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三个臭皮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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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旋推开窗户，脸皱成一团。这雨，竟然还在下。
林源去出诊了，只剩她一人。用过早餐，林旋便缩在书房里看药书。才看了两行，突然记起顾子衿说的话。在心里盘算许久，终于下定决心。
星雨阁原本是酒肆，可价格昂贵，连一些达官显贵都颇是望而止步。林旋看见门
口站着的两个用鼻孔看人的店小二，有些犹豫。
“怎么，不进去？”宋明苏撑伞，从林旋身后绕过，径直走入星雨阁。
林旋愤懑的看着宋明苏挺得笔直的脊背，狠狠咒骂了他好几遍。
二楼雅间，四人面对面，气氛尴尬。
宋明苏对面林旋瞧着有些眼熟，猛的一想，才发现他便是那日在山路上策马的张狂少年。
“咦，你不是在深山里策马狂奔的纨绔子弟吗？”
张狂少年不答，反而盯着不停吸气的林旋两秒，讪笑道：“你很闷？”
林旋面色一红，小声解释，“这里香喷喷的，很好闻。”
她对面白衫男子解释温润地笑了笑，和气开口道：“这雅间里所有的木头都是紫檀，闻起来心旷神怡，很是能够舒缓疲劳。”
林旋一惊，又猛地吸了好几口气。真是，充满了腐败奢靡的味道啊。
张狂少年看见林旋的举动，不屑地撇嘴，“阿水，跟一个土包子解释那么多做什么。”
“你才是土包子！”
“呵！”张狂少年怪笑道；“小爷土？若论衣着品味，谁能比得过小爷？倒是你这个女人，胸部臀部扁平，腿也短，还不知道如何穿衣服。呸，举止猥琐，毫无形象。”
说人缺点能不能不要罗列出来？！“我弄死你！”
“小爷奉陪！”
宋明苏喝到：“青阳，莫要再吵。”
宋青阳缩了缩脖子，冷哼一声竟也不再嘲讽林旋。
“那块木牌是怎么到你手里的？”宋明苏锁着眉头，询问林旋。
林旋喝下一口茶便滔滔不绝地将顾子衿救她到把木牌给她，说得一清二楚。
宋青阳冷哼，“原以为姓顾的那小子品味不错，真是我失策了。”
徐水掩唇一笑，对宋青阳道：“阿青，你就别再编排林姑娘了。”又和颜悦色地对林旋道：“林姑娘别介意，阿青虽说嘴巴坏了一些，但并没有恶意。”
林旋看着徐水，老脸一红，声音像蚊子哼，“不碍事。”
宋明苏扭头对徐水使了个眼色，徐水微微一笑，对林旋柔声道：“星雨阁的乐妓唱的曲儿很是不错，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林旋偷瞟一眼宋明苏冒着冷气的脸，巴不得马上离开。徐水便拉着她左拐，推门走进雅间里另一个隔间。
宋明苏伸手端起面前的青花瓷杯，吹了口气，茶香在空中飘飘荡荡。
“三哥，我问过了方丈，他说了赛半仙的丈夫就在临安城。却并不告诉我是谁。父皇不过是捱着日子，咱可得抓紧了。”
宋明苏喝了一口茶，“临安城不大，我们加快些速度便是了。”
宋青阳点头，又道：“三哥，那个女人瞧见了我去东木寺？”。
宋明苏便将二人相遇之事告诉他，惹得宋青阳大笑：“或许就是你俩的缘分。”
“少开我玩笑。”
宋青阳咧嘴一笑，又沉声开口：“三哥，父皇的身子越发不好。他，似乎决定立储了。”
“秋水长天人过少，冷清清的落照，剩一树柳弯腰。”
细腻缠绵的女声伴随着二胡声穿透朱红色的窗户，在空中漂浮。连冰凉的空气也带了甜味，随时要凝成糖粒儿掉落。
林旋叼了一块枣泥糕在嘴里，含糊不清地同那女声一起哼起曲。
徐水细细咬下一快糕点，含笑望着林旋：“怎的，你也会唱吗？”
“那是！”林旋两口吞下糕点，拍拍胸脯朗声道：“我娘很会唱，我从小就是听着曲儿长大的。”
“你娘必也是个闲情雅致之人。”
林旋伸手拿起一块糕点送入嘴里，望着珠帘后隐约可见的妩媚乐妓沉默不语。
徐水只当她闷了，吩咐那乐妓：“拣一首欢喜一些的曲儿来唱，悲戚呜咽地的曲子，听得不好。”
二胡声戛然而止，一时间又响起欢快跳脱的声音。
林旋笑了笑：“多谢，不知道怎么称呼你。”
“林姑娘多大了？”
“十六岁。”
“哟，这可好了！”徐水的丹凤眼满含笑意，他拍手道：“我比你大，论理，你该叫我一声哥哥。”
林旋也不客气，笑眯眯道：“若不嫌弃，我自然也是乐意。”
