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川阁》江凝

20、一桶狗血从头到脚

　　青山，绿水，蔷薇花藤快速生长抽枝拔节，一个男生在花藤的缠绕托举下在森林的半空中穿梭，他见到远处一个男生躺在树枝桠上小憩便起了捉弄之心，飞速的移至男生身前，他看着他好看的眉眼瞬间想放弃捉弄的心但是想想又觉得机会难得放弃可惜，他抬手，身后的花藤递上一只花来，他取花小心别在他的发上，再取一朵别在耳间，突然刚刚还闭眼呼吸平稳的男生就睁开眼睛一下子抓住他的双手，他还未反应过来保持着双肘收于胸前的姿势无形之中拉近了两人的距离，头上别着花的他抱着他猛地向树的一侧悬崖翻去，似是相拥在一起殉情的伴侣一样，花藤好像是没反应过来像是被抱着下坠的男生一样，在稍作停顿之后花藤才赶上他们，将他们缠绕在一起最后在地面上扎根拔节在高空结一个网，两人落在花藤的网上，受着惯性滚在一堆，他白皙的脸上连眼角的小黑痣都透着红，他则是一脸奸计得逞的得意之色，别在耳间花却也没掉，他取了下来放在手心对着吹上一口气，花便化成一对蔷薇色的尾戒，互相为彼此戴上，他又是一阵脸红。风吹过，藤叶摇曳，无数的花苞迅速开放，芳香一片。
　　当白残从梦中醒来之时，一看房间被蔷薇花藤铺满了四壁，连房顶都没放过白残整个人被花藤包裹着，连人带被，白残看着花藤看看左手尾指，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圈淡粉色的痕迹。
　　“小白，你睡过头了，你上班要迟到了！”须臾在白残门外拍门喊道。
　　白残凝神收起花藤，开门见须臾一脸欲言又止的站在外面。“怎么了，今天起这么早？”白残去卫生间洗漱。
　　白残在卫生间刷牙洗脸，须臾靠在墙边说：“起早一点做早餐嘛，你不是没起吗。”
　　“嗯，真的吗？”白残先是一阵惊喜，接着想到须臾就会做面条的手艺开始担忧吃了会不会拉肚子的问题问：“能吃吗？不会是生化武器吧？”
　　“你……！”须臾能很清楚的听到自己碎掉的少女心，“爱吃不吃，不吃倒掉！”
　　“好了好了，吃的”白残一脚跨出来从背后搂住须臾说：“别生气，当然吃，女王陛下做的早餐怎么会不好吃呢？”
　　白残刚刚洗漱干净的气息钻进须臾的鼻子里，须臾一下子就原谅了白残。
　　“小臾，你生日是不是快到了？”饭桌上两人聊天，白残说道。
　　“嗯，快了，我还没看，我是国庆节之后，国庆节过了，应该快了吧！”须臾说。
　　“你想要什么礼物？”
　　“哎呀，送礼物哪有提前说的，多没有惊喜的感觉啊！”须臾吐槽。
　　“好吧，我自己挑了啊？”
　　“嗯，好，不要雷到我都可以接受！”
　　须臾断断没想到，她的生日礼物雷倒是不雷，就是挺狗血的，一桶狗血，从头到脚！
　　须臾生日在农历九月二十五，是星期三，须臾在学校。
　　“须臾，今天你生日啊，我送你的礼物在微信里！”甘蓝说。
　　须臾打开微信，看到甘蓝发的红包，点开是200块钱，须臾一乐说：“这个甚好，以你的审美喜好不知道你会送什么内衣计生用品之类的东西呢，还是钱比较实在啊，晚上出去嗨？”
　　“诶诶，不了吧，这两天还是抓点紧，老班最近大姨夫不要惹他”洛维文一脸没睡好的趴桌上。
　　“怎么了，一脸的疲惫，昨晚上哪里浪去了？”甘蓝问。
　　“没有，看一小说，熬夜了”洛维文在口袋里掏出一个U盘说：“小臾，为了你的夜夜笙歌，送你500部资源，准备好纸巾擦鼻血！”
　　“哇靠，好东西不知道分享，AandG？”甘蓝扑上去抢U盘。
