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Chapter.2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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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佩家族是这个帝国的顶级豪门，从军队到行政部门都有卡佩家族成员活动的身影。
曾有一位城主大人酒后失言：“是卡佩撑起了一半的兰卡斯特，圣庭撑起了另一半。”而这句话里丝毫没有出现皇帝陛下的身影。据当时在场的人说，城主大人当时手里拿的酒实在是太烈了。
而卡佩家族的当代家主格林顿虽然已经愈来愈深居简出过起了养老生活，看似远离了权力核心，但却是关键时刻谁也不容忽视、能一语定乾坤的存在。
文同殊此时要见的就是这样一位老人，他虽是文同殊这个身体的外公，更重要的身份是一个站在权力顶峰的男人。
文同殊上辈子没见过太多的大人物，这辈子见到的一个奥瑞利安是个时而严肃时而不正经的，而另一个大人物以撒却始终将他谦和优雅的一面展现给文同殊。总结起来，文同殊还没有遇到过真正施放出上位者气场的人物，格林顿·卡佩是第一个。
老家主的书房没有多少浮华的装饰，干练、整洁，文同殊在这里看到了好几本帝国官方出版的军事书籍和政治经济类书籍。文同殊甚至看到了一本最近在帝国很流行的诗集《庸见》，这本暗中讽刺权贵的书出自一个流浪的吟游诗人之手，由几千行的叙事长诗组成，却不知为何被不少贵族兴致勃勃的收藏，就连卡佩家主的书桌上也摆了一本。
难道贵族都是M倾向的人吗？文同殊心里有些恶意的想着。
“坐吧。”格林顿示意他的外孙坐下。两人坐在书房一隅用于待客的地方，立刻有仆人送来茶和点心。
文同殊坐在沙发上，却没敢动面前的点心。万一说话的时候点心来不及咽下去，嘴里含着食物说话这也太难看了。
格林顿眯着有些老花的眼睛看着这个少年，虽没有刻意流露出什么气势但是文同殊还是老老实实的在他的目光下正襟危坐。格林顿对这一幕习以为常，家族里的晚辈看见他都是这副小心谨慎的模样。
接纳文同殊带来的好处是显而易见的，不仅仅是法圣，还有法圣背后的温莎家族。这个同样是帝国里的庞然大物的温莎家族与卡佩有一点交集，但不深厚。老家主希望能与温莎建立一定程度的友谊，比起法圣来他反而更看重这一点，一个豪门世家背后错综复杂的人情网络远比一个法圣能带给他的更多。
但更重要的是，格林顿的眼神柔和起来，这个少年是爱尔柏塔、他最心爱的女儿的孩子啊。
在双方有默契的沉默之后，格林顿开始问起了文同殊的学院生活，他不关心文同殊现在的法师等级，也不在意他未来的潜力，他此时就像一个真正慈祥和蔼的外公，在询问外孙过的开不开心。
这样的对话也迅速赢得文同殊的好感，尽管他清楚这不过是拉近距离的手段。
在双方都熟悉之后，格林顿问起了文同殊近来的打算。
文同殊也不瞒他：“完成埃兰纳的学业后我想先进行游历，积累一点见识。”
“哦？”格林顿状似随意的问起，“不打算在这里常住吗？”
“我说实话，您别生气。”文同殊笑着说。
在得到了老家主的保证后他才继续说：“我还没打算接受蓝色鸢尾花徽章。”
格林顿真的没生气，他善意的提醒他的外孙：“以后下注的时候，千万别把自己的赌注说出来。”
“我会注意的。”文同殊很谦逊的接受了建议。
“你该去见见你的母亲了，她一定很期待见你。”格林顿端起他的茶杯，这是送别的意思。
“好的外公，我走了。”文同殊很有礼貌的起身告辞。
文同殊离开后格林顿独自待在他的书房里，在这独处的时刻他的眼角的皱纹里满是笑意，刚刚那个孩子几乎是无意的一句外公让他心里涌起一股难言的慈爱。
文同殊在询问了仆人后顺利的来到了爱尔柏塔的闺房。爱尔柏塔已经准备好迎候他的到来了。比起之前在餐厅的打扮，此时她换了一身相对素雅的碎花百褶裙，美丽精致的脸上却不带任何表情的凝望着文同殊渐渐走近。
文同殊察觉到爱尔柏塔对他很冷淡，除了应有的礼数外没有更多的动作了。
文同殊单刀直入的问了：“您似乎不怎么喜欢我。”
“你是我的一个错误，我为什么要喜欢一个错误。”爱尔柏塔微微扬起她的下巴，就像所有贵族小姐那样傲慢的表示。
“也许对您来说，的确是这样的。”文同殊没有生气，或许是因为爱尔柏塔即使说出这样近乎无礼的话也依旧保持着柔和平静的声调，没有丝毫拔高嗓音的歇斯底里，这让文同殊对她增加了一丝好感。
