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第十一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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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筠赶到李晨曦说的那所医院，费了点时间才找到陈凯丽的病房，李晨曦正等在凯丽的病房门口，周筠惊讶地看到他的衬衫上沾着一大块血迹，而李晨曦也没时间与周筠多话，他稍稍对周筠交待了一下陈凯丽的现况，就匆匆走了。而当周筠打开陈凯丽的病房门时，她看到陈凯丽睁着眼睛躺在病床上，脸色比昨天人流后还要吓人。陈凯丽看到周筠，便对她微微一笑，向她招了招手，嘴巴张了张，周筠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她觉得陈凯丽似乎在对她说：“嗨！”
于是，周筠也跟着回了一声：“嗨”，她轻轻走进病房，静静地坐在陈凯丽床边的椅子上。
“你来了……”陈凯丽说。
“对不起，昨天晚上，我没有接到你的电话，所以没能赶过来。”周筠轻声说，她觉得愧疚，因为在陈凯丽最需要人帮助时，她作为她最好的朋友却没能呆在她的身边。
“没关系，我现在不是好好的吗？”
“嗯。”周筠说：“听李晨曦说你需要住院？”
“是的，医生说只要再住几天就可以出院。”
“你没事太好了。”周筠说着摸了摸陈凯丽的手，凯丽的手指冰凉，周筠怕影响她的休息，不再说话。
“怎么不说话？”陈凯丽问。
“你需要休息，不要再说了。”周筠回答。
“不，躺着说话不累，你不与我说话，我会无聊死，还是陪我说吧。”
“好吧，你说，说点什么？”周筠道。
“首先我要说……”陈凯丽动了动身体，好让自己睡得更舒服一些，然后她说：“谢谢你。”
“……”周筠听到这句后呆了一呆，“为什么要谢我？”周筠觉得奇怪，她已经为没能在关键时刻帮上陈凯丽的忙而愧疚，现在陈凯丽却还说要感谢她，这不是要让她羞愧死吗？
“如果你没有给我你的手机，我可能已经死了。”陈凯丽说。
“怎么会？”周筠不明白陈凯丽为何会这么想，也许她得了所谓的“产后忧郁症”？
陈凯丽叹了口气说：“其实我昨天并没有打电话给你……”
“嗯？”周筠感到吃惊。
“我打电话给了他，可是他不肯来，他不相信我，因为我没有告诉他我怀孕了……”陈凯丽说着都要哭出来了。
周筠握住凯丽的手不知该怎么安慰她，早知道就不该让她说那么多话的。好在陈凯丽很快就平复了自己的情绪。
“那天真背！”陈凯丽破涕为笑：“就连救护车也说要过一段时间后才能来……”凯丽的眼睛里泪花慢慢消失了，“最后我没有办法了，又不想通知你，就在那时我手指不知按了你手机上的哪个键，电话就直接拨出去了。”
“……”周筠听到凯丽这么说，才想起她有给自己的手机设定过一键直拨。
“我不知道会打给谁，电话通后，我听到一个男人的声音，他问：‘周筠？’我也顾不了那么多了就对着电话喊：‘我大出血了。’他说：‘你是谁？你在哪里？’我说我是周筠的朋友，又说了地址，他让我等着，他说他现在离我家很近，可以马上过来。”
“嗯。”周筠想难道那通电话，是陈凯丽无意中打给李晨曦的？
“然后，我走到客厅，不知该怎么办才好。很快就有人敲门了，我想也许是救护车到了，可一开门，却看到是你的那个领导，我这才知道自己刚刚把电话打到他那里了。我告诉他，我已经通知120救护车了，但他们可能会晚点来。于是你领导就问我东西都放在哪里，他要为我整理住院要用的东西。我当时就想：真难为他，在这样的时刻，竟然会想到了这个，连我自己都没想到。”凯丽说着笑了笑。
周筠陪着她笑了笑，李晨曦真是一个奇男子，那种时候考虑事情还那么周到。
