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正年少》长安梦

7、盗亦有道

　　每一所高校都存在一个全校公认的黑暗势力代表人物，老师们口中的坏学生，他们不学无术，逞凶斗狠，他们是让所有在学校念书的学生都会惧怕的人物，因为一旦招惹上他们就表示麻烦上身。

　　这些人虽然无视校规校纪，但是他们却是有组织性的，学校的黑暗势力大多都是由一人领导，身边自然的跟着一些可供使唤的人，这个领头的人有个牛叉哄哄的称呼：扛把子。

　　临江的扛把子叫徐世强，他从一年级进入临江就稳坐头把交椅。学校的扛把子都是经由一代代的传承而来的。高年级的扛把子学长在组织中看中低年级的谁之后，等高年级学长一毕业，被选中的人就自然的接下他手中的权利。

　　但是徐世强之所以会坐上临江扛把子这把交椅，并不是由于前辈的传承。虽然现在扛把子是不好的代名词，但是早些年的时候，他们可是临江的风云人物，徐世强之前一任临江的那位扛把子虽然成绩不好，但是为人很讲义气，尤其也很团结校园，从不欺负学校里的弱小，也不仗势欺人，就连老师都对他礼敬有加。

　　可是之后不知道什么原因，他的家里人突然帮他转了学，离开了临江，自那位传说中的人物离开之后，临江扛把子这个位置就这么空了下来。再后来直到徐世强进了学校，因为他家里有些钱，所以他整日在学校作威作福，吸引了一批不思上进的青少年跟着他混吃混喝。

　　之后他带着小跟班们在校园里闹了几次事就算是立了威，就这么抢下了临江扛把子的位置。因为全校无人能与之匹敌，所以徐世强便心安理得的占着这个位置，三年下来大家都对他避之唯之不及。

　　柳依依一直很好奇，像陈子超这种桀骜不驯，相传在初中就喜欢单挑了学校老大，声名显赫的人，进了临江之后居然变得很安分守己起来。在她看来，以他的性格就应该是那种会挑事又爱出风头的人，像临江扛把子这种权利的象征，对他应该很有吸引力，怎么着也该试一试。

　　当年一部古惑仔红遍了半边天，很多男生因为喜欢陈浩南潇洒不羁的模样，所以纷纷开始扮演起古惑仔来。柳依依一直都不喜欢在学校逞凶斗狠的人，这样的人感觉都没什么脑子，虽然她的心里也有古惑仔情节，但是从效仿的人来看，大部分的人都是画虎不成反类犬。

　　这些人一味的逞凶斗恶，完全忽略了影片本身强调的兄弟义气与社会正义，还满口叫嚣着他们的胡作非为都是义气相挺的证明。柳依依甚至看不起那些混的没有原则的男生，在她看来要么不混，要混就该像陈浩南那样讲义气，明是非，就像《庄子》里说的盗亦有道的道理一样。

　　可惜像徐世强这种学了点电影里的皮毛，就东施效颦的人大有人在。这种情况也不是她这样的一个小女生可以阻止的，所以面对这些人柳依依选择明哲保身不和他们有任何牵扯。

　　世上的事情多半事与愿违，你不喜欢的人和事总是会莫名其妙的和你相遇。柳依依捧着书走在去教室的路上，迎面而来的徐世强带着数名小弟横行霸道的走在校园里，学着古惑仔里陈浩南带领洪兴小弟的样子。

　　见到这种人柳依依本着有多远让多远的原则，抱紧书本准备绕道而走。徐世强无所事事的在临江校园里晃荡着，突然看到迎面走来一位长发飘飘的白衣少女，模样甚是水灵，这等美人，他怎么能错过，于是带着小弟拦住柳依依的去路。

　　面前一道庞大的身躯挡住了柳依依的去路，柳依依知道对方是有意阻拦，但是仍然好脾气的微微后退一步，准备再次绕道，可惜他们依旧不死心来的拦住她的去路。

　　柳依依依旧低着头，费心思忖着该怎样应付这群像狗皮膏药般粘人的人，只是柳依依没想到她眉顺目的样子倒是意外的顺了他们的心思。

　　“哟，这丫头长得真不是一般的好看呢。”有些微胖的的徐世强的一个马前卒谄媚的看着徐世强报告。

　　“老大，你那马子不是前两天跟你闹分手，我看你正好换一个。”

