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有一天我消失了（无限流）》千思不解

24、透骨之雅（二）

　　先不提薛习是用什么方式百度出这个结果的，华怀杰看了眼时间，差不多快四点了。

　　“管它是不是bug，我们差不多该回去了。”他将随手丢在身后长椅上的书包背起，还没来得及踏出一步，手机就开始震动了。

　　比他先走一步的邹辰和薛习，走了几步却没有听到华怀杰的脚步声，觉得有些奇怪，回头看，就发现华怀杰似乎在和什么人通话。

　　注意到邹辰和薛习又向他走了回来，华怀杰摁下了免提，居陵衍的声音清晰的从手机里传到邹辰他们耳中。

　　“你这种情况以前发生过一次，只是明面上没有记载。”居陵衍似乎在什么空间很大的地方，说话时还带着些回音，他应该是在翻阅什么纸质资料，多少还能听见纸张翻动的声音。

　　“大概在十年前，曾经有人遇到过类似的情况，不过不是发生在学校，而是发生在一个商场里。”

　　那是一份十年前的记录，提供这份记录的人在几个月后被人发现死在她所处城市的一座郊外别墅里。

　　当时接手这份资料和负责处理提供者死亡这件事的特殊事件调查行动组一队和二队负责人，一致决定将这份资料封存。

　　他们不清楚是不是这份资料为提供者带来了杀身之祸，如果将其上传至论坛，是不是会害死其余看到这份情报的人，他们不敢冒这风险。

　　在请示过局长后，他们将这份资料封存了，甚至没有告诉他们的继任者，也就是居陵衍和窦观，这份资料的存在，就在一次梦境中殉职了。

　　也许他们是想过要说的，却没有料到自己会那么简单的就死在这一如既往地梦境里，没有消失的一干二净，也没有死得轰轰烈烈，只是如同雨夹雪中的雪一般，来的悄无声息，去的也悄无声息。

　　“居队长，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要告诉我们？”邹辰在华怀杰身边坐下，他们三个人有预感通话会很长，就干脆在身后的长椅上坐下。

　　“杀害提供者的人已经死了，他也是被选中进入梦境的人。也许是仇家太多，他被人在梦境中杀死，又在回到现实后不久，发生了车祸，整个人瘫痪在床，几年前就在牢里病死了。”

　　听声音是窦观，为了方便翻阅资料，居陵衍开了免提，窦观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正好听见邹辰的话，就放下手里的资料，在居陵衍对面坐下。

　　“也死了？”薛习停下了手里搜索的动作，“和这份资料有关的人都死了，该不会这份资料有什么问题吧？”

　　“不，资料本身没有任何问题。”居陵衍回答道，“只是一份普通的资料，上面只写了提供者在那个梦境里遇到的一些事，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

　　“那他们为什么会死？”华怀杰问。

　　“根据调查，那个杀了提供者的人，本身就不是什么好人，现实中手上都有好几条人命，更不用说梦境里了，几乎他进入过的每个梦境里的人都被他杀得差不多了。”窦观回答道，毕竟最后抓住那个人的是一队，而这也在一队的管理范围内，因此资料相较于二队要全一些。

　　“那个梦境里到底发生了什么？”见话题渐渐偏离，邹辰赶忙问道。

　　居陵衍也意识到话题偏了，“资料上说，一开始他们也以为这是一个普通的梦境，但是很突然的，在他们进入商场后不久，突然有人开始不对劲了。”

　　“是像我看到的那样，呆呆的一动不动，特别渗人的看着人吗？”华怀杰说，那个场景，他真的回忆一次，就忍不住打一次寒颤。

　　“差不多，提供者有一个同行的伙伴，两个人依靠着商场的地形逃了很久，虽然没能活到最后，但也差不多看到了那个梦境的全过程。”

　　资料很长，真的要靠说的，恐怕要花好久，而且还不一定说的清楚。由于不能完完全全的外传，居陵衍和窦观只能把其中他们认为重要的部分，先告诉华怀杰他们，然后在明天华怀杰进入梦境前，想办法和他一起进去。

　　华怀杰他们回去时，薛奶奶已经和许弥坐在餐桌前了，桌上摆了几个华怀杰他们爱吃的菜，要是往常，他们肯定高兴的丢下书包就扑到餐桌前。

　　但今天，他们实在没什么心情，一个梦境只有三次机会，华怀杰已经浪费了一次，还有两次。十年前的资料里只记载了他们看到这仿佛丧尸来袭的场景，只记载了他们怎么躲过去的，之后这个梦境是怎么结束的，他们根本不知道。