“他转眼就理了一包的东西，但是救护车还没有来，他看到我的血越流越多也着了急，打了个电话后，他告诉我说救护车可能不会来了，因为刚好发生了重大车祸，附近的救护车全都已经赶去那里了。”
周筠仔细听着。
“我说：‘那怎么办？’他说：‘下楼自己拦车吧。’于是，他把我抱起来，带着那包东西去楼下拦车，但是当时没有出租车路过，就是有车经过，看到一个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都吓坏了，一辆车也不敢停。”
周筠听着凯丽的故事，仿佛看到一个衣服上沾着血的男人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女人，在马路当中求助无门而团团转的样子。
“没有办法了，他就打电话报警，让他们派警车来。但是报警台说要让我们耐心等候救护车，于是他便大吼：‘时间就是生命，我们自己也想解决，但解决不了，现在别人都把我当杀人犯，没有人肯帮忙。要是你们不来，这里就真要死一条人命了，到时我一定会投诉，一定告你们警察见死不救！’然后警署那边马上派人来了，我这才被送进了医院。”
“……”周筠看着陈凯丽，她可以想象李晨曦发火大吼，青筋暴出的样子。
“他帮我打电话给父母，让他们回来后直接到医院来，替我代入院手续，还打电话给你，但你家电话占线，于是他就在这里陪着我，直到你来。”
“……”周筠听着陈凯丽说。
“整个过程很好玩吧？”陈凯丽笑了笑。
周筠“嗯”了一声
“原来以为是倾心相恋的人，却连理都不想理我，但一个素不相识人却肯向我伸出援手……真讽刺。”陈凯丽把胳膊盖在脸上。
“……”周筠感到了难过。
“我还是要谢谢你的，要是没有你，就不会有人肯来救我，我其实很幸运。”陈凯丽说。
周筠欲言又止，她此刻的心情酸溜溜的，因为她联想到了上次李晨曦来S市找她的事，如果李晨曦能无私帮助每一个人的话，就说明……他实际上对周筠并没产生超越朋友……或者是超越同事的感情。
她本来从来没有想到过这一点，但如今她却想到了。而在想到了的那一刻，周筠心痛了。
“在想什么？”陈凯丽问周筠。
“没什么。”周筠回答。
“……”陈凯丽微微一笑，似乎对周筠的心思了然于心。她动了动身体显得有些累了，于是她说：“如果没有你，你那个领导是绝对不会来救我的。”
周筠呆了呆后接着说：“他……他就是这么什么人都会帮的好人。”
“开玩笑……”陈凯丽深深地看了眼周筠说：“有时你真傻啊，周筠。”
周筠低下头，她明白了陈凯丽话里的意思，片刻后她说：“李晨曦就要和别人结婚了。”
“……”陈凯丽对着周筠笑了笑，眼神却在对她说：“这可说不准。”然后，她闭上了眼睛，轻吸了口气。这时，病房门被急急地推开了，陈凯丽的父母终于赶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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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年又要过去了，同事们讨论良久的年终聚餐，最终决定在李晨曦女友家举行。
不是大家愿意去麻烦人家，而是李晨曦女友亲自邀请他们的，说她们家要搞个年终派对，既然大家要聚会，不如一起吧。于是，聚餐的地点就这样定了下来，还可以省下不少份子钱，没有太多人觉得不妥。
事后，王海悄悄对周筠说，这次的聚会其实就是李晨曦的订婚宴。周筠听到后，虽然早有准备，但她仍觉得胸口隐隐一震，如遭重击。
本想找个理由不参加的周筠，最后还是去了李晨曦女友家。她也不太理解自己的心情。
