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8、Chapter.126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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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一声惊呼。
身穿洁白修女服的少女瞪大眼睛，无助地看着几本书籍砸在地上。她一口气捧了太多的书，以至于有几本迫不及待地脱离了她的掌控。
少女捧着手中剩余的几本书呆愣在原地，一个自己的小失误就已经让她不知所措了。
一个身影在她无知觉的情况下接近，那人蹲下身来替少女捡起地上的书。
少女松了一口气，如释重负的样子。
“谢谢。”
“下次小心，赛琳娜修女。”对方嗓音温和地回答道。
“您知道我……”
当那个人站起身，转过头面对赛琳娜的时候，她睁大眼睛，讶异道：“对不起，波卓神父，我没认出您。”
“愿上帝保佑你。”
当他说话的时候，胸前的十字架微微晃动。
赛琳娜微微低下头，拘谨道：“这些书让我来搬就行了。”
波卓摇头：“如果你要把这些放回图书馆的话，我们正好顺路，我可以帮你。”
赛琳娜道：“非常感谢您，神父阁下。”
他们一起走到一个长长的走廊，这时，赛琳娜看见走廊尽头走过一个金发的贵族青年的身影。那条路只能通向图书馆，那里虽然也供人参观，但却少有人造访。
修女不禁好奇问道：“神父阁下，他是谁？”
“我只与他见过一面。”波卓回答，“我猜是来自帝国东部的大贵族，或许是一位子爵。”
赛琳娜不禁赞叹道：“真是一位勤勉博学的大人。”
少女的嗓音已经脱离了孩童的模样，却依旧在清脆柔亮中透着几分稚气。
她有一副好嗓子。
波卓神父看见她的眼神如初生的小鹿，懵懂却又憧憬地看着前方，他微微一笑，不再言语。
来到图书馆后，赛琳娜从波卓手中接过那几本厚厚的典籍。她是图书馆专职负责书籍整理的修女，此刻正准备开始一天的工作。
可是赛琳娜走过好几个书架也没看见方才一瞥见到的金发贵族，奇怪道：“怎么没看见那位大人？”
波卓跟在赛琳娜身后淡淡道：“他在圣徒书室里，最好别打扰他。”
修女赶紧点头，那个地方可不是凭她就能踏足的。
波卓拿完自己需要的书籍后就离开了。赛琳娜见这里仅剩她一人，便踮着脚尖来到圣徒书室的门口，直直望着紧闭的大门。
她也一时说不清自己这是怎么了，怎么会如此渴望与那个仅仅瞥了一眼的人再见一面。是好奇，还是……
她不敢想下去，赶紧回到自己的岗位去了。
“我今天遇到了一个修女，是个很可爱的女孩子。当我从书室里走出来的时候她正在大厅里看书，见到我的时候吓得把书藏在身后，但是她没拿稳让书掉在地上了。她后来求我不要把她偷偷看书的事情告诉别人，她说教廷不允许她读《圣经》和《玫瑰经》以外的书，教廷为什么要这么做？”
一片寂静。
伊凡：“你在听吗？”
以撒很敷衍地“嗯”了一声。
伊凡绕到以撒身后，猛地捂住他的眼睛。“再回答一次，你有在听吗，嗯？”最后一声尾音拉长而且上扬，带着几分危险的味道。
视野一片漆黑的以撒无奈放下手中的文件，回答道：“我听着呢。”
伊凡不依不饶：“那你重复一遍。”
“你遇到了一个修女……嗯呃……是个女孩子。”
“还有呢？”
以撒老半天才憋出一句：“很可爱的女孩子。”
伊凡冷哼一声：“你果然没在听。”
以撒从脸上拉下伊凡的手，他握住这双手回过身说道：“我觉得听到这里已经够了，我的注意力全部在你偶遇了一个可爱的女孩子上面。上帝啊，我嫉妒了，你竟然如此赞美一个仅仅见过一面的女孩。作为你的爱人，我要你用十句赞美我。”
伊凡目瞪口呆，半晌才咬着牙说出一句：“无耻。”
“亲爱的，这可不是赞美哦。”以撒笑眯眯道，“不过既然是你说的，我就勉强当做是一句嘉奖了吧。”
伊凡试着抽回手，没成功。以撒大有一种你不肯说我就不松手的架势。
伊凡俯身：“一个吻能抵得上十句赞美吗？”说完就主动吻上以撒的唇。
以撒有些意外，但很快回过神来，扣住伊凡的后脑加深这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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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时，他们都在抱怨克罗诺斯之子，席卷乌云的宙斯，