　　一群人叽叽喳喳的，当着柳依依的面放肆的拿她说事，眼光尽是淫邪。光想想他们言语中透露的猥琐眼光，柳依依的内心就一阵恶心。这群人一个个贼眉鼠眼的样子哪里有半分古惑仔的风光，就知道不学无术学人家调戏良家少女。

　　本来就被柳依依的外貌吸引的徐世强，被手下几个人这么一说，心猿意马的看着柳依依的眼神充满兴趣。

　　“好主意。我正好缺一马子。”

　　柳依依终是忍不住的瞥了徐世强一眼，校服外套随意的搭在身后，陈浩南同款发型跟他的人完全不搭，心里一声冷哼：你以为你装成陈浩南，我就愿意充当小结巴啊。

　　认真算起来，与他们这群人相比，陈子超的身上才反而更有些陈浩南的味道，一样飘逸俊秀的脸，一样酷酷的话不多，而且他的身边不也总是跟着丁咚他们几个吗。这样一来，丁咚就应该算是山鸡的角色了吧。可是丁咚现在又是她的小弟，陈子超要是算作陈浩南，那她又该算是谁？这关系还真是有点乱呢。

　　柳依依沉浸在想象中无法自拔，以至于完全忽略了徐世强等人。等到她回过神的时候，四周只剩下她一人站在原地，刚才拦住她去路的徐世强等人早就没有了踪影。柳依依好奇的四处张望了一番，都是准备上课急急赶路的同学，并没有什么特殊。既然不费唇舌就解决了，她倒是乐的轻松。

　　陈子超正准备前往教室上课，临近教学楼的时候，看到前面一群痞痞的男生不怀好意的挡住了一个女生的去路，带头矮个子男生油头粉面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反正他又不认识那女生，这种事跟他没什么关系，要怪只能怪那个女生倒霉，应该是不小心惹错了人。

　　嘴上说着与自己无关的陈子超，不自觉的放慢了脚步，以观事态发展。被一群大男生这么不怀好意的看了半天，那女生颤抖的双肩显露出她的害怕。

　　虽然下定决心不多管闲事的陈子超，依旧狠不下心放任这样的女孩被这群男生如此对待，就在他准备上前解救她于水火的时候，发现女孩刚才的颤抖是因为好笑而并非害怕。看到这里，陈子超觉得在这种情况下还能笑得出来的女生，不是脑子有问题就是被吓傻了。

　　陈子超决心一睹这个女生的真实面目再决定到底要不要出手相助，当风吹起女孩的长发的时候，陈子超终于看清了女孩的长相，那个他十分熟悉，总是和他作对，曾经让他窘迫避于男厕却仍没逃过她魔爪的柳依依。

　　柳依依遇到这群人，还真是一场好戏，这女生还真是不知道什么叫做害怕，都这样被人围堵了，居然还能笑得出来，果然是脑子不太好。既然她倒是很开心的享受众星捧月得到感觉，他干嘛多管闲事。

　　罗明生是年级主任，平时他基本上不用给学生们上课，专门负责全校的校风校纪，所以没事的时候，他总是喜欢超着手一个人在校园里逛荡，防止有些不听话的学生在学校里打打闹闹，他就负责整治这些人。

　　罗老师素以严厉著称，人送外号“阎王”。因为练过几年武术，所以下手十分有分寸，对于生不如死的感觉拿捏的相当准确。他是所有不良少年的克星，只要有他出现的地方，所有的人都会展现出乖巧听话的一面。

　　“罗主任好。”

　　只这一记响亮的招呼竟让徐世强等人抱头鼠窜，完全没有了刚才友情岁月的霸气。听到罗明生的名号，徐世强顾不得眼前唾手可得的女朋友，也顾不得平时肝胆相照的朋友，拔腿就跑。他可是罗明生的重点观察对象，要是这时候被罗明生逮到他调戏女同学那还得了。