一到李晨曦女友家，周筠就从心底里发出了一声惊叹。在此之前，她还没有进过这么大的屋子，见过这么富丽舒适的装潢和摆设。聚餐时，摆在桌上的自助食物也很好吃，听说是请特级厨师到家里来烹饪的。这使本来打算什么也不吃，下定决心减肥的周筠，多少吃了那么一点，因为美酒在前，周筠还把自己给灌得半醉。
“李晨曦这回可真钓了个‘金龟媳’了。”王海一边吃一边对刚好站在他身边的周筠说，语气里不乏着艳羡之情。
而周筠则一边打着酒嗝，一边盯着李晨曦陪着他那位光彩照人的准新娘，在大厅里到处走来走去的，见到这样的场景让周筠觉得烦闷，于是她一个人走到院子里。打算吹了一阵子风，好让她混乱的头脑清醒些。
在户外一个人站了半晌，正当周筠觉得好多了打算回到大厅里时，她回头却看到了站在她身后的李晨曦。
发现周筠转过身来，李晨曦对周筠点点头，站在她的身边，也许是觉得没有话说会很尴尬，于是他没话找话地问：“今天的菜还对胃口吗？”
“嗯，很好吃。”周筠回答。
“但我看你吃得不多。”李晨曦问。
“啊，我来之前已经吃过了。”周筠没想到，几乎没靠近过自己的李晨曦竟会注意到这点，也许这只是他的客套话，于是她笑着说：“我计划减肥。”
“……”李晨曦没有答话，他微笑着问周筠：“对了，你朋友陈凯丽她还好吧？”
“她恢复得差不多了，还说一直没有机会谢你，想要请你吃顿饭，顺便把你上次为她住院垫的钱还给你。”
“哦，不客气，你转告她不必着急，先好好养病。”李晨曦说。
“……”周筠想不出别的话题，她转头看向李晨曦，这次的年终聚会在他的女友家里召开，而且就是他的订婚宴了，这么看来他与他女友的婚事算是定下了。周筠的心头萦绕着一股悲哀的情绪，它说不清道不明。
李晨曦站在周筠的身边没有说话，他望着远方出了神。周筠猜不透他的心事，她只知道李晨曦没有任何理由可以拒绝那个对他一往情深的美女，也没有可能会不接受这看上去必将美满的婚姻，至少在物资生活上这段婚姻必将非常美满。
周筠感到了一丝伤心，她觉得遗憾，此时她才发觉自己确实有点喜欢眼前这个男人，只是也许她注定要与他失之交臂……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李晨曦感觉到了周筠的注视，他回过头来问她，一边摸了摸自己的嘴角。
“没，没有……”周筠赶紧收回自己赤裸裸的目光，但是眼睛里还是不争气的滚出了一颗泪珠。
“你怎么了？”李晨曦有些关心，“眼里进沙子了吗？”
“不，不，没什么……现在好了。”周筠飞快地抹了抹眼睛，她本想顺水推舟说自己眼里进了沙子，但是现在一丝风也没有，于是她只好说：“好象是睫毛掉到眼睛里去了。”
李晨曦从口袋里掏出了一张纸巾递给了周筠，于是周筠接过纸巾，象征性地抹了抹眼睛。
“我们还是进去吧。”周筠无法忍受与李晨曦在一起独处，她想把这个她心仪的男人远远地赶开。
“……”李晨曦眼神有些复杂地看着周筠，他说：“你和他……就是你的初恋情人好吗？”
周筠不明白李晨曦为何会有此一问：“他？他很好。我想他马上就要结婚了。”而且他的婚事，还是她撮合的。周筠觉得真是嘲讽啊。
“你要结婚了？！”李晨曦口气很吃惊。
“不，不是我要结婚，是他要结婚。”周筠不明白李晨曦为何会扯到她的身上。
“你们，你们没有和好吗？”李晨曦有些糊涂。
“我们从来就没有‘要好’过，怎么个‘和好’法？我记得对你说过，我们过去从来没有说过话，在火车上是我们第一次交谈，可惜还谈得不太愉快。”
“喔……那么你们……是我猜错了。”李晨曦吞吞吐吐，他的表情有些古怪，好象如释重负，又好象恰恰相反。
“你为什么不告诉我？”李晨曦问。
“因为你从来没有问过我，还有，我为什么要告诉你这个？”周筠觉得李晨曦真的很莫明其妙。
“……”李晨曦没有说话，他望着周筠，周筠不能从他此刻闪烁的目光中悟出点什么。
王海在房子里向院子里的李晨曦及周筠招手，他说：“喂！你们在说什么呢？进来吧！”
李晨曦向他挥挥手表示自己马上就来，然后他转过头来望着周筠，他说：“哦……那个……”
