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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第三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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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那酒埋了五年。
没有他的日子做什么都提不起劲头,前几日几个闺中好友邀我去流觞曲水,也被我婉拒了。
他不回来,我要这些名啊利啊又有何用。
他出征的这几年,我时常想过去的事。
我们一起骑马赏过的花,一起参加过的诗会,一起听过的高谈阔论。
他有时会在马上牵住我的手,问我说:“阑娘你作过那么多的诗,今日也为我作一首罢。”
我摇摇头不言。
他所不知的是,我作过那么多诗,每一首都是他的影子。
我十六岁出阁,与他风雨十余载,感觉日子很长,仔细想来却也没有多少。
仅仅五年,该回忆的都回忆完了,人生这么长,他若是马革裹尸,那么徒留我一个人思念他,应是多么的寂寞啊。
然而他不能回来,回来的只有是每月的战报,好在是有捷有凶,没有一封是给我的噩耗。
不过最后一次传来带着一封给邻家大嫂的书信。
大嫂看了一眼,便晕了过去。
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却又恨不得自己笨点,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后来邻家挂上了白布,后来哀乐响起。
我跪在家里的祠堂中三天没睡,敲着木鱼,一遍一遍地诵着《地藏经》。
期间隐隐约约听到侍女们劝我去休息,别熬坏了身体,不过也不大清明了,我浑身仿佛都失去了知觉,没有疼痛,也没有饥饿,只有我与他。
他站在长满了妖艳的蔓沙陀罗的河岸,冲我挥手,亘着汹涌着的河水。
那是我永远到不了的彼岸。
我被吓醒了。
我把这些年抄写的佛经啊平安符啊都找来放在了一起,一遍一遍地告诉自己说:“他会回来地。”
就如那个春光烂漫的清晨,我给他整理好衣领,对着他坚定地说:
“会回来的。”
我一直是这么认为的,也将一直这么认为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