　　须臾捂脸说：“求你了，蚊子，我不需要，真的，您老悠着点，你说看小说啊真打脸啊您！”
　　“须臾不要我要，我瞅瞅，蚊子是啥品味啊！”甘蓝已经开始脑补500部了。
　　“甘蓝，你摸摸自己的胸，你还是个女生么？你难道不是一个纯的不能再纯的汉子么！”洛维文一脸生无可恋开始后悔自己是不是暴露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在须臾和甘蓝眼里，他早就被脑补进了类似宝井理人的漫画里了。
　　“蚊子，你也摸摸自己的胸，你难道不是一个Acup的软妹纸吗？”甘蓝笑着回击道。
　　“OK，不要污要优雅！”须臾感觉精神受污染了。
　　“须臾，500部啊，你真的不要了？”甘蓝还是不甘心。
　　“谢谢，我不需要，真的不需要！”须臾一脸的papi酱的表情说。
　　“好了，请你吃饭晚上”洛维文说。
　　“好啊，吃火锅去，带上我们家小白！”须臾说。
　　“你家小白不是在上班吗？”甘蓝问。
　　“嗯，对啊，不过他说今天会早点下班，说过生日嘛”须臾说到白残一脸的情窦初开的少女般的娇羞。
　　白残中午在打理花店里的事正在做收尾的工作，下午已经向齐姐请好假了准备去须臾学校给她过生日，这时那个经常来店里买花的男生提前出现了。
　　“今天有点早哦”白残跟他已经有点熟稔了“还是勿忘我吗？”
　　“不了，今天要一束玫瑰”
　　白残愣了一下，不知道因为什么原因不太希望发生改变，但是又不知道为什么有这样的想法，白残问：“是送人吗？”
　　“嗯，送人！”他看着白残满眼笑意。
　　“嗯，好的”白残有点黯然，转身为男生挑选包花的卡纸和彩带，“你要什么颜色的？”
　　“你看着办吧，你喜欢就行！”他说。
　　“那玫瑰你要几朵？”白残认真挑选着包装纸和彩带。
　　“101朵吧，好像是很大一束的样子。”
　　“嗯，好的”白残开始挑花，101朵，无尽的爱！
　　在包花的过程中，白残不小心被花刺刺破了手指，看看流血的手指，暗红透着油绿的颜色，看起来明显不像是正常人的血液。
　　男生见白残一顿，便上前问：“怎么了？”见白残手指上的血珠，居然握着白残的手指便送到唇边含在嘴里，温软的舌包裹着指尖，仿佛是有一团火在指尖点燃，蔓延到心口，更加让人绝望的是，寻常的动作在白残看来竟显得颇为煽情，若是再进一步，就要上演19禁了。
　　“你干嘛！”白残忙收回手，可是其实他心底很是眷恋此情此景缠绵的感觉，好像从前有过，现在隐约间还能回想起些微的片段来，只是怎么都连不成一个完整的画面。手指上的小伤口已经愈合，白残不敢再深想。
　　包好玫瑰花，男生接过花付钱，突然伸手在白残额心停留片刻，转身离开时笑对白残说：“回见！”
　　白残有点心事重重的，他为须臾准备的是一束满天星，非常漂亮，抱在怀里简直萌杀路人一片。
　　中午自习还在继续，须臾的心已经不在教室了，她想着今天是自己的生日要去哪里嗨呢，下午的课很难熬啊，须臾这边正想得出神，突然楼下有人欢呼着什么，于是班里的人三三两两的出去趴在走廊上观望。
　　外面乱糟糟的，须臾趴在桌上睡觉，不是她不想凑热闹，只是人太多个子太矮看不到，真相真的是伤人啊，那些清高的人真的可能不是故意的，只是客观原因决定了他欢脱不起来而已。渐渐地，议论声开始向须臾的高一一班聚集，最后在须臾的座位前终止。
　　须臾感觉不妙，关掉手机小说抬头正撞见闻人雅手里的一大束玫瑰花。
　　哇聊个擦，什么鬼，小说穿越了？须臾一时半会还不能理解她为什么还活在世上的事实。