“我知道你现在是个什么人。郁金香法师，法圣的弟子。”爱尔柏塔继续平静的叙述道，“因为你取得的这些成就，我的父亲才想要我嫁人，这样才能光明正大的迎回你。否则你永远只是一个私生子。”
“我很感激他的深思熟虑。”文同殊说道。
“15年前，我天真、单纯，有数不清的人朝我献殷勤。有的会每天带着玫瑰花来拜访我，有的会写下优美的抒情诗在我的楼下吟诵，还有的人为了我而决斗甚至丢下性命。”爱尔柏塔似乎在回忆往事，她的眼睛看着文同殊却又不像在看他，“我过了好一些荒唐的日子。”
文同殊不语，他清楚这些日子带来了什么。
“那些家伙，我一个都不想嫁。”爱尔柏塔继续说，“有谁能配得上我？就因为那个时候虚假的爱情蒙蔽了我的双眼，我的荒唐糊涂给了这些家伙堂而皇之进入卡斯特街的机会，我不能忍受。”
文同殊意识到这件事的本质就是他和格林顿的利益交换，无论是谁都没有考虑过爱尔柏塔的意愿，哪怕格林顿再爱女儿也忽视了这一点。想到这，文同殊不禁涌起了一阵同情。
“您为何不对您的父亲说明呢？”文同殊道，“您也知道，我帮不了您。”
爱尔柏塔用一双美丽忧伤的眼睛注视着他：“你可以的。只要你答应放弃蓝色鸢尾花徽章。”
“您的要求很无理。”文同殊看着她，不为所动，他的同情是有限的，“我是否放弃是我的决定。”
“你想要什么？”爱尔柏塔问道，她似乎想开出价码，随即她又叹息道，“我拿不出比鸢尾花徽章更贵重的东西了，你的选择是对的。”
“我没有说过我要接受鸢尾花。”文同殊迎着爱尔柏塔的诧异眼光，“我唯一能对您承诺的就是您的请求会列入我的考虑范围。”
爱尔柏塔眨了眨眼睛，看得出她不满意这个结果，但她还是说道：“我很感激。”
走出爱尔柏塔的房间，文同殊心情有些沉重。文同殊明白，在一个没有避孕措施的世界，爱情对女人的伤害要远远大于对男人的。从夏娃吞下禁果的那一刻起，就注定了男女之间的不公平。
也许爱尔柏塔对他很冷淡，但是文同殊不讨厌这个女人，甚至还有点同情和喜欢。
一个几乎和他差不多大的少年等候在外面，他身上穿着仆人的服饰。这就是卡佩家族安排给文同殊的贴身人员，几乎相当于他的私人管家。
“吉姆，我不是说过不用等我的吗？”
“很抱歉，少爷。”吉姆鞠躬致意，“我放心不下。”
文同殊没有再说话，从他旁边走了过去。这个名为吉姆的少年小心的走在文同殊身后。
文同殊有前世身为现代人的记忆，对于使唤仆人和被仆人伺候非常的不适应，他还不知道怎么和这个少年相处。文同殊不知所措的沉默给了吉姆错误的讯息，他以为这位新主人不满意他，所以行事愈发小心恭谨，这反而让文同殊更加的难以和他相处。
文同殊回到了为他准备的房间，很大很宽敞。由主卧、次卧、书房、会客厅、娱乐室和浴室组成，几乎就是一套公寓了。
文同殊带来的书籍已经被人放到了书房的架子上，他的手稿和羊皮卷还留在箱子里，没有人敢去动一个法师的私人研究物品。那间娱乐室已经被改造成了一间实验室，设备齐全且崭新，是特意为文同殊而准备的。
文同殊走进实验室，看到高高的玻璃柜子一直顶到了天花板，旁边还放着一架梯子。柜子里面装着的魔法材料让文同殊喜出望外，里面甚至有一些是只有在书中见过的东西，要知道埃兰纳学院对学生开放的资源非常吝啬，不少材料需要填写申请单经历一些复杂繁琐的手续才能领到。文同殊除非像安德烈那样变成小动物去偷窃，不然绝不可能弄来一星半点。
文同殊从玻璃柜前细细的看过，柜子里的每一个瓶子都被细致的贴了标签，好让文同殊清楚的知道它们是什么。
文同殊心里对卡佩家族的好感动再次上升，要他放弃这样的实验室是真的舍不得。
吉姆很听话的一直站在门口，没有打扰他的新主人。
文同殊突然来了点兴致，他对门口的少年招招手示意他过来。
待吉姆近前，文同殊问道：“有兴趣学习魔法吗？”
这个世界的魔法学习虽然号称不分贫富贵贱，但是无形的门槛还是很高。吉姆从未有过这种奢想，赶紧摇头。
“我需要一个魔法助理。”文同殊笑眯眯说道，“我觉得你很合适。”
吉姆犹豫了一下，他受到的所有的教育都告诉他要努力为主人分忧，所以他最终点了点头：“我愿意。”
文同殊心情愉悦，他终于找到了一个可行的突破口和这个少年相处，更重要的是他可以过一把当老师的瘾。
作者有话说
第21章 Chapter.20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