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衣飘飘正年少》长安梦

11、呼叫转移

　　在柳依依接过陈子超的递过来的花束的一瞬间，他们之间的关系较已经悄然改变。一直以来柳依依上课的时候总是一心一意，可是自那以后，现在上课的柳依依总是提心吊胆的，陈子超没事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偷偷给她传纸条，害的她不得不一心二用。

　　之前柳依依都是一直是和赵敏两个人一起吃饭，天南地北可以无话不谈。而现在每次吃饭找位置，陈子超现在总是能在她的身边找到空位，不仅是陈子超，还有丁咚他们三个也跟着坐在她们身边，甚至偶尔还能提前帮她们占好位置。即便柳依依不情愿，但是看着满场找不到空隙的食堂，柳依依只能屈从于现实。

　　皱巴巴的纸团在空中划过痕迹，精准的落在柳依依的桌上，小心翼翼的观察正在板书的老师，才偷偷摸摸的打开纸条。迅速浏览好上面的文字之后，飞快的写下一串答复，揉成球攥在手心趁着老师不注意的时候，扔回给陈子超。

　　这样的传递总是让柳依依心惊胆战，就像是一个小偷在下手行窃之前的心情紧张。做贼的总是心虚，而她就是那个光天化日背着老师干坏事的学生。

　　身上被贴了好孩子标签的柳依依对于这种有违自身人设的坏事时，应该是十分抵触的，可是青春期的叛逆，让她觉得这一切的一切都特别的刺激。好学生在课堂上不专心听课，私下传纸条，做平常不做的事情，做内心真正想做的事情，或许只有在青春期才能如此放肆吧。

　　在那个手机还没有普及的朴素的年代里，学生们交流不会仅限于屏幕上。通讯方式除了吼之外，学校还算人性化的在宿舍楼的每层楼的一端都贴心的设置了公用电话，买一张IC电话卡，只要记得号码，想打给谁都可以。IC卡也算是青春的标志之一了。

　　除了宿舍之外，校园里也稀稀落落的坐落几个电话亭。夜深人静的时候，昏黄的路灯下，经常可以看到有人背靠着电话亭，手里拿着有些沉重的电话和某个人愉快的聊着，根本无视时间的流逝。

　　柳依依站在女生宿舍楼三楼的电话后面排着队，数着还有几个人才能排到自己。她平常很少打电话，和父母报平安，也是简单的两三句。所以她一直都不理解那些抱着电话煲粥的人，不明白为什么他们会有那么多说不完的话。

　　终于等到前面的人挂掉电话，柳依依依次走上前，拿起刚买的IC卡插上，拿起电话，翻出陈子超扔给她的写有他电话号码的纸条，拨通了电话，绕着电话线静静的等着电话的接通，心里莫名的有一丝的期待。

　　“陈子超，你有什么事？”

　　柳依依第一次觉得一张电话卡原来可以用的很快，明明是刚买的卡，却只打了一通就用完了。也是第一次明白和喜欢的人聊天真的是会有说不完的话，哪怕明明整天都见面，却依然可以在电话里滔滔不绝。

　　女生宿舍里的灯都熄灭了，窗外的月光照进走廊里，其他打电话的人见她没有挂电话的意向也都禁不住困意回去了，还亮着灯的走廊里只剩下柳依依一人压低了的嗓音。

　　柳依最近和陈子超几乎每天一通电话，电话卡是用的越来越快。没用完一张，柳依依都会随手放在桌上，渐渐的桌上的电话卡积累的越来越多。

　　看着面前堆成一摞的电话卡，柳依依有些苦恼的拿在手里，把玩的一张张数着。这里临时多出来的开销，可算是愁坏了柳依依，再怎么省吃俭用也跟不上这电话卡的消耗速度，开源不现实，节流也已经是极限，她实在是快没有办法了。

　　赵敏看柳依依成天为了买电话卡的事情愁眉苦脸又省吃俭用的，大方的拿出她的私人储蓄罐，慷慨解囊：“哪，拿去。”

　　柳依依和感谢赵敏的义气相挺，但是仍旧婉言谢绝：“欠下债总是要还的，更何况我有多大的偿还能力我都不知道。你的还是留着吧自己应急吧。”

　　赵敏悻悻的收回储蓄罐：“依依，这样也不是办法那样也不行，不然你就跟家里商量一下，让你妈给你涨一点生活费嘛。”

　　柳依依一口否决：“不行，我的生活费都是我妈精打细算计划好的，如果没有特殊原因，突然跟她说要涨生活费，一定会让我妈怀疑的。”

　　“那不然，你跟你妈说学校要交钱不就好了。”

　　柳依依思考了一下，还是否定了这个念头：“虽然这样我妈是会给我，但是我可不想说谎骗我爸妈。他们常说做人可以学习不好，但是不能品德不好。为这件事跟他们说谎总是不好的。”

　　人都说少年不知愁滋味，这还是柳依依第一次为钱发愁。如果借钱和增加生活费都行不通，那么唯一的一条路，就是减少通话次数或者时间。

　　这是目前唯一可行的办法，柳依依决定她要跟陈子超约定，他们之间的通话频率，今后从每一两天一个电话改为一个星期通一次电话，有什么事可以尽量约在见面的时候说。

　　陈子超看着刚才从传达室拿来的包裹，打开外面的包装，满意的把欣赏着手里的最新款小灵通，之前他打电话，都是借了丁咚的小灵通在用，最近他爸终于同意帮他买一个送来了。

　　刚好，上节课柳依依传纸条说下了课在教室后面的枇杷树下见面，一会正好给她一个惊喜。他之前每次和柳依依通电话，都要通过女生宿舍的其他人传达，经常有遇到占线的情况，这下可好了。