　　须臾拉上闻人雅就下楼在一楼的靠校门的角落里和闻人雅详谈。
　　“闻人雅，你干嘛呢你，偶像剧看多了呀？”须臾没好气说，她算是见识到了原来班上的女生议论某个漂亮的女生和男朋友在操场拍蜡烛轰轰烈烈过生日的恶毒话语和酸溜溜的语气了，现在闻人雅也是将须臾置于这种境地呀！
　　“你不喜欢？”闻人雅问。
　　“不喜欢！”
　　“不是送给你的！”闻人雅依然是一脸笑容。
　　不知道为什么，须臾觉得这个笑容实在是太欠扁了，好想给两巴掌“不送我干嘛到我班上找我，你脑子瓦特了！”
　　“他来了！”闻人雅看向校门边上，白残抱着一束满天星出现，“我在等他，和你一样。”
　　“是你！”白残见到闻人雅有点惊讶，这个总是去他店里买上一束勿忘我的居然抱着花和须臾站在一起。
　　须臾有一种自家狗养大了冲别人摇尾巴的错觉，明明我悉心培养，不指望培养到床上去，至少不能见面就忽视我啊！须臾开始理解那些婆媳关系里的婆婆了，自己养大的儿子跟人亲亲热热是一家，遇上点小事就让做娘的让着点小辈，简直有种日了狗的无奈之感。
　　“呐，送你的！”闻人雅将玫瑰花递给白残。
　　楼上走廊上看戏的开始看不清这出戏演的是啥了，两个男生两束花，一个女生像傻瓜！
　　白残感觉刚刚在店里被闻人雅摸过的额头开始发烫，那些尘封的记忆纷至沓来，青山绿水，欢声笑语，放浪形骸，耳鬓厮磨，快意恩仇，……最重要的是那个人的脸，越来越清晰，最后和眼前的闻人雅的脸重合在一起，是他！
　　101多玫瑰花，无尽的爱！
　　白残视线开始恢复焦点，从回忆中抽身，眼里蓄满泪水，微微一眨眼，眼泪滑落，他接过玫瑰花，像是等待了很久喜极而泣的手足无措，又像是终是等到这一刻的难以言明的复杂之情，白残踟蹰了一下松开手里的满天星猛地上前紧紧抱着闻人雅！
　　啊喂，不要无视我好吧，还有我的满天星，怎么能这么糟践！须臾不知该作何感想，此情此景，她是该看呢还是该看呢，现场版？但是同时须臾有很气愤，气愤的不知道该怎样做出反应。
　　等白残回过神来，须臾已经跑出学校了！
　　须臾坐上一辆公交车，没有目的，就是看着车窗外人来人往，店铺里人庭若市和冷冷清清，她开始在想，原来，喜欢一个错的人是连性别都是错的，什么都是错的！
　　白残握一握闻人雅的手去追须臾，怕须臾出什么事，拦上一辆车追赶须臾的公交车，眼见着须臾在轻轨站下车，直接上轻轨去了，白残眼看着就要追上须臾的时候，须臾上的那趟轻轨门关上。白残不想等下一趟轻轨，直接用花藤缠绕托着自己去追赶须臾的那趟轻轨。于是江城人民便见到了一个奇观，轻轨的要加上迅速生长着蔷薇花藤，缠绕着底下的基座，一路追赶飞驰的轻轨，在半空中一个少年被花藤缠绕着在前行，如果眼力比较好的还能看清少年的面貌，俊秀得很，眉眼间不似凡夫俗子。
　　须于车厢内，之间窗外开始花藤，车身外面似乎正被花藤包裹，如果有上帝视角，疾驰的轻轨就像是一条逃逸的长蛇，花藤就是紧紧追赶的一条条寄生的蛔虫，列车逃无可逃只能飞速逃离拜托被缠绕的危险。
　　须臾趴在窗边往外看，轻轨转弯的时候，须臾看到白残在后面被花藤托举着像是一条有蔷薇花藤组成的蛇头……须臾第一次见识到白残爆发的威力，原来小白从来不是小白！
　　最终，在到达下一站的时候，须臾在站台上仰望着空中的白残，想着，这个是我捡回来还日久生出他妈叫做情的东西的妖怪啊？！
　　白残伸出手，须臾犹豫了一下将手放在他的掌心。
　　“我是不是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