　　如果是相同的背景，他们或许还能套用那份资料里的经验，说不定还能靠躲的，熬到那个梦境被解决。

　　可现在这个梦境的背景是学校，即使他们再怎么熟悉市二大，也没办法做到一边逃跑，一边想办法结束梦境。

　　下一次梦境是明天，什么时候开始，是早上，是中午，是晚上，他们并不知道，想不出解决办法，现在他们可没心情吃饭。

　　见他们一个个垂着脑袋，坐在桌边也不动筷，薛奶奶便搁下筷子，问起他们今天是遇到什么事了。

　　华怀杰他们不回答，直摇头，薛奶奶见问不出，只得暂时作罢，给他们夹了些菜，就催促他们先吃饭。

　　一顿饭也没吃几口，三个人就不吃了，薛奶奶看了一眼身边的许弥，同样是吃了几口就不吃了，叹了口气，把桌上的菜都收拾了放进冰箱。

　　“你们一个个的，今天都是怎么了？”薛奶奶收拾好桌子，又坐了回来。

　　薛奶奶还记得下午许弥回来时，也是一样的满脸不高兴，问她也不回答，只是团在沙发上看着电视一言不发。

　　她虽然曾经是老师，当年也确实接触了不少和他们一般年纪的孩子，但几十年过去，她也老了，一批又一批的孩子出生，她早已与现在的孩子有了代沟。

　　见几个孩子还是一副一言不发的样子，薛奶奶就知道今天是问不出来了，起身去厨房里拿了几个花卷，一人手里塞了一个。

　　“本来是想给你们当点心的，但你们今天回来太晚了，要是晚上饿了，就吃吧，好歹也能充充饥。”薛奶奶又把视线转到华怀杰和邹辰身上，“今天晚上你们就在这里住吧，就住薛习房间，我看过了，你们家今天晚上没人。”

　　既然薛奶奶这么说，而他们又确实担心华怀杰在他们不知道的时候独自进入梦境，点了点头，拿上几个花卷，他们提着书包进了薛习的房间。

　　因为担心会在半夜进入梦境，他们在薛奶奶睡着后不久，就去门口把自己的鞋子带进了房间里。

　　时间缓缓流向十二点，伴随着客厅里时钟的咔哒声，倚在床边的华怀杰他们三人同时失去意识。再一次恢复意识，出现在眼前的便是熟悉的沙坑。

　　华怀杰捂着头从地上爬起来，来不及确认周围有没有丧尸，他立刻站起寻找起邹辰他们的身影。

　　据邹辰所说，如果两个同样进入过梦境的人在进入梦境前有肢体接触，那么有很大的可能会一起进入同一个梦境。

　　果然，在离他不远处的篮球场上，邹辰和薛习就靠坐在篮球架下，在他差不多走到篮球场时，邹辰和薛习正好醒来，三人趁着周围还没有丧尸，迅速商量起对策。

　　也许是因为之前商量对策时花了些时间，他们到的时候，校门口已经没有什么人了。

　　那个轮椅上的女人不知是这一次没有在校门口进入，还是已经先一步进入校园内。校门口还剩的那些人里，由于已经是半夜了，很多人都换了衣服，没办法从衣服上辨认，只有那杂毛青年和老太太现在还能认出。

　　虽然心知他们上一次会攻击自己，纯属是变成了丧尸，但那依旧改变不了华怀杰看到他们，会有一种心跳加速，想要逃跑的冲动。

　　“小伙子！”华怀杰没想到自己把校服换了还能被认出来，只能停下想要逃跑的脚步，带着邹辰和薛习走到老太太身边。

　　老太太看起来还记得之前在校门口遇到的事，她和杂毛青年都站在校门内的花坛边。这一次校门外的树上倒是没有挂着人了，应该是除了他们，就没有新人加入了。

　　杂毛青年没有换衣服，走进了还有一股烟和酒的味道，华怀杰猜他估计是在和朋友通宵聚会的时候被拉进来的。

　　老太太倒是换了衣服，一身睡衣，脚上穿着拖鞋，看时间，也许是在她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被拉进来的。

　　两人都是新人，大部分老手其实都不太愿意带新人，第一新人容易触犯梦境规则，第二这样会拖慢他们解决梦境的速度。

　　不过华怀杰他们都算不上老手，即使是早几个月就进入梦境的邹辰，其实也是近几次才勉强做到在保证自己活着的同时，找到梦境里的线索，自然也谈不上什么老手。

　　虽然带上杂毛青年和老太太有一定几率会像华怀杰那样被变成丧尸的他们袭击，但同样的，他们也不能见死不救。虽不能保证他们一定能活到最后，但至少不会死在现在。

　　华怀杰暂时没有在他们身上感觉到什么渗人的感觉，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不过也没有放松警惕。在一番对话后，华怀杰注意到，似乎他们对上一个梦境的记忆就截止在他们进入校门后。华怀杰拜托杂毛青年扶着老太太，在这之后，他们就什么也不记得了。

　　‘也就是说，从我扶着老太太到进入到安保室的这段距离中，老太太和这个染着杂毛的人就已经变成丧尸了！’

　　华怀杰越想，心里越是发毛，但很快他又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如果在这之前他们都没有发生变化，那为什么在遇到他后，却会在那短短的几分钟里，迅速变成丧尸？是他身上有什么东西，还是有什么他没注意的事在那几分钟内发生了。

　　但他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对着邹辰使了个眼色，邹辰了然的留下薛习应对杂毛青年和老太太，自己则走到华怀杰身边。

　　两人背过身，华怀杰迅速将自己的猜测告诉邹辰，视线隐蔽的看了一眼杂毛青年和老太太，邹辰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