但又迟迟不接着说下去，过了半晌后，他终于说：“我想收回初见你时说的话，你工作态度挺不错的，过去是我错怪你了。还有，你整理的柜子我很满意，那里从来没有这么整齐过。”
“……”没想到他憋了半天，就是为了说这个，周筠是又好气又好笑。
“还有……你不怎么……土气……现在很不错，就这些。”
“谢谢。”周筠不知道他突然说这些是什么意思。
正在这时，周筠看到李晨曦的准新娘从屋里走出来，显然是想招呼他们进去。
对啊，今天是李晨曦的订婚宴，也许他们就想要当众宣布他们的婚事了。周筠意识到自己也许再也没有机会对李晨曦表白自己的心意了，就象大学时对刘斌那样……
于是，也许是因为刚才喝下去的酒精现在终于发挥了作用，在头脑一热下，周筠趁着李晨曦女友还没有靠近，赶紧对李晨曦说：“我……我也想说——其实我挺欣赏你，也挺喜欢你的。”最后几个字，周筠说得很轻。
“什么？”李晨曦呆了一呆。
“啊——”周筠话说出口后就后悔了，她张着嘴，看着已经走近的李晨曦的准新娘。
“晨曦！”准新娘一脸幸福：“快过来，我爸爸就要宣布了。”
“你说什么？”李晨曦又问。
“我说我们快走吧。”准新娘以为李晨曦在与她说话，于是又对他重复了一遍，她有些厌恶地看看周筠，手已经勾住了李晨曦的臂膀。
李晨曦没有动，他始终盯着周筠，周筠张口结舌，不知自己要不要再重复一遍自己刚才借着酒胆才说出的话：“我是说……”她看了看李晨曦红光满面的女友，还有盯着自己的李晨曦。
“我是说——祝你们幸福。”周筠最后说出的却是这句。
“谢谢。”准新娘露出了微笑。
“抱歉，我先进去了。”周筠狼狈地从两人前面走开，迅速地混入了屋里的人群。
接下来的一个小时，周筠只觉得头脑一片空白，她依稀还记得李晨曦未来的岳父当众宣布了自己女儿与李晨曦订婚的消息，然后大家似乎都欢呼着鼓掌了，好象周筠也在人群中跟着拍了拍手。后面的事，周筠记不太清，因为她一直呆呆地站在角落里喝酒，最后她混在第一批离开的宾客里，悄悄地离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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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的然后，就是漫长的中国年的到来。
周筠哪里也不想去，她好象生病了一般睡在床上，只有在吃饭，和接陈凯丽电话时才起过床。
电话里，她没有告诉陈凯丽关于自己参加过李晨曦订婚宴的事，却应陈凯丽的要求，把李晨曦的电话给了她，因为陈凯丽说想在最近一段时间里向李晨曦当面表示感谢。
因为陈凯丽的电话，令周筠又想起了李晨曦，她感到了痛苦和失望，她沮丧地睡在床上想：
“我还拥有什么呢？”
看了看桌上与妈妈合影的相片；还有鱼缸里那条可怜地只会对着死物发情的小金鱼；一份她根本就不喜欢，却还勉强自己做下去的工资不高的工作；以及一个永远也不能实现的，当摄影师的梦想。
“我的将来会是怎样的呢？”
周筠闭上眼睛专心的想象：也许她会变成一个成天抱着鱼缸的女酒鬼，到死都做同一份自己不喜欢的工作，如果有幸能熬到退休，她可能仍是一个嫁不出去的老处女。每天以听悲伤的老情歌，看无聊的言情剧过活。最后因为没有人照顾，而死在垃圾筒边，被人发现的时候尸体已经被野狗吃了一半……
当周筠从幻想中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不寒而栗！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在公司餐厅里，赵洁又坐在周筠的对面，她说：“你知道吗？王小竺已经结婚了。”
“啊？”周筠其实并不意外。
“听说她与男友在过年时闪电结婚了。”
