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要争宠》stellaakong

14、太后要添宫养女？

　　蒙兀滋乱，龙体抱恙，流寇四起，内乱外忧接踵而来，即使是皇后千秋，大家也不敢尽欢。

　　也萨初进宫，皇室宗室徐王两家全部态度不明，大家都小心翼翼，不敢凑上前去。身边都是差不多品位的后妃，个个都眼观鼻鼻观心，不敢说话。

　　宫中的奴才都知道王皇后的性子，先把也萨安排在不起眼的角落，想不到既没有再宣也萨，亦未有在方姑姑这里下手。少了应酬，一场宴会剩下吃吃喝喝，倒落得轻鬆。

　　千秋一过，宫裡就传出太后选宫养女的消息。

　　两个皇子还年幼，又有李缨缨等养在宫中的贵女，突然定下皇子妃说不过去，大家都猜是要添宫养女。

　　太后连续召见了几个贵女，接下来许多诰命夫人都纷纷带着家族嫡女进宫。

　　皇后的赏赐隔天就派了下来，方姑姑抹了一把汗。王皇后是当年顶尖尖的贵女，一出生就见证琅琊王氏的辉煌，十三岁入宫掌管后宫中馈，一路要风得风。所以比起先皇后，这一位行事真算是......总之也萨不得皇后娘娘的心，不单是永和宫，恐怕储秀宫中的人都会被波及。

　　赏赐落下来总是好的，接下来就是要仔细安置。

　　皇家赏赐不似常物，丢了破了都是大事。以前就有一个大臣被暂贬，他的夫人听到消息一气之下摔破了先皇御赐的玉如意，偏偏给锦衣卫看到。结果从此三年一贬，再也不用回京。

　　方姑姑仔细对着单子，一共十二件，宫里这阵子都避奢，已算是很不错。鎏金桃花头面一套，金镯子一双、翠玉流云簪一对、上品素纱三匹......看份量用料，确是按昭容品位来配的。方姑姑清楚，东西绝对要比宫里养着的小贵女次两等。

　　桃花头面和金镯的款式太过成熟，都隐约有葡萄缠枝的花纹，小娘子不能随便戴，都得当嫁妆仔细收好。也萨气质太寡淡超尘，戴玉能添几分温婉，翠玉流云簪除大了点外很不错，也萨较同年女孩长得快，看起来有十二三岁，也应该能插簪。至于素纱，则分别是莲色、橘红、浅蓝色，压边花纹是蝶花鸟一类。颜色鲜豔，风格偏华美，也萨五官突出若楼兰美人，穿上只怕是更显美豔。若是放在前唐还好，大申早以素雅为美，女子爱穿浅浅淡淡，偏青白的颜色，绣花只用上压脚和袍边。

　　方姑姑拈着单子，想着用素纱做些什麽简单大方的款式，这些都是比较麻烦贵重的物品，处理好这些，其他的仔细收好即可。

　　想来想去，方姑姑索性抱了纱去寻也萨，主僕三人就在房中量身。

　　橘红色的最花俏棘手，一披上身就显得也萨的小脸病态般的苍白。方姑姑往小脸抹了一把口脂，又觉得红唇雪肤花衣裳，过于冶豔。

　　这个时候内务府的人来了，方姑姑一天对单子下来没有发现什麽不妥，便取了单子出去招待。

　　宫里的赏赐处理不好可大可小，内务府通常都会来问一声。

　　也萨拉着肩上的锦，走到全身铜镜前。杜若好像没有反应过来，一不小心锦匹便直直跌在地上，滚出一个红布包裹。

　　红布包卷在素纱里头，颜色又相近，颇难教人发现。打开来是一双橘红雀首斜头晚下高底绣鞋，雀首连上的鞋尖都是用同一匹橘纱，配成一套。

　　送鞋不吉利，通常是不记落单子又送得隐晦，包在素纱里倒也是个办法。

　　杜若捡起绣鞋，雀首做了可爱的喜鹊，两颗小巧的珍珠点了雀眼，鞋子两侧面用青锦勾银丝画了双翼，后高跟则是青花落梅方瓷，俏皮又不失大方。杜若仔细翻着其他两匹素纱，都发现配好的晚下高底绣鞋。

