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梅煮九》未渡

2、入他心

　　是夜，镇国公府
　　“公主，老爷被陛下留在宫里，派人来说一声今晚不回来了，公主不必等了。”
　　“知道了。”顺仪公主替两个小小团子掖了掖被角，又转过身来捏了捏睡在旁边的小团子萧亦然才收手道:“我们去外间，我有话问你。”
　　顺仪长公主的贴身嬷嬷跟在她身后顺便提她把门关好。
　　顺仪长公主自顾自的走到塌上坐下，嬷嬷替他倒了一杯茶顺仪长公主摆摆手“等会就要睡了，不喝了”
　　嬷嬷退后一步请罪“是奴婢考虑不周，公主恕罪。”顺仪长公主拦了下来，“不是你的错。”
　　而后顺仪长公主拿起茶杯把玩道“你说安颜为何将亦然留在这里？”
　　安颜，就是付安颜，付太师嫡长女，四年前陛下亲自
　　给萧远和安颜赐的婚，谁料新婚第二天萧远就消失不见，再次得到萧远的消息时人已在千里之外。
　　嬷嬷知晓顺仪长公主最是重情之人，而这付安颜又是她自幼玩到大的闺中好友，顺仪长公主自然是担心的。
　　“不知公主可曾听说萧远将军不日便要回京？”
　　“自然知晓。”
　　可是这同亦然留在镇国公府有何关连，莫不是萧远将军还不知道萧亦然的存在，虽说萧远将军一走就是四年，但也不会消息封闭到不知道自己有个孩子吧。
　　“公主你当知晓，萧夫人最是疼爱孩子，她如此坐法定然同萧小少爷有关，若是能让萧夫人做出这等决定想必是被想必是被萧将军给逼急了”
　　嬷嬷微微一笑，颇有一种看好戏似的。
　　顺仪长公主好似明白了。
　　萧远将军此次回来是禀报北疆情况的，待不了几日便会返回北疆，但是，纵使孩子放在镇国公府，若是萧远将军有心他也是能见到亦然的。
　　付安颜怕是还在气这些年萧远将军的所作所为故意落落他的面子吧。
　　此时将军府后院惜宁院
　　“夫人，将军不日就要回来了，是否需要奴婢去准备些什么？”今个早晨将军便派人前来传信，不过那时夫人正在镇国公府，故现在秋笙才来通报。
　　“左右将军再府上也呆不了几日，你们看着办吧”
　　“奴婢下去准备。”说着便退了下去。
　　而后秋笙又想了想道“那少爷那里？将军回来后若是见不到少爷……”毕竟少爷出世时老爷不在家，如今过去三四年了，除了必要的书信，老爷是逢年过节也未曾回来过……
　　“将军回来前接回来便是，不过是在公主府上住两日罢了，此事将军回来后就不必一一禀告了。”
　　“奴婢知晓，奴婢告退。”
　　见到秋笙从屋里退出来早已守在们边的冬笙便迎了上来，“夫人怎么说？”
　　“自个看着办。”
　　秋笙冬笙相视一望，不由纷纷摇了摇头，但她们只是一个下人，也不能说什么不是吗……
　　夫人和将军成亲已有四年，这么多年，将军一直在外征战沙场，除了新婚之时圆过房之外，不说同床，就连面也未曾见过，除了必要书信从未曾提过回京探亲，将军府的人皆知夫人不受将军宠爱，但是至今将军府里也未曾有一个侍妾，不说侍妾连通房也没有，老夫人早在老将军战死沙场时便随着自刎与庭院中了，所以将军府至今也只有一位女主人。
　　翌日清晨，公主府
　　阳光透过纸窗撒在屋内，一个小小的团子缩成一团，躺在床上，时不时吐着泡泡，偶尔还翻一个身，显得煞是可爱。
　　小团子的身旁还有两个摇篮，里面有各有两个小小的团子，只是不知道其中一个小小团子做梦梦到什么突然嘴巴一扁，眉毛一皱，哇几一声哭了，这一哭同时也吵醒了正在睡觉的另外两个团子。
　　嬷嬷快步推开门走了进来轻声细语的哄着俩小小团子顾流商和顾流瑜。
　　“怎么，今天怎么醒这么早，莫不是饿了？”顺仪长公主不过片刻也到了。
　　“可能是饿了，我带两位小主子下去喂喂。”
　　“嗯”顺仪公主逗了逗两个小小团子才放行转过身来问着萧亦然道“亦然饿不饿，跟顾姨姨去用早饭好不好。”
　　小团子萧亦然煞有其事的点点头。
　　“带小小少爷去大堂，将萧小少爷平日里爱吃的玩意儿都端上来。”
　　“是。”
　　大堂内餐桌上一大一小两个人正用着餐。
　　“亦然有没有什么想吃的，告诉姨姨，姨姨让嬷嬷给你弄。”
　　小团子萧亦然摇摇头一本正经道“阿娘说不可以挑食，这样就很好了。”
　　“你阿娘把你教的很好。”顺仪长公主笑了笑，替小团子盛了一碗小米粥推给他，试意他尝尝。
　　“那亦然有没有想过阿爹？”顺仪长公主不经意的问道。
　　“阿爹，那是什么？我从小到大只有阿娘，没有阿爹。”小团子萧亦然低头扒拉这小米粥，很是无所谓道，只是眉目间还有着几分黯然，看起来这个小鬼并不是完全不在意，只是在没有阿爹的情况下，他学会了隐藏和伪装。
　　“亦然，你爹爹要回来了，想不想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小团子萧亦然没有回答，只是一声不吭的扒拉小米粥。
　　顺仪长公主叹了口气道:“等下我们去找弟弟妹妹玩好不好。”