雕花木门之外，宋明苏同宋青阳面对面。
“你方才所言，是端妃传来的消息？”
宋青阳望着宋明苏，迟疑了一会儿，开口道：“端妃娘娘说让你赶紧回宫去，恐是情况有变。”
宋明苏一根食指在桌上轻轻敲打，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出神。闭上眼凝神思虑一会儿，他扭过头对宋青阳开口：“或许，父皇会立大哥为太子。”
“不完全是。”宋青阳缓缓摆头，“听端妃的意思，父皇还有另外的人选。”
见宋明苏沉默，宋青阳搓了搓手，挑眉微笑：“三哥儿你心知肚明，所有兄弟里父皇最中意的便是你。老大不过是借着其生母先宣皇后的母族，才让朝中大臣们都纷纷举荐。且不谈老大腹中毫无经纬之才，单他这个人便胆小怕事惯了。可恨他母族周氏权倾朝野，竟连父皇也奈他不何。”
河东裴氏，赵郡李氏，京兆王氏、兰陵周氏、博陵崔氏、陇西李氏、宗室李氏乃大齐朝七大世家。七大世家助先皇帝覆灭前朝时屡立战功，一度荣极，权力极大。而今，皇帝为权收中央，世家大族才渐渐衰败下来。然，世族之首的兰陵周氏割据一方，私下养了许多精兵。皇帝惧怕，一时也无对策。
宋明苏冷冷一笑，幽深的眼睛没有一丁点光亮。“一荣俱荣，其母族自然要紧抓住唯一的血脉。”
宋青阳猛然想起一件事来，于是立即转了口安慰宋明苏道：“别担心，绛皇后虽无强大母族，却也笼络过不少新贵。她是你的养母，自然会助你。端妃让我们回宫，约莫要商量此事。”
“我即刻启程回宫。你同阿水仔细那顾子衿。上回他从我这盗走兵符，又将它赠给林旋，我实在不懂是何用意。”
“也着实是多亏了端妃。”
宋明苏皱眉，“我原不想让她插手此事，于她，我实在是愧疚。”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宋青阳拍拍他的肩膀。
林旋从隔间内推门出来，只见雅间中央的青铜鼎正悠悠燃着烟，空无一人。
徐水笑道：“大约有急事去了。我请你听的曲儿，可还满意？”
林旋摸着下吧，杏核眼眨巴眨巴，笑道；“很是不错，可还是差了些。”
“哦？你且说说。”
“依我见所见，”林旋摇摇头，紧盯着徐水漂亮的脸看：“那唱曲儿的还没有徐大哥长得美。”
徐水一怔，掩面而笑：“多谢夸奖。”
离开星雨阁，徐水执意安排了马车将林旋回家。车轮子还未滚动多远，林旋便该下车。目送精美的四轮马车远去，林旋至咂舌。暗道那徐水品行相貌皆为极品，身世必也不凡。又想起宋明苏同宋青阳二人，抓了抓脑袋，有些猜不透。
“林丫头！大早上哪儿去了？嗯？”林源双手抱肩，倚在门前的柱子上，笑吟吟地望着林旋。
林旋瞪着她爹，“此次出诊，这样快就回来了？”
“咳！你爹爹我可是神医，开个药方子给他，保准药到病除。”林源长臂一伸，搂过自家闺女往家走。
“方才我见你从一辆马车上下来，谁送你回来的？”
林旋冷哼两声，推开林源的手臂，义正言辞得说道：“朋友呗。不过，老林你不知道吗？你女儿的魅力很大的。”
“嘻嘻嘻！”林源故意捂嘴假笑，“是的呢！你除了脸不好看，其他的都还凑合。”
林旋瞟了一眼自家亲爹，尴尬非常。
“得！谢谢您！”
“对了。”林源掀起衣摆，一屁股落在正厅的椅子上，不紧不慢地开口道：“前几日施大人登门拜访，你怎么老躲着人啊。”
林旋坐在林源对面，敲着二郎腿，瞪着对方：“又不是我请人家来的，为什么要见他。”
“哟，架子端得挺大的嘛。”
“没办法，我爹宠的！”
“滚滚滚。”
享受着鲜有的斗嘴成功，林旋心情很好的滚回房间。她盘腿坐在窗前，望着天空秋日的阳光并不暖，却使天空比平日多了一些颜色，更加明媚。
“布谷~”一声鸟叫冷不丁传入林旋耳里。
她家没有杜鹃鸟，林旋好奇得站起来，伸着大半个身体到窗子外边。
“妈呀！”
一颗脑袋猛地往下一坠，吓了林旋往后一弹。
林旋年了两句佛，壮着胆子往前走，端详着那颗被头发挡住的人头。青天白日的，怎么会闹鬼！
那颗人头高声大笑起来，开口说话：“怎么，想装作不认识我？”
林旋一愣，强吸几口冷气，身后惊出一身汗，颤声道：“顾子衿！”
作者有话说
第4章 三个臭皮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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