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Chapter.1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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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历526年
梵蒂冈狄斯圣庭信理部三大机构之一的Farol首席执政官在一次例行议会上被人当众拧下头颅。
在同僚们震惊或平静的目光中，满脸微笑的Farol次级执政官以撒洗干净染血的双手，然后亲自前往圣庭中枢向教务院首席国务卿阿诺德和圣庭教皇克莱门特二世递交辞呈。
对于Farol首席执政官之死，圣庭方面平静的接受了这一现实。
据悉，以撒在拧下首席执政官的脑袋前对他说的唯一一句话是：“Farol不是贵族手里的玩具。”
这成了霍恩海姆生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
一个月后，圣庭官方发布消息，批准了以撒辞去次级执政官的申请，同时任命他为Farol首席执政官。
以撒对此毫不意外。
一个新的黑暗巨头就此诞生了，更难得的是他还如此年轻。
在经过一系列的人事调动和私下里的杀戮后以撒终于牢牢握紧了手中的权利，身边跟着一只黑猫的男人的形象更是各方面都唯恐避之不及的恐怖阴影。
在将数位贵族老爷和主教阁下拖入信理部的异端审判厅后，以撒终于迎来了怒火中烧的贵族阶层的反扑。
一队法师加骑士的黄金组合，他们在刚刚进入Farol控制下的黄昏城堡的外围区域时就被发现，随后消息层层上报。
黄昏城堡的驻守人员不多，但是以撒亲自在这里。对方显然是事先得知以撒的行踪后再展开的进攻。
“需要派出亡灵部队吗？”一个骑兵队长询问新晋的首席执政官。
以撒予以否决：“这里不属于我的‘领袖庇护区’，放在平时或许没什么，现在嘛……有足够多的大人物巴不得我犯一点错误。”
即使知道不远的地方有一群盼望着得到他的悬赏的人，以撒还是保持着优雅和从容的风度。
图坦卡蒙在一旁打着滚，一团油光水滑的黑色毛球在华贵的亚述地毯上滚来滚去，奇异的让路过的不少人员的心安定下来。起码现在，这个兼具了可爱与凶残的小宠物是他们生命的有力保障。
一路势如破竹般冲到城堡门口的骑兵用一杆修长骑士枪挑起一具尸体，扔到了城堡门口。
已经有一小队骑兵前去迎战，看样子是全军覆没，其中一个可怜虫的尸体还被用骑士长-枪拖了一路，留下一道长长的绵延不断的血迹。
圣庭的信理部自成立起就以血腥残酷的形象示人，它何时受到过这种挑衅？
以撒站在城堡三楼的一扇窗前，望着马蹄践踏过的狼藉花园，那一条血迹在他眼中分外刺目。
“有人似乎忘记了，信理部是个什么样的地方。”以撒轻声说道，“没关系，他们会想起来的。”
图坦卡蒙蹲在以撒的肩头，默不作声。
以撒估计着这队骑兵的水准，除了领头的那位是大骑士之外其余的水平比较寒碜，以撒把目光重点锁定了那唯一一位大骑士。
被骑兵落在后面的法师队伍姗姗来迟，他们的胸口没有象征法师等级的徽章，但以撒猜测他们中等级最低的也是铜荆棘。图坦卡蒙转了一下耳朵，随即用它琥珀色的猫眼盯住了其中一个法师。
“你发现了一个正在吟唱禁咒的紫罗兰法师？”以撒露出微笑，伸出一根手指点在黑猫的额头，一个小型的只有在最晦涩黑暗的黑魔法书籍里才能找到的禁忌法阵绽放在以撒指尖。
一个巨大的黑影冲破了城堡的一扇窗户，如狮子扑入羊群中一般冲进了底下的法师队伍。
正在吟唱中的法师们猝不及防，他们没意料到有谁能突破前排的骑兵威胁到他们的安全。
法师的近战水平并非一般人想象中的那般不堪，但是显然这里没有谁能挡住成熟体状态的图坦卡蒙。
等到骑兵勒马回头支援的时候已经迟了，一个法师双目凸瞪直愣愣看向天空，他的脖子上正汩汩涌出鲜血。
周围的法师愣住了，这是他们中最强的一个紫罗兰法师。这个和同伴吹嘘了一路的家伙成了他们中第一个死去的人。
图坦卡蒙舔着胡须上的血珠，它此刻已经不是那只小巧可爱的黑猫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只体型巨大的如黑豹般的生物。
图坦卡蒙身上属于黑暗的气息让感知敏锐的法师们心生惧意，一百万的悬赏金和自己的命比起来哪个更重要呢？
以撒穿着Farol的暗红色制服出现在城堡门口。
“净化。”
执政官轻声吐出这个让无数人胆寒的词汇，随后光芒大作。
距离以撒最近的两名骑士还来不及举起骑士长-枪就被沐浴在这光芒之中，待光明退散，露出的是两俱鲜血淋漓的尸体。
“这不是‘净化’！”一个法师失声叫了起来，“我见过信理部的净化术！这不是！”
闻言，以撒唇角勾起：“的确不是。”
图坦卡蒙跳出骑士们的包围圈，溜得飞快。以撒如果要使用信理部的裁决术就必须避开图坦卡蒙，它知道该在什么时候撤退以免让它的主人不快。