　　陈子超离开的时候嘴角带着笑，不知道是觉得徐世强的行为可笑，还是觉得那个面前人一哄而散的都没有反应的柳依依可笑。

　　晚自习之前，趁着操场没什么人，陈子超一个人欢畅淋漓的在篮球场肆意奔跑。虽然没有对手，但一个漂亮的转身之后，陈子超足尖点地凌空而起，双手将篮球狠狠的扣进了篮筐之中，球高空落地几个弹起之后便滚向一边。

　　陈子超这才放开紧抓篮筐的双手，一跃而下，拿起放在篮球架旁边的矿泉水仰头猛灌了几口，剩下的全部倒在满头大汗的头上，仰起头甩去多余的水珠，借此来缓解一下因为运动而带来的燥热。

　　幸亏现在是临近晚自习的时间，操场上已经没什么人，若是学校里的女生们见到这种让人血脉喷张的画面，恐怕临江的上空要散发不小的尖叫声。

　　陈子超走到篮球场边，随便找了个地方坐下休息。球场对面朝他走来四个男生，其中一个矮个子的男生将滚落篮球场边的篮球捡起，放在指尖熟练的把玩起来。

　　原先陈子超本不在意球的去向，但是这些人全都在他面前停下脚步。中间矮个子的男生抱着球，居高临下的看着陈子超，口气中带着些许不屑问道：“你就是陈子超？”

　　陈子超只抬头看了对方一眼，认出说话的人就是那天带头围堵柳依依，结果被他随口一句罗主任吓跑的徐世强。这种人，他还真是懒得搭理他，他才不想认识这种恃强凌弱却胆小如鼠的人。

　　徐世强见他根本不搭理他也不生气，看了看身边的同伴笑的漫不经心：“哟，这小子脾气倒是挺臭，不过没关系，老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老子听和你一个学校的人说，以前在你们中学你还挺能打的？”

　　陈子超不喜徐世强就像个烦人的苍蝇一样总是围着他嗡嗡直叫，打扰这属于他一个人的悠闲时光，于是不耐烦的出言顶撞道：“关你屁事。”

　　陈子超蔑视的眼神，以及的嚣张的话彻底激怒了徐世强，徐世强只一个眼神，跟班的另外几个男生便迅速出手将陈子超围了起来，他气急败坏的将手中的球重重的砸向陈子超：“我告诉你，在临江我徐世强就是老大，我跟你好好说话，可是给你面子，别给脸不要脸，小心老子揍死你。”

　　陈子超对徐世强的自我介绍并不关心，在他的眼中他和路人不会有什么区别，他管他是谁，他本想安静休息一下之后再回教室上自习，而他们打扰到他了。

　　陈子超的默不做声，徐世强当做他是对他的话的默认以及对他的身份的敬畏，心下不由得想着陈子超其实也没有三中人说的的那么厉害。不过不管怎么说，这小子以前在学校也算是个人物，他若是能招揽他到自己麾下为他效力也不错，当然还可以提高一下他们的颜值基准。

　　想到这于是缓和了脸色，除了招揽陈子超之外，徐世强还有一件重要的事情需要他去做，若是他能办好这件事，他自然是不会亏待他的。

　　想到前两天看到的美女，徐世强走近陈子超的时候笑的有些猥琐：“我听说你们班有个叫柳依依的女生，长得挺漂亮的，说话的声音也好听。你去把她给我带过来给我认识认识，要是你办成了，以后你在临江就跟我混，我罩你。”

　　原本根本不想搭理他的陈子超听到徐世强的话，更加不屑的看了他们几个人一眼，一开始他还能勉强保持面无表情面对他们，但是他们越说越下流，他开始对他整个人感到恶心，这年头居然还有人在沿用这种80年代地痞式的调戏方法，再和他们待在同一个地方的话，他怕自己没法呼吸。

　　若是被人误会他和他们是一种人，那他还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为了迅速远离这群人，陈子超站起身，随意拍了拍裤子上的灰尘，转身就走。轻描淡写的模样似乎这些人根本不存在。

　　平常谁见了他徐世强不是一副毕恭毕敬的样子，他哪里能忍受陈子超如此狂妄的态度，上前就是一掌朝他的脑袋上拍下去，还不解气的骂道：“妈的，跟老子横，你他妈算什么东西。”