怪他不该把光荣赐给特洛伊兵汉。
对神们的抱怨，父亲满不在乎；他避离众神，
独自坐在高处，陶醉于自己的荣烈，
俯视着特洛伊人的城堡和阿开亚人的海船，
望着闪闪的铜光，人杀人和人被人杀的场面。”
兰卡斯特帝国皇家文学院的课堂上，卡佩家族的继承人兰德尔站立于讲坛后方，身姿挺拔。
“以上是荷马史诗《伊利亚特》第十一卷的选段。由此来引出我们的第一个讨论话题——荷马的命运观。……”
课毕，听众都陆续散去。兰德尔带上随身的手稿，走出了皇家文学院的大门。
文学院的大门前停着一架马车，外表奢华高贵，最醒目的是车身上印着的家徽，一朵盛开的蓝色鸢尾花，帝国无人不知那是卡佩家族的尊贵纹章。和煦的阳光下，在文学院门前来往众人的注视中，四匹纯种的哥德尔芬战马暴躁地抬动前蹄，它们天生属于战场，来拉马车未免屈才了。
如此醒目的一架马车，兰德尔想不注意也难。
他走近马车，来到车窗边。
尽管窗帘是遮着的，兰德尔还是一丝不苟行了礼，语气恭敬道：“亲爱的姑妈，真没想到能劳驾您来听我的课。”
爱尔柏塔掀开帘子，注视着兰德尔，蓝天般的美目里盛着笑意：“很精彩的一堂课，真可惜我没能听全。”
“您何时有空？我可以专程给您讲一场。”
爱尔柏塔眯起眼睛没有答话，而兰德尔的态度依旧谦和、恭敬。
沉默持续了一会，而双方皆没有露出不耐的神色。爱尔柏塔忽然展开折扇，遮住下半边脸，轻轻扇了扇。
“亲爱的侄子兰德尔，我们谈谈。”
马车里，离了众人的视线，爱尔柏塔顿时收起长辈的和蔼姿态，而兰德尔也不似在马车外时的谦卑。
爱尔柏塔首先诘难道：“真难为你还有时间去文学院讲课。”
兰德尔笑着回答道：“人区别于动物的标志是我们高贵的灵魂，但我们并非生而高贵，音乐、文学、绘画，正是这些艺术丰富了我们的灵魂，亲爱的姑妈，您觉得我说得对吗？”
爱尔柏塔望了一眼窗外，马车此时已经驶离了贵族区。入眼的皆是街道上来往的平民。
她轻轻合上刺绣华美的折扇，语气不容置疑：“你我的高贵，来自姓氏。”
兰德尔耸耸肩，不置可否。
“我想你应该知道，我获得了亚历克斯家族的支持。”
“这就是您找我谈话的目的，宣告您的胜利？”兰德尔眼光中带着嘲讽。
爱尔柏塔装作没看见对方的嘲弄，微笑道：“一次微不足道的胜利。但这是我的儿子为我争取的，所以意义非凡。”
“您在利用他。”兰德尔断言道。
“难道你不想？”爱尔柏塔反问，她进而又笑道，“你早该结婚了，尽早有一个成年的儿子，做事会方便很多。”
兰德尔眼角一抽，但还是不失风度地微笑道：“感谢姑妈的建议，我会认真考虑的。”
无论措辞多么委婉，考虑的意思总是拒绝，爱尔柏塔意义不明地笑了一下。
“伊凡知道亚历克斯家族的事情吗？”兰德尔突然问道。
爱尔柏塔倚在靠垫上，漫不经心道：“你是指什么？”
“这个家族背后的……请原谅我接下来的措辞，勾当。”
爱尔柏塔歪了歪脑袋，沉吟了一下后说道：“我想是不知道的。”
兰德尔皱起眉头：“伊凡比他想象的还要爱您。”
“你什么意思？”
兰德尔语气变得生硬了：“我的意思是，伊凡好心想为您留下后路，您却把他往火坑里推。”
爱尔柏塔不以为然：“如果他爱我，即使是陷阱，也会为我跳下去的。”
“但愿如此。”兰德尔道。
爱尔柏塔眯了眯眼，她转过脸斜起眼睛注视兰德尔：“你不会把这件事告诉我亲爱的儿子，对吗？”
“您想让我闭嘴，报酬是什么？”兰德尔问道。
“斤斤计较的小家伙。”爱尔柏塔悄声抱怨道，但声音刚好能让兰德尔听到。
兰德尔微笑不语，权当是赞美收下了。
“一个情报。”
“什么情报？”兰德尔追问。
“当然是有价值的。”爱尔柏塔压低了嗓音，身体微微前倾。兰德尔也很配合地凑上前去。
“当心信理部的杂碎们。”
兰德尔还想等爱尔柏塔说更多东西，但她双唇紧闭，显然不想多说了。
兰德尔很快明白过来：“我想知道更多的信息，需要用什么交换？”
爱尔柏塔的折扇轻轻敲着下巴，她唇角勾起笑容：“一个把柄。”
“什么？”
“一个小把柄，能够让你我都能在父亲面前保护对方的小秘密。”
马车在这时停下了。
兰德尔掀起窗帘，看清了外面的景象。那是一家妓-院。一架印有卡佩家族家徽的马车在大白天停在妓-院门口，虽然不至于有严重后果，但显然会给上流社会的下流话题增加一点有趣的新素材。
他放下帘子，转头对爱尔柏塔道：“你疯了。”
爱尔柏塔耸耸肩，轻轻扬起下巴，笑容矜持又傲慢。
作者有话说
第128章 Chapter.126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