此时已经夜幕低垂，图坦卡蒙黑色的毛皮很快融入黑色的夜色中。
“堕落。”
听到这个在信理部的裁决中很少出现的词汇，一部分见多识广的法师已经如坠冰窟。
信理部的裁决术的等级从低到高为净化、圣裁、堕落，后者只有信理部高层才有资格使用。因为见过的人极少，“堕落”成为了最为神秘也最为让人畏惧的裁决术。
一个更大范围的光柱拔地而起，洁白圣光中的执政官宛若神祗降世。
“执掌善与恶的神阿卜拉克萨斯说过‘堕落的源头是光明，终点则是黑暗’。”执政官轻声念出《启示录》里的一句话。
谁能比裁决黑暗的信理部更加黑暗呢？
待一切尘埃落定，执政官淡淡吩咐道：“把尸体都处理好吧。Farol的地下实验室需要重新建立，我们再也不能依赖‘龙巢’的产品。”
“喵”图坦卡蒙又恢复成了小黑猫的样子，滚到了以撒脚边。
“当然，我不是在说你。”以撒笑着弯腰抱起黑猫，“‘龙巢’的其他产品怎么比得上你？”
信理部的中枢机构名义上是异端审判厅，不少犯了异端罪后的人都会被信理部成员拖入这个地方。因而审判厅是上至贵族下至平民甚至神职人员也非常畏惧的地方。
但事实上信理部的权力被一分为三，灯塔、龙巢、牧羊人是信理部的三大机构，这三大机构以其首席执政官的直辖领地为中枢，审判厅则是三大机构的公共设施。
所谓的直辖领地就是“领袖庇护区”，首席执政官在此区域拥有非常强的独立性，玩点黑魔法之类的别人是无权干涉的。
在黄昏城堡活动了一下筋骨的执政官回到了他的直辖区。
这里位于兰卡斯特帝国东部，发达的经济带来了放纵的享乐。理论上只要一个贵族在礼拜日出席了娱乐场所就可以被判为异端罪，因此这片繁华之地就像一个丰腴的妓-女，随时可以让新任黑暗巨头为所欲为。
这里的贵族们该祈祷了。
“大人，这是您离去期间各分支机构提交上来的报告。”说话的人叫兰斯洛特，是以撒上位后提拔上来的次级执政官。
以撒接过来后随手一翻，很满意的看到他在处决过不少人后所有下属都落实了他要求的报告标准格式，里面没有华而不实的贵族式修辞，也没有吟游诗人的浪漫表达，一切都严密、规整、精确。
“还有什么事吗？”
“呃……是关于您个人的。”兰斯洛特斟酌着用词，他没法不小心，他和以撒都是被自己的上司青睐、信任乃至被提拔到次级执政官这个位置上的人，不同的是以撒最后杀死了自己的上司。兰斯洛特很担心以撒会注意到这些相似点，然后注意到那唯一不同的一点。
以撒倒没想那么多，“什么事？”他问。
“您在官方认证的各项职业等级……以您的地位来说都过低了些。”兰斯洛特突然发现他的用词太不委婉了，“如果能体现您的真实水平，这几次裁决行动受到的阻力就不会那么大。”
“我以为我的履历已经足够震慑不自量力的人了。”以撒饶有兴致的说道。
“是的。但是您要知道，阴谋无处不在，唯有职业认证造假的可能性小点。”兰斯洛特说道。
“你说的有点道理。”以撒点头，“好吧我会采纳的。希望魔法协会、骑士协会和剑士协会的那些人见到我的名字不要太惊讶。”
有多少人知道这位首席执政官是魔武兼修的奇才？兰斯洛特露出一个笑容，他知道的比较多，所以才能在站队的时候挑个好位置。
新上任的首席执政官以其坚决而残忍的裁决取代了全体牧羊人荣登“贵族、法师、教士最痛恨的人”榜首。
而最近从各职业协会流传出来的消息再次将这位首席执政官推向风口浪尖。
紫罗兰魔法师、龙标骑士、天谴剑客，除了骑士等级差了一线，其余职业都与成圣只有一步之遥。他才多少岁啊！
就连天才少年乌西雅15岁取得铜荆棘徽章的风头都被盖过去了。
“你知道以撒·康斯坦丁吗？”文同殊问尼亚克道，“最近不少人都在说起他。”
“别和信理部的人打交道。”尼亚克正在计算一个公式，所以只是冷淡的回应了一句。
文同殊在尼亚克这里碰了一鼻子灰，他低头望望胸口的郁金香徽章，突然在想那位高高在上的黑暗巨头，他拿到紫罗兰徽章时会像他一样激动吗？
在异世界待到15个年头，文同殊自己时常在想他究竟是伊凡还是文同殊？他已经养成了听见“伊凡”这名字就回头的习惯；他已经发自内心的喜欢上了魔法，纸鸢花、蓝花楹、紫荆花，每一枚象征他成长轨迹的徽章都被小心的收藏起来。他无比盼望着能摘得紫罗兰甚至黄金三叶草，动机不再是为了和师兄一较高下。
文同殊望着镜子里的金发碧眼的少年，这个人长的和前世的文同殊一点都不像。文同殊尝试着用中文念出“文同殊”三字，却觉得无比的陌生。
“我究竟是谁？”文同殊问镜子里的人，镜子里的金发少年也在回问同样的问题。
多像那个哲学的终极命题啊，文同殊自嘲的想着，我是谁？我从哪里来？我到哪里去？前世那个世界里这么多聪明的脑袋都没想出来这个命题，文同殊不觉得他到异世里走了一遭就能解开。
就在文同殊对着镜子思考着他的哲学命题的时候，以撒正佩戴着他崭新的紫罗兰徽章坐在前往埃兰纳学院的马车里。他还没忘记这里有个他记挂了许久的大型法阵。
在后世的史书里留下浓墨重彩一笔的两人即将迎来他们的第一次见面，而他们自己对此一无所觉。
作者有话说
第13章 Chapter.12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