　　跟在徐世强身后的小弟们也懂得看眼色，立刻上前包抄拦住了陈子超的去路，看一眼便明了他们群殴的意图，陈子超冷哼一声，看了四人一眼。当徐世强得意的笑还没在脸上笑开的时候，陈子超便抢占先机的迅速冲着徐世强的脸就是一拳重击。

　　由于陈子超的出手过于迅速，没等他人反应，就在电光火石之间撂倒了徐世强。被打翻在地的徐世强，看着陈子超前面一动不动愣在当场的三个跟班，龇牙咧嘴的叫道：“还愣着做什么，给老子揍他。”

　　平常他们出去搞事情，都是打群架，论单打独斗绝对不是他们的强项，但经过徐世强的提醒，三人终于反应过来，一拥而上，七手八脚的开始群殴陈子超。这注定是一场不公平的争斗，但是胜负很快就见了分晓。

　　天色渐晚，黑幕降临，篮球场上的灯光骤然亮起，重新点亮整个场地。在灯光的晕染下，徐世强和他的三个跟班四仰八叉的躺在篮球场上哀嚎，而陈子超则冷冷的站在一旁看着他们。

　　临离开前，陈子超抹了抹嘴角，对他们几个人撂下话：“你们在临江怎么着我不管，但是别想动我们班的人，尤其是我们班的女生。至于临江扛把子的位置我还不感兴趣，所以你们少来烦我。”

　　陈子超当时并未想过为什么会对徐世强等人撂下这番狠话，只是听到徐世强想动柳依依的时候，他不由自主的觉得生气，至于其中的原因他不及细想，嘴边的话就这么自然而然的说出口了。

　　人家都说女人心海底针，还总说女人翻脸比翻书还快，但是这些话柳依依觉得应该用在陈子超身上才是最合适的。

　　原本柳依依以为她和陈子超经过排练这段日子的相处，就算不是朋友，最起码也应该可以做到互不侵犯，大家相安无事的各自生活。

　　但是这国庆文艺演出刚过，陈子超就故态复萌，他的突然发难让柳依依清楚的了解到一个事实：她和他天生不合，而且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晚自习上，柳依依一如既往的在讲台上带领全班自习，同学们也都安静的做着自己的事情，全班一派祥和的景象，除了陈子超的位置还空着。

　　自习开始很久之后陈子超才慢悠悠的从外面走进教室。这段时间柳依依也算是对他有些了解，于是打算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但当陈子超回到座位上的时候，居然还将椅子弄出很大的声音，并且不止一次，就连柳依依想忽视都忽视不了。

　　他迟到柳依依忍了，谁还没有个意外的时候呢，大家又这么熟了，今日留一线，他日好想见嘛。但是在同学们都在安静自习的时候，不懂得看眼色的弄出这么大的声响，显然就是为了挑战她的底线，是可忍孰不可忍。

　　“陈子超，你迟到就算了，但能不能请你小声点，你已经严重打扰到别人自习了。”

　　柳依依善意的提醒并没有换来陈子超的遵守纪律，他似乎是铁了心要和她作对，当着她的面再一次将书重重的扔在桌上，不屑的看着她道：“你少拿着鸡毛当令箭，你算什么东西？”

　　被徐世强等人坏了心情有一半是柳依依的原因，现在居然还要受她的唠叨管束，他们还真当他陈子超好说话呢。

　　陈子超一个大男生是来大姨妈了吗，变脸居然变得这么快。既然好好说话沟通不了，她只能拿出班主任姚丽亲赐的记事本，放在手中晃了晃，忍者怒气对陈子超下最后通牒：“你再说一句我就记名了。”

　　这本记事本，是当初班主任姚丽让柳依依做纪律委员之后发给她的。给柳依依本子的时候，姚丽这么跟她说过：“如果有谁不服你的管教，那么你就把他的名字记在这本记事本上。记事本呢，我每个星期都会检查一次，被记下名字的同学嘛，老师会找他聊聊心事的。”

　　所以说只要被柳依依记上了名字，总是要被班主任请去喝茶的，而姚丽的茶大家都不会想喝。别看姚丽虽然是个女老师，平常也都是一副好说话的样子，但是不知道她是用了什么手段，总是有办法让不听话的学生变得乖巧。

