一口,结果打开门的时候梅长苏就将手指放在人中,示意自己小声些,然后笑的一脸宠溺的说“晏大夫刚刚去午睡了,我们去书房弹。”
见不到晏大夫的时候还好,最多梅长苏在忙碌之中抽点时间让黎纲去照顾晏大夫,要是哪天碰到晏大夫在,靖王就觉得双目已瞎,完全想不到你竟然是这样的梅长苏。
然而郁闷的人不仅仅是靖王,晏雀也很郁闷。
最近不知道怎么了,梅宗主对自己的事情格外上心,上次就睡觉没有盖好被子咳嗽了两声,起床的时候梅长苏硬是让自己披上风衣,还吩咐吉婶儿不要给自己准备辛辣的食物,晏雀心里是呵呵的,瞥了一眼梅长苏“你是大夫,还是我是大夫啊?”
而梅长苏只是挂着腻人的笑“大夫也又生病的时候啊,若是大夫病了,我们这么大一家子谁来照料啊?”
你说的好有道理,我竟无言以对。
晏雀自由惯了,梅长苏虽然不会限制自己什么,却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来问问,虽然他现在依然很忙,却和前半年完全不同,三天两头就来和晏雀谈谈人生。
对此,晏雀是拒绝的,梅宗主,你是吃错药了么!(╯‵□′)╯︵┻━┻
当然这些都不是梅宗主的错,晏雀知道,错的是自己。
当别人对你真诚以待的时候,你无法对别人真诚以待,当别人对你贴心贴肺的时候,你无法回应别人。越是对你好,你就越愧疚,越是对你包容,你就越煎熬。
更何况,晏雀对梅长苏并不是全然无情,所以心里更是难受。只能日复一日的给老阁主写信,让他快点来金陵。
都说水滴石穿,梅长苏的确做到了,晏雀想。
秋高气爽的天气里,晏雀的心底却酸涩难忍,有时候忍不住自私的想,他是梅长苏该多好,如果他只是梅长苏该多好。
好在她没有伤感多久,言豫津就找上了门。
“晏大夫,晏大夫,我父亲突然病了,请你去帮忙瞧瞧。”言豫津脚步慌乱,晏雀收回思绪推开房门。
“怎么了?”
“我也不清楚,自从新年过后,父亲一直郁郁寡欢,这秋日里下了凉突然就病倒了,宫里的御医来开了药,但也不见好。”言豫津语气慌乱,晏雀也顾不上什么,简单的准备了医药箱子就和言豫津走了。
到了侯府,过年的时候还硬朗的言候,现在躺在床上,整个人更加消瘦,远远看去就像一层皮子包着的骨头架子。
晏雀连忙上前把脉,言候是积郁在心,加上年老消化不良,又受了寒,这般病了心里更是郁结。
“平时吃的什么药?药渣和方子给我瞧瞧。”晏雀一说,言豫津立马挥呵下人去拿来。
晏雀仔细看了看药方,这些方子都是应对此的,但言候却一直没有好转,晏雀忍不住皱起眉头,伸手在言候身上几个地方按了按。
果然在碰到某一处穴位的时候,言候疼的冷汗都冒了出来。
“我要施针,你帮言候把外衣褪去。”
言豫津也没让下人帮忙,亲手替言候褪去衣衫,想必这段时间都是他在照料。晏雀忍不住转头多看了他一眼,然后转回身收回心神开始施针。
“半个时辰后收针。”晏雀站起身,走到一旁的凳子上坐下。言豫津站在床边,看着床上昏迷的言候,虽然他一言不说,却任然可以感到他周身的焦急。
“放心吧,再过两个时辰,再施针一次。明日一早,言候就会醒来。”见着慌乱的言豫津,晏雀忍不住出口安慰。
如此,等晏雀从侯府出来,天已经黑了,晏雀知道言豫津心急,就没有让他送,自己坐着马车回了苏府。
回去的时候,梅长苏没有睡下,而靖王也难得没在。
不过晏雀还是习惯性的左右看了看,确定靖王是真的走了。
“别瞧了,今日陛下设宴招了靖王进宫。”
梅长苏无奈的摇摇头,想着这靖王最近是不是真的来的太勤快了些。
“哦”听着靖王不会再来了,晏雀一下放松坐到榻上,整个人瞬间萎靡下来。
“很累?”梅长苏走过来,坐到晏雀旁边,伸出手在她肩膀上按了按。
“还好,就是见着豫津那般,竟然有些想母亲了。”晏雀说的是前世的母亲,虽然她已经记不清她的容貌的,却还记得自己小时候爱发烧,母亲经常半夜背着自己满大街的找医生。
太多太多琐碎的记忆,还以为早已忘记,却又被翻了出来。
晏雀觉得自己真的是不孝,身为独生女,说好要回家,却还是被困住了,她不知道自己该怎么办,一边是家,一边是情。
“有我在。”
梅长苏轻轻说着,将晏雀搂入怀中,用手轻轻拍打她的肩膀。
越是这般,晏雀越是内心难安,她宁愿梅长苏冷落自己,或者自己生一颗铁石心肠,可以真的不在乎别人的感受,或者拥有一根粗神经可以看不到别人的好。
然而这些她都没有,她是万千人中的一人,没有天生的铁石心肠,没有天生的情商低,她能懂别人的好,她能看到别人的情。更何况,那个别人对她来说并不是个单纯的别人。
“你可不可以不要对我那么好?”
最后她还是说了,带着颓败和哀求。她或许会接受梅长苏,却无法去接受一个林殊。他们虽然是同一个人,但是他们又是万千不同的。晏雀内心很惶恐,一直缺乏安全感,若他一直是梅长苏该多好,该多好。
“你在想什么呢?”梅长苏看不到晏雀的脸,只能将头靠在她的头顶“我只是想将世上最好的东西都给你罢了,你只要好好享受就行。”
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