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东北联邦（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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拉德镇为了集资提供政府硬性规定的物资，把所有居民家的金属，铁钉，首饰，烛台，都积攒起来运出去大炼一通，穿着破衣旧鞋的人在街上走来走去，呼声阵阵，然而大使馆的上等人们说，我们地界里的狗比你们地界上的人高贵不止一筹。他们优雅的钢琴声打铁的铁匠听不太清，他们也从不出去，怕枪炮的火星子崩上了他们的得体的西装礼服。
打铁声日夜不绝地在小镇里回响着，铁锤吹打在破烂的铜铁上，捶打在走火的机关枪和哑火的手雷上，捶打在一具具血肉模糊的□□上，打铁匠的头上是油腻腻的汗珠，脏手接过儿子的孀妇递过来的水壶——咕噜噜！灌上一大口。
正喝着，破门帘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这在铁匠肮脏的小铺子里是件稀奇事，铁匠按照士兵的吩咐打铁，士兵搜刮走了所有人家积攒的贵重金属和首饰，就连老婆婆出嫁时手上的银镯子都没有放过，更没有人愿意拉下脸子屈尊来这里转悠，除非是为了给和他的儿媳一通羞辱。
孀妇小林凝神听着，马上，从后院走出来两个和铁匠一样肮脏又结实的大汉，那是她的两个哥哥，他们一路脸上有种狰狞的平静，早已经不复之前开战之前的惶惶然——都沾了血啊！小林不动声色地想着。
屋子里一片昏暗，只有打铁匠面前滚烫的铁发出赤红色的流光和迸溅的火星。破门帘被掀开，一个金发碧眼的青年走了进来。
青年长一张可爱的娃娃脸，穿着一身奇怪的衣服，露出一截结实的小腹，小林从没有见过这种服装布料和样式，这也正常，在拉德镇里，几乎所有人都穿一个款式的衣服，圆领子宽袖子，蓝色的，黑色的，或者灰色的，便于劳动也不怕脏，穷人直接赤裸着胸膛，富人才不吝啬昂贵的布料把自己包裹的严严实实，像是龟缩的茧，但是小林从出生到现在只见过两回那种漂亮衣服。她出嫁时也只穿了一套旧衣服。
两个大汉就站在逼仄地盘的正前，小林颤颤巍巍地拨开二哥哥粗壮的手臂，被瞪了一眼又吓得赶忙躲回去了，铁匠仿佛什么都没听见，没看见一般，叮！叮！叮！继续打着铁，大哥哥虎着脸粗声问那青年道：“外地人，来这里做什么？”
那个青年倒有一副好胆子，从从容容一派样子说道：“大哥，我是来找亲戚的，你知道镇上最富有的一户人家在哪里吗？”
大哥哥眼睛瞪的溜圆,上上下下打量他好几眼，向后面的二哥使了个眼色，把青年身后摇摇欲坠的门悄声关上了，问他：“打哪儿来的啊”
青年绝不是个农村寻亲戚的，单那干干净净的手指甲，一眼看上去价格不菲的衣料，在这小镇就能让人高看一眼。“我是从临市来的，就是那个刚刚被武装打击的波姆德里，我们家很久不和这边联系了，这次家里人都暂时在保护区，让我来这里找表哥，我母亲说他姐姐在这边有个孩子，就是我表哥，这几年不仅升了官，还发了一笔小财，是这边最有钱的，就让我来打听打听消息，看看能不能收留下我家的人，着不，等着这阵子事情过去再重新回市里。”
大哥沉默了一阵子，点点头，憨声响起：“行啊，小林正好没事儿，让她带你去吧。”
小林害臊地用手捋了捋自己干枯的褐色发梢，朝大哥点点头，温驯地像一头母鹿，示意男人跟随自己，向房子外面萧条的大街走过去了。
作者有话说
第16章 东北联邦（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