　　「唉呀？瞧奴婢忙着看吉祥的好纱乱了姑姑，忘了试添福的鞋。」手还捧着绣鞋，杜若咬嘴唇的模样不知所措。也萨十岁，杜若已经十三，但也萨高挑，五官显眼出众，真是怎麽看两人的年纪都该掉过来才是。

　　「就在这儿试吧，姑姑正忙着，不必劳烦。」也萨像一脉暖泉。

　　杜若咬咬牙，拿出一篮针线绣具，道：「奴婢虽然愚笨，幸得内务府的姑姑姐姐好心教过一些针线功夫。主子若是不嫌弃，一个指尖的差距改起来应是不难。」

　　杜若是内务府出身，今个儿来的正是内务府的人，怪不得如此紧张。

　　也萨正想答话，杜若又抢着说：「若是奴婢手笨做不好，也是可以随时拆掉，一个针孔不留的。」也萨点点头，不见异色。

　　分例送来的鞋都不合也萨的一双天足，尖头短圆高厚，怎麽都不合适。这赐下来的绣鞋名「晚下」，前底尖平，足弓斜上凌空，后底则用拳头大小的瓷砖垫高。看起来没有比那些小脚鞋长多少，但一套上脚居然也能凑合。杜若仔细磨好鞋内的皮角，收好零碎的线头，又珍而重之地收好，这才鬆了口气。

　　杜若和方姑姑都没有在绣房待过，其他的尚可算不上精，但做鞋是不能的，这一下子得了三对好绣鞋确是教人省心。

　　方姑姑还没有回来。内务府的人还未走，杜若不愿意离开房间，便拉着也萨坐到妆檯前要试妆。

　　「主子只坐好，奴婢做鞋确是不精，梳头抹粉的手倒是巧，还挣过小秀女的金锞子呢！」杜若很有些得意，声音不知是紧张还是兴奋像初飞的燕子般高扬而紧绷。杜若觉得小主子有老成持重的气派，梳丫髻总有一股彆扭，便试类似百合髻的双鬟。方姑姑抹的红胭还在，杜若本想在额头鼻子上敷些妆粉，但看到也萨本已苍白得吓人的皮肤就省去这事。这阵子贵女都流行八字柳叶眉，也萨的眉长而尖平，要画的话一定要刮眉，于是就只剩下眼妆可以试着玩。别人通常都不画眼睛的，但杜若发现画了会精神很多，显得娇俏可人，很多小娘子都喜欢的。

　　门外传来一阵敲门声，杜若本来就怕在内务府的人面前失礼，一紧张连香膏盒也差点拿不稳。

　　「奴婢是桂花宫的人，来替李小主送珍珠耳坠子呢。」

　　好无规矩的人，永和宫人手虽然不多，但也不能就这样入后房吧。杜若看了一眼也萨，还是温温软软的模样，一丝情绪不露。

　　「李小主在皇后娘娘那处得了些上好的珍珠耳坠，惦记着悠小主，这就让奴婢送来。」小丫鬟把两对纯白珍珠耳坠摆在茶几，主僕两人换了在外房见客，也萨坐在小榻上兀自泡茶，两个丫鬟站在榻边。

　　也萨谢过，就让杜若将妆盒取来要回礼。小丫鬟瞪大眼，露出甜甜的笑容，道：「悠小主知礼有仪，李小主都赞不绝口的。这两天小主儿在桂花宫都时常不经意提起，这得了好东西，第一件事就是分来永和宫。」

　　「李小姐活泼可爱，是悠甯头一个在京城认识的小娘子，这回礼定要亲自送过去的。」小纸窗安抚了外头嚣张跋扈的阳光，映落满房温柔，也萨跪坐在茶盘前，侧脸越显柔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