　　当然也有同学具有冒险精神，对这件事跃跃欲试。但经过一些热血同学的切身体会的言传身教，大家对被姚丽请去喝茶绝非善事这一点深信不疑，所以柳依依的记事本就像有了魔力，没有人想榜上有名。柳依依呢，也开始狐假虎威起来，遇到搞不定的人，它便成了最好用的威胁工具。

　　百试不爽的招数让柳依依的工作更加高效，但是这一次却在陈子超的身上失效了，他不仅没有被吓得乖巧，反而对柳依依越发的不服气，甚至踢了桌子弄出更大的声音来抗议。

　　“你记啊，怕你啊。”

　　一般同学平常上自习都自觉的不会太为难柳依依，就是偶尔有些人总是说话，也会在她的出言警告下乖乖闭嘴，实在不行最后还有记名本帮她搞定，当遇到陈子超这三样都行不通的时候，柳依依一时也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柳依依着急的不知所措的时候，眼角的余光瞥见了窗外熟悉的人影，平常总是让人惊魂的窗外的班主任身影，这一刻倒成了她的救命符，一时间柳依依计上心头。既然她搞不定陈子超，那么难题就交给班主任吧，班长不遵守纪律，班主任总是有责任教育的。

　　柳依依看着陈子超的眼光逐渐开始泛泪，说话的时候还带着浓浓的哭腔：“陈子超，你是班长 ，我是纪律委员，这些都是老师定下的，如果你对我有什么不满，那么我跟你道歉。”演戏演全套，柳依依还毕恭毕敬的给陈子超鞠了一躬以表诚意：“但是我作为纪律委员，有责任维护班级纪律，所以请你配合我好吗？”

　　柳依依的语气显得是那么的真诚，以至于全班都以谴责的目光看着陈子超，那样子就像他犯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说实话，陈子超也不知道他做错了什么，他只是突然心情不好，就想为难一下柳依依，让她偶尔也不那么嚣张。但是看着柳依依梨花带雨的样子只能尴尬的站在原地。

　　柳依依在心里默数时间，姚丽分秒不差的准时走进教室，状似不经意看了柳依依一眼的问道：“柳依依，你怎么了？”

　　柳依依快速的用衣袖擦去了眼角的泪水，装作什么都没有的样子，急急掩饰道：“老师，我没事。”

　　看柳依依没有为自己辩解，姚丽也没有说什么，只是看着陈子超一副了然的样子。柳依依看着姚丽谴责陈子超的眼神，暗自偷笑。

　　“陈子超，跟我到办公室来一趟。”说完看了全班一眼就往教室外面走去。姚丽的圣喻一下，不容置疑。陈子超烦躁的爬了爬头发，一脸烦躁的看着姚丽的背影，认命的领旨而去，暗自感叹自己流年不利。

　　当陈子超走近柳依依的时候，柳依依悄悄朝他做了一个胜利的鬼脸，以显示她那按耐不住的得意之情。柳依依想要传递的潜台词是：你以为我打不过你，我就拿你没有办法了，这下让你知道知道跟我作对就是自讨没趣。

　　在看到柳依依嘚瑟的表情之后，陈子超才恍然大悟，指着她脱口而出：“你是故意的。”

　　对，没错，我就是故意的，你能奈我何。柳依依虽然很想这么大声的回答他的质问，但是介于姚丽还在门口，她只能委屈的看着他，再一次表演什么叫做泫然欲泣。

　　“陈子超。”

　　姚丽站慵懒的倚在教室门口看着陈子超的动作，陈子超看了姚丽一眼，收起愤怒，只能恨恨的看了柳依依一眼，然后跟着姚丽离开了教室。

　　柳依依看着陈子超的背影挑了挑眉，做戏做到这么完美，真是演技可嘉。柳依依幻想若是她穿越到古代，不幸成为后宫妃子，那么她相信她一定不会惨死在宫斗之中，就算不能扶摇而上最起码自保不成问题。想到刚才陈子超敢怒不敢言的样子，柳依依的心情就一下子好起来，看着一直充当观众的全班，柳依依莞尔一笑：“大家继续自习。”