“那太好了，真浪漫。”周筠说，她的口气淡淡的，但她的心仍然轻微地痛了一下。
“你看上去好象不太舒服。”赵洁关心地问。
“没什么，只是没有食欲，大概过年时吃多了。”周筠笑着解释，“我吃饱了，你慢慢吃。”
“……”赵洁觉得周筠有些奇怪。
……
“这就是我的人生吗？”周筠慢慢地在公司走廊里边走边想：“穿着旧衣服，呆在过去的躯壳里，每天靠着回忆和胡思乱想过活，没有梦想，没有自我，没有未来……”
周筠来到办公室门前，她抬头望着那张就钉在厕所标志旁的牌子，思考了许久。
当天下午，周筠就向李晨曦递了辞呈，看着他目瞪口呆的表情，周筠则轻松地笑了笑，她相信现在到了实现她所有梦想的时候了……
……
周筠报名参加摄影培训班，并重新布置了自己的房间，她把鱼缸里的那只瓷金鱼拿走，又给她的小黑尼姆找了一条红色的，据说性别为“雄性”的小金鱼作伴。
在小红金鱼放进鱼缸后，她就想如果这回尼姆还要自杀，她就只能找条小河把尼姆放生了。
可谁知这回这两条同为“雄性”的金鱼竟意外的相亲相爱了，几周后尼姆由黑变红，连性别也好象变成了“雌性”。
正当周筠正在为自己下一份工作而奔波的时候，多日不见，据说是去寺庙拜师学艺的陈凯丽却在周筠生日前夕，突然约她出去吃饭，还说让周筠顺便见见她的未婚夫，因为陈凯丽就要结婚了。
“这么快？”得知陈凯丽已经完全从失恋中恢复过来了，周筠为她高兴，但她没想到凯丽恢复得这么快。
天下有哪种男人会有那么大的魔力，能如此迅速地抚平陈凯丽深重的伤痛？
周筠对那位未婚夫相当的好奇，既然陈凯丽相邀，周筠立即应允出去会面。
那天，周筠仔细的打扮了一番，便赶到陈凯丽指定的素菜馆去见这对未婚夫妇。
到达菜馆时，陈凯丽已经等着了，她看到周筠便高兴地朝她挥手，周筠走过去坐在她身旁，两人先是亲热地谈了谈各自的近况。
周筠这才知道原来陈凯丽一直在使用她积累的假期，在各地的寺庙间游历，成为了一位真正的佛教徒。
然后，周筠问了陈凯丽她最关心的问题：“哎，你那个神秘未婚夫在哪里？”
陈凯丽诡秘的一笑说：“他马上就来了。”
于是，周筠与陈凯丽又随意聊了一会儿，预先点了菜，就专等神秘未婚夫的出现了。
“这家素菜馆生意很好啊？”周筠没话找话。
“是啊，我在这里吃过好几次了，味道不错。”陈凯丽回答。
“还有人请和尚尼姑来这里吃饭啊？”周筠看到临窗的一桌坐着几个普通人，而与他们同桌的还有一个光头穿僧衣的和尚。
“是啊，这里是素菜馆嘛。”
“原来这样。”周筠自言自语。
等了好久，可是那位神秘未婚夫却还没有来？
周筠的眼睛朝着餐厅入口瞄了好几次，她不知道这位“未婚夫”长什么样子，刚才有向凯丽问起她未婚夫的长相，但陈凯丽却卖关子不肯说，于是周筠只好自行想象，按照凯丽过去喜欢的男友类型，周筠猜想对方不是时髦帅哥，就一定是成熟稳重的中年酷哥。可是周筠盯着入口看了半天，也没看到半个有以上特征的男人向自己这边走来。
正当周筠等得心焦，没事可干只好一个劲喝茶时，一个穿着褐色僧衣年轻僧人走近了他们，周筠没有注意，以为他只是别桌请的客人。但当她看到那僧人在周筠她们这桌停下，然后和陈凯丽坐在一起时，周筠还没有回过神来。
但看到他们间神态有些亲密，而陈凯丽向周筠微笑的样子时，她才恍然大悟原来这个和尚就是陈凯丽的“未婚夫”！
周筠当场就把嘴里的水喷了出来。
……
周筠从没想过陈凯丽竟然会爱上一个“出家人”，虽然这位小师傅年轻英俊，但真让人跌破眼镜，感到接受不能。
趁着“小师傅”离席如厕之际，周筠赶紧询问陈凯丽她的恋爱史，但陈凯丽只说了他们是在庙里相识，当时并一见钟情之类的话，其余的一概也不肯多言，在周筠的追问下，她只微微一笑，说了一句“命中注定”。
周筠看着陈凯丽说：“凯丽，你真的要嫁给他？”
