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经衰弱少女与护卫少年》易枝

2、二

　　翌日，罗汐云刚推门从酒窖跨出，便与立在门口的叶鹏撞上，他手中负着一把剑，身子立马向后退了几步。
　　她微微眯眼一笑，缓缓走至少年跟前。
　　“姑……姑娘，该去用饭了。
　　“都晌午了么……管事带你去后院安置好了么？”
　　“嗯，他们让我在此处候您。”
　　罗汐云一笑：“走罢。”
　　走进灶房，屋里的王婶放下手中帕子，提起食盒走至她跟前，“姑娘，快些罢，饭食都快凉了。”
　　王婶立落地推开厅门，将食盒往桌边一放，又皱起眉头开始唠叨她。
　　她忙转身应和着进厅，打开食盒盖子，老实应道：“好好，别操心啦，我都吃完……你去休息去吧，”
　　“唔……每回都这么应我……”王婶嘀咕着摆好碗筷。
　　她没有应声，轻笑着坐下。
　　“那姑娘我便去了。”
　　“你叫阿鹏是吧，你的饭食我留在灶台上了。”王婶转头说罢便走出了灶屋。
　　罗汐云转头看着一直静立她身后的少年，意外地问道：“你还未用饭？”
　　少年点了点头。
　　“这里没有那么多规矩，把饭食取来这罢。”
　　叶鹏闻言愣了愣，又点了点头，跨出厅端起台上两碟菜。
　　“你打开灶上大锅瞧瞧，里头应还留着馒头。”
　　望着他一手夹着剑，两手各捧着一菜碟进屋，她不禁有些好笑。
　　“快坐下罢。”
　　叶鹏面着她坐下，没立马动筷，神情有些紧张。
　　她挑眉一笑，“吃罢。”
　　他拿起筷子，啃上馒头，饭桌上，只有碗筷碰撞的响声，罗汐云抬头的时候见他已经啃完了馒头，菜几乎都凉了但他仍一扫而光，碟里只剩些素食。
　　“吃的下就把这碟也吃了罢。”她把跟前的菜推到了他面前，“我没怎么动过。”
　　少年有些诧异，抿了抿唇，看着没怎么动的菜，“姑娘……这”
　　看着他犹豫的神情，她伸手打算端回碟子。“介意便罢。”却被他一把按住了，“不不，可姑娘您只吃了一点。”
　　“噢……我吃不下了，你愿意便多吃点。”她松开了手。
　　“是。”
　　瞧着少年埋头吃碟中的菜，她懒懒地支着脑袋，盯着他漆黑的头顶，唇边不觉露出了笑。
　　胃口真是好，她的视线在他健壮的胳膊上转了一圈。
　　“走罢。”待他放下碗筷后，她起身道。
　　跨出屋子，走至回廊，她顿住脚步，对身后少年道：“我回屋歇息片刻。”
　　少年定定地看着她按着额角推门踏入她屋内，见她一副无力的模样，想着来时管事对他的一些嘱咐，他静静看了几眼闭上的房门，转身离去。

　　“姑娘，别整理了，早些休息罢。”
　　身后再次传来碧玉催促的声音。
　　罗汐云放下手中账册，抬头望了望天色，叹了口气。
　　瞧见她皱着眉头，碧玉掀开桌上的香炉盖，点上了香。
　　“姑娘瞧您这气色，这几日还是没歇息好罢？”
　　“那破道士，教的什么长息法，我这半月每晚纳气吐息的，仍不寐。”
　　说罢，她愤愤起身。
　　“姑娘，莫太心焦，章大夫也说了嘛，您的不寐之症非一夕之间可调理，他配的药您要不再喝下去。”
　　想起那药，她眉头又皱了起来，仿若嘴里已尝到那苦味。
　　“明日吧，我到院子里走走，还有玉儿明日让管事将围墙修高。”
　　“嗯。”
　　推门步入院中，天上挂着几颗星，月色朦胧，院中花草也瞧不清，她绕着墙走了一圈又一圈，最后走累了，扶着墙边，喘着气。
　　“姑娘。”
　　“啊……”她惊了一下，瞪着眼前不知什么时候冒出来的护卫，“你……从哪里冒出来的。”
　　少年担忧地看着她，“我一直在附近。”
　　“您还好么？”
　　“没事，健体强身罢了。”她这身体看着真如此无用么，她站直了身继续踱步前行。
　　“……”
　　直至额角冒出可些汗，她才回屋洗漱。期间少年一直立在墙角，见她进屋才离开。

　　又做了一夜噩梦，清晨，推开门窗，余光便看见了穿着短布衫的少年走过院子，他手上执着那把他随身带着的剑，身上淌着许多汗。
　　注意她正站在门前打量着他。
　　少年收拢剑，执在身后，走至屋前，向她躬身道：“姑娘。”
　　“练剑？”
　　“嗯，管事说不要在院内打搅姑娘休息便可，所以我在外墙处练的。”
　　说话间他鬓间的汗水顺着脖颈滴进了他的内衫，前襟早已湿了一片，胸前红蕊透出，随着他喘息，胸膛更趋明显。
　　她忍不住走近他，“嗯。”她轻应着，视线却一直好奇地往下移。
　　少年注意她渐渐灼热的视线，意识他自己汗湿一片离她却如此近，慌乱地抱剑挡在胸前退后了一步。
　　“抱歉……姑娘，我可否先回屋？”他耳根通红地又退后一步。
　　她心头一动，忍不住再次靠近他，凝视了他许久，抿唇一笑道：“以后在我屋前练罢。”
　　他愣了片刻，随即点了点。
　　“去罢。”
　　“是。”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她觉得起床后的困乏消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