　　小团子萧亦然眼睛一亮，点点头。
　　阳光撒在屋内，三个小团子坐在一起，远远的望去很是和谐，只是走近却是让人啼笑皆非。
　　只见龙凤胎哥哥顾流瑜一只手扯着妹妹顾流商的腿，一只手在半空中挥舞，而妹妹顾流商直接“啪”的一声用手去拍哥哥顾流瑜那只抓着她腿的手。
　　嗯？拍不掉，没关系，再拍。而萧亦然则在旁边看着好戏，嘴里还不停嘀咕着“弟弟笨，妹妹笨。”时不时高兴了还拍拍手。
　　几日后……
　　镇国公府内
　　“既然今个萧将军回府，我这个做姐姐的自然不能给安颜扯后腿，嗯，自阿瑜阿商满月之后本宫还未曾进宫谢恩，不若就就今日吧。”顺仪长公主笑着道，只是那笑容却是令人毛骨悚然，定是不安好心的。
　　“奴婢这就去准备。”
　　马车缓缓驶，同刚刚自皇宫出来的萧远正好插肩而过……
　　“刚才那辆马车可是镇国公府的？”一身黑衣的男子问道。
　　“回将军，正是镇国公的，车上之人真是镇国公夫人，顺仪长公主。”
　　男子点点头，不再说话，闭上眼，又陷入了沉思……
　　皇宫
　　“长公主，皇上宣您觐见。”说这话的人声音略显刺耳，抬头一看只见一身穿青灰色太监服的小公公弯着腰不言苟笑的对着顺仪长公主道。
　　顺仪长公主点点头“有劳大福子公公。”
　　嗯，之所以叫大福子公公，是因为皇后娘娘那里也有一个福公公，为了区别开来，皇上这里就叫大福子公公，皇后那里自然就是小福子公公。
　　“臣妹顺仪见过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顺仪微微抬头，只见身穿明黄色的皇兄正在挥毫笔墨，听见声音并未抬头只道一句“顺仪，你过来。”
　　顺仪也是比较好奇皇兄在干嘛的，走过去一看，她的嫡嫡亲皇兄正在画一副泼墨江山社稷图。
　　“你看怎么样？”楚皇勾完最后一字搁下笔来问道。
　　“皇妹胸无点墨，可是看不懂皇兄的雅作。”顺仪略微羞愧道。
　　“你呀，罢了罢了，不为难你了。”楚皇无奈的摇了摇头笑笑。
　　“我的两个外甥呢？”
　　“在隔壁呢，大福子公公，烦请你去将那两个小的抱过来，对了，还有萧家的那个小的一并也弄过来。”
　　“萧家的？”楚皇疑惑。
　　“萧远将军的。”
　　………“你这丫头，怎么把他也弄过来了，不知道萧远将军今日回家？”
　　“知道啊。”顺仪长公主很是无辜的回了一句，我知道又怎么样，知道我也把萧家的小团子给弄过来，我气死他，叫他当年话都不留一句就拍拍屁股走人。
　　“你呀，你，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等会让大福子送萧家的回去，你就老实一点。”楚皇很是无奈，碰上这么一个妹子你说怎么办，可怜的镇国公，要是得罪了自己这妹子肯定不好过，指不定天天睡书房。
　　“啊……啊，伊呀，啊，”两人正说着话呢，嬷嬷已从隔壁将两个小小团子抱了过来，只见两个小小团子伸着手，不停地挥舞着。
　　见到两个小小团子楚皇顿时就乐了“来，舅舅抱。”
　　小小团子眼睛转了转，伸出一只手扯了扯楚皇的衣角。
　　“小流商，给舅舅笑一个，舅舅有好东西给你。”楚皇伸手捏了捏顾流商的鼻子又捏了捏她的小脸，不过顾流商似乎感觉不舒服“啪”一爪子拍了下去。
　　楚皇愣了愣，而后哈哈大笑“顺仪，你家这宝贝女儿胆子不小啊，以后了不得，了不得。”
　　顺仪长公主笑眯眯道“承皇兄吉言。”
　　“这是萧远将军的孩子？”楚皇问道。
　　“正是呢，这孩子最是讨人喜欢。”顺仪长公主蹲下来摸摸萧亦然的头笑着说道。
　　“是吗？他叫什么？”
　　萧亦然看了看楚皇自己回答道“我叫萧亦然，今年三岁。”楚皇自己是没有孩子的，但是他却特别喜爱孩子。听着奶声奶气的小团子说话很是开心
　　“嗯，三岁了，你阿娘可有请夫子？”
　　在楚国三岁至七岁的上流世家都会请夫子为其启蒙，七岁以上就要去学院上学了。
　　萧亦然点点头。
　　“夫子有教《三字经》，《孝经》，《礼记》，还有好多好多。”萧亦然认真的掰着手指头再数。
　　“亦然听懂了吗？”
　　萧亦然摇摇头“但是我会背。”
　　“是吗，那你背一段孝经给朕听听。”
　　“好”
　　“仲尼居，曾子侍。子曰：“先王有至德要道，以顺天下，民用和睦，上下无怨。汝知之乎？”

　　曾子避席曰：“参不敏，何足以知之？”
　　子曰：“夫孝，德之本也，教之所由生也。复坐，吾语汝。”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敢毁伤，孝之始也。立身行道，扬名于后世，以显父母，孝之终也。夫孝，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立身。《大雅》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