　　陈子超昨天被姚丽带去办公室训了很久的话，以至于后来都放学了，他还没有从办公室走出来。临离开教室之前，柳依依看了陈子超的座位一眼，不禁打了一个冷战，想来他应该被训很惨。想到之前同学们之间流传的姚丽整人的方法柳依依就不寒而栗。

　　下了课，柳依依和赵敏从厕所回来，没走到门口，就被陈子超、丁咚、陶睿、段修平四人拦在了教室的走廊上。陈子超一脸兴师问罪的样子，就算他不开口柳依依也知道，他一定是来找她秋后算账的。

　　既然心里已经有底，所以柳依依淡定的对他们几人道：“麻烦你们让让。”

　　陈子超上前一步，站在距离柳依依一拳左右的地方，居高临下的看着她，不是疑问而是肯定的对她道：“柳依依，你昨天是故意的吧。”

　　他的身高和距离让柳依依有一定的压迫感，柳依依知道这种情况下，假装柔弱和装傻是最好的选择，但是她从来都是敢做敢当的人所以没在怕的。柳依依抬起头，眼神坚定的看着他：“是又怎么样？”

　　虽然赵敏在柳依依身后没有说话，但是憋笑憋的不行，时不时的以清喉咙来掩饰笑意。陈子超听到柳依依亲口招认，看了周围一圈，最后指着她对陶睿他们说：“我就说吧，这丫头果然是装哭，她才没有那么柔弱，会被我吓哭。”

　　柳依依还以为他是要发表什么重大的发现呢，这件事她昨晚都已经那么明白的在他面前表现出来，还以为他昨晚就应该知道了，没想到他居然今天还要跟她再确认一遍，真是笨的可以。

　　路被他们几个人挡着，柳依依知道要是不给他们解释清楚，他们是不会给她让路的。衡量之下，柳依依好心的跟陈子超说明：“那都是你自找的，既然当时我硬不过你，那我只好来软的喽。”

　　陈子超满脸懊恼的看着柳依依，不甘心他居然被她耍了。丁咚则是带着兴味的表情来回的看着柳依依和陈子超之间，陶睿还是像平常一样带着笑看着柳依依，表情波澜不惊。只有段修平似是一脸的不可思议，诧异的看着柳依依，就像柳依依突然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想到昨晚在姚丽那里做的俯卧撑，陈子超吞了吞口水，最后问道：“那班主任的出现你怎么解释？”

　　柳依依都要开始怀疑起他的智商了，他怎么就是不明白呢，这出戏的高潮就是班主任，要是姚丽不出现，她哭给谁看嘛。不过班主任可不是她柳依依施法叫来的，柳依依不耐烦的解释道：“我跟你吵到一半的时候无意中发现她站在窗边的，就顺便哭给她看的而已。”

　　听到这里，陈子超痴呆的表情说明他已经拜服在柳依依的牛仔裤下了，丁咚看着柳依依悄悄竖起大拇指算是对她的夸赞，柳依依回以微笑示意收到他的佩服。

　　因为赶着回教室柳依依早已无暇顾及陶睿和段修平的表情了，看着陈子超微笑中带着一丝狡黠：“你问完了吗？问完了我可以走了吗？”

　　陈子超大受刺激呆呆的退到一旁，其他三人也跟着散开，柳依依大大方方的带着赵敏一起通过，走到丁咚身边的时候，柳依依还聊表心意的拍了拍丁咚的手臂。

　　陈子超在柳依依离开很久之后都没能从她的回答的冲击中回神，一直不可置信的喃喃着：“我居然真的被柳依依这个女人耍了？”

　　陈子超没有说出口的是，当时看到她哭，他心里会有一丝愧疚，而为什么明明他被耍了，按道理来说应该很生气才对，可是刚才看到她明亮的笑容心里却有一起悸动。

　　丁咚安慰的拍了拍他沮丧的肩膀：“遇上我老大，你就认命吧。”

　　柳依依十几年的伪装，在陈子超面前瞬间瓦解崩溃，但是柳依依却不想费心去重新伪装。既然陈子超总是能让她撕下伪装面具，那她又何必笑脸相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