陈凯丽说：“对。”她的目光投向了虚无的前方：“过去总对自己未来的丈夫要求多多，要他这样，要他那样……他要有多高，他要有多帅，他要有多少钱，他要在什么学校毕业……等等等等，其实到头来还不都是一样？……如果能找到一个知己相伴一生，他只要想你所想，念你所念，求你所求，爱你所爱，不贪赃不枉法，一辈子活得堂堂正正，无愧于心，不也就足够了吗？”
“……”周筠木呆呆地坐着，点了点头。陈凯丽竟然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改变自己的人生观真不简单。但她说得是有理，可是真要找到如陈凯丽所说的人物，又何其困难……
周筠把目光投向陈凯丽，她有些羡慕地说：“陈凯丽，看来你真的找到了。”
陈凯丽点点头，她伸出了手与周筠的相握：“我已经找到了我的真命天子，我希望你也能快点找到。”
周筠苦笑了笑，她在去年已经连着失恋两次，实在是不想这么快就重新开始恋爱，只是暗恋就已把她折磨得够苦的了。
这时，陈凯丽的和尚未婚夫回来了，看到陈凯丽与周筠相谈甚欢，他微微一笑，安静地坐在一边……
周筠看着他，实在无法想象活泼开朗的陈凯丽为何会想到要嫁给如此类型的男人。
……
这顿饭吃得很快。临分手前，陈凯丽对周筠说她准备了一份生日大礼要送给周筠，不过这份大礼已经在路上了，想要看到，必须得让周筠先回家。
周筠心说：什么好东西要这么神神秘秘的？于是，想套陈凯丽自己说出来。
但陈凯丽就是不说，还说只要周筠回家就一定能收到。
于是，周筠只好与陈凯丽他们告别后乖乖回家，但陈凯丽他们说顺路，一定要送到周筠到车站，周筠推辞不掉，只好让他们陪着到了车站，站在车站上谈了一会儿，公交车就来了，于是陈凯丽他们看着周筠上了公交车，当周筠坐定之后，他们才在车下向她挥手告别。
这对未婚夫妇真古怪，周筠与陈凯丽他们分手后，就一直胡思乱想的，她猜不出陈凯丽的大礼是什么，但她想那东西一定很大，否则她不会先送到自己家里。
安静地坐过了几站，周筠就觉得困了，她拿出手机插上耳机，打算听听音乐提提神。而她手机里播放的正是那首经典老歌《reality》。
歌曲中唱道：
“……
Dreams are my reality
A wonderous world where I like to be
Illusions are a common thing
I try to live in dreams
Although it's only fantasy
Dreams are my reality
I like to dream of you close to me
I dream of loving the night
And loving you seem try
Perhaps that's my reality
……”
周筠反复听着，不由轻叹了一口气。
这时，公交车再一次靠站，一个穿着蓝羽绒服留着短头发的瘦高个男子上了公车，周筠看着他，虽然心跳再也不会跳到一分钟一百五，但她却在那时，仍惊讶地无法把目光从那男人身上移开。
那男人径自走向周筠，然后坐在了她的身边，周筠看着他，心里一阵感动，眼泪不由湿润了眼眶。
男人冲着周筠一笑，把一支向日葵从背后取出，然后轻轻地搁在了周筠的膝盖上，对她说：“其实我从第一眼见到你，就一直喜欢你，虽然你穿得土气，品味也不好，但正是因为这样的你，所以我喜欢。”
周筠听着，突然破涕为笑，她说：“你怎么把头发剪了？”
“你不喜欢吗？”他问。
“不，我很喜欢。”周筠的眼里含着深情。
她伸出了手，与剪短了头发的李晨曦的手紧紧地握在了一起。
“我很喜欢。”周筠重复道，她露出了微笑。
……
她的梦想头一次变成了现实。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第十一章
，还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