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幻·胥》花筱柒

10、ｃｈａｐｔｅｒ８ 求幻

　　是幻境，不是梦境吗？
　　终究，还是没有逃得过吗？
　　房间外月光皎皎，房间内烛火森森。空气中弥漫的依然是苦而清冽的甘松香，阿若说过的，那是她喜欢的味道。面前是一膝平矮几，阿若坐于我的对面。
　　“阿若，你可知，这幻与梦的区别？”所谓的梦是虚中虚，所谓的幻则是实中虚。“凌胥姐姐，我知道的。梦存在人的思想中，思想本就为虚体，所以这是梦不可成真的原因；而幻则不同，它依附于现实，改造于现实，由实生幻，幻中有实。”阿若笑盈盈地望着我此刻惊讶的面容，眸中烛火跃动，布满灵气。“姐姐不必如此吃惊，这悉数是梵空寺的住持对我讲的。”我听言又惊愕了一瞬，疏黎对她讲的，是不是多了些？
　　“你所说不错，我虽是铸幻师，可真正所铸的多为梦而并非幻，幻是比梦更高一级的虚空。这世间的人心中或多或少均有执念，若无从排解便会下意识地寻我为他们铸一个梦境。无论美梦噩梦，终究都是假的，翌日一早醒来谁还会对一个梦念念不忘呢？而你所求的幻境，却是把自己的想法凌驾于现实之上。换句话说，我要按你心中所想改变现实。铸幻不比铸梦，幻境一旦铸成，相关人的命格也会随之发生改变。命格之事原由天而定，我本无权更改，倘若定要逆天而行，则需求幻之人付出巨大的代价。如此，你也愿意吗？”
　　我本就带着特殊的目的来到阿若身边，却在听到那句毫无意外的“我愿意”之后心生不忍。终究，还是借我之手害了她吗？
　　“那好吧，既然你已经决定，那就告诉我吧，你想求一个什么样的幻境？”
　　“我想在哥哥和明月姐姐成亲那天，代替明月姐姐！”
　　我握着青花瓷杯的手抖了一抖，茶水滴在矮几上，好似谁无奈的泪。我震惊地瞧着阿若，想从她脸上瞪出一个窟窿继而确认她是不是在同我开玩笑。逆天而行不止，还枉顾伦常？幻凌胥啊幻凌胥，这次你助纣为虐的罪名可真真是坐实了呀！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我收起心中的小九九，不动声色地拂了洒落的水渍，轻咳了一声开口道:“你的意思是，你嫁给百里珩吗？他，他可是你哥哥呀！”
　　“是哥哥，但并非亲生。我倒是真心希望我们只是一对寻常的亲兄妹呢。”阿若看着我，目光哀伤，“凌胥姐姐神通广大，难道不能知晓过去发生的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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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送走了阿若，我对百里家的故事更加好奇，一时间没忍住，翻身跃上了屋顶。从墟鼎中取出璇玑瑶琴，盘膝而坐，抬眼所及墨色夜空，一轮明月洒落清辉，在地面映出树影斑驳。阿若说的不错，我会弹琴，不过这琴声并非只能用于养性静心，还可以将昔日之景呈现于眼前，亦或者奏一控制心魔的乐曲，杀人于无形。
　　了解了过往的我才知晓，百里珩与百里若，如此相似的名字，相差的，又岂止是一个曾经……

作者有话说

　　之后的几章均为回忆性章节，意在交代抚远将军百里巡的死因和珩若之间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