　　柳依依低着头思考着该如何开口说明，当然就没注意向渐渐靠近的陈子超。陈子超来到柳依依身前，将手里刚拆的包裹一股脑儿的塞进柳依依手中。

　　柳依依看着手里这部崭新的小灵通，有些不知所措慌张的看着陈子超：“你干嘛？”

　　“这是我爸刚给我买的，给你用。这样，以后你就不用大晚上的排队给我打电话，我也可以随时和你通电话了。”

　　不可以随便拿别人的东西是柳依依从小的人生信条，她不能接受这么贵重的东西，于是扔回给陈子超，坚决的拒绝：“不行，我不能要。”

　　陈子超有些着急的，再一次将小灵通放回柳依依的手里：“你就拿着吧，这就算是我暂时借给你用，等不用的时候再还给我就好了。”

　　柳依依有些犹豫，毕竟有了这个，她和陈子超通话会方便很多，最重要的是，充话费要比买电话卡省很多，一下子她之前的问题就全都解决了。

　　心里还是很纠结，理智告诉她这是不对的，但是这是解决她目前窘境的最好办法。

　　陈子超进一步开解道：“你就放心拿着用，既然是你用，自然是由你充话费，你就当我只是借了你一个机器，就像随声听，MP3一样的。”

　　柳依依被陈子超真诚的眼神给说服了的，但是旋即又想到，这是他爸爸给他买的，他把这个给了她，他不是一样也得去排队等着打电话，一样的不方便：“你把这个小灵通给我，你自己不也得和别人抢着用电话？”

　　陈子超朝柳依依眨眨眼以示安慰：“你放心好了，我有丁咚呢，那小子也有一个，他又没有女朋友，没有打电话的对象，所以不怎么常用，我可以借他的用。”

　　柳依依因为感动陈子超的心细，根本没有细想他的话似乎间接的说明些什么。第一次用上奢侈品，柳依依那天晚上用小灵通躲在被窝里和陈子超聊到很晚才迷迷糊糊的睡去。

　　这部小灵通的在当时就像是红娘一样的存在，紧紧的沟通了柳依依和陈子超的联系。当它退市之后，柳依依也一直保留着它，当作她情窦初开的纪念。

　　对于所有的寄宿生来说，每个周末都是望眼欲穿的日子，寄宿学校就像是牢笼，隔绝了一切的美好事物。学生们在牢笼里向往着窗外的生活，而一到周六周日就是放风的日子，这群被学校困住翅膀的学生们一旦被解开束缚，那就是脱了缰的野马。

　　又到星期五，台上的数学老师在认真的讲着课，但是下面坐着的学生的心思早就到了明天，所以几乎没什么人在认真听课。

　　赵敏在柳依依旁边，撕了纸条埋头写上什么，敲敲身后人的课桌，指了指丁咚的座位：“麻烦传一下。”

　　丁咚接过前排传来的纸条，打开看过了之后，匆匆写下什么，大胆的直接扔了回来，赵敏面无表情看着讲台上的老师，侧身捡起，翻开看了之后，转身朝他比了一个OK的姿势。

　　柳依依看着他们俩一来一回的动作，好奇的凑近赵敏的耳边：“你和丁咚偷偷摸摸干什么呢？”

　　赵敏立刻收好纸条，一副做贼心虚的样子回望着柳依依，结结巴巴的道：“没没什么，就是有点事问他。”

　　柳依依看赵敏紧张的样子，拿她打趣道：“你们俩不会是有什么吧。”

　　“才不是，你不要瞎猜。”

　　柳依依一脸失望的看着赵敏道：“哎，太可惜了，若是，我倒是可以做你们的红娘，奈何落花无意啊。”

　　赵敏看着柳依依嘴巴动了动，小声咕哝了一句柳依依没听清楚的话：“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红娘呢。”

　　周五的晚自习结束，周末生活就正式开始了。不放假的日子，没有特殊事情周末也只能在学校度过。男生宿舍，陈子超坐在床上拿着丁咚递给他的小灵通，纠结着拨通手机之后该怎么开口。

　　整个宿舍，都在屏息以待，段修平从上铺探出头看着陈子超，陶睿坐在陈子超对面也是目不转睛的看着他拨通电话的双手。丁咚来到陈子超身边坐下，看他迟迟没有动作，焦急的催促道：“你倒是快点打啊。”

　　“你说，要是她拒绝，我怎么办？”

　　段修平等了半天也没见他有动作，无聊的躺回床上，悠悠的传出一句：“陈子超，丁咚都和赵敏说好了，地方我们也找好了，你就打个电话居然还这么婆婆妈妈的。”

　　陶睿站起身，一把抢过陈子超手中的小灵通：“你要是不敢打，那就我来打。”

　　陶睿的话，给了陈子超动力，他一把抢回陶睿手中的小灵通，直接拨通，陶睿和丁咚凑到他身边等着电话的接通，段修平也从床上坐了起来，趴在床沿等待着。

　　柳依依看了一眼小灵通上熟悉的号码，想都没想就接通了：“陈子超？”

　　电话里传来陈子超低沉的回答：“嗯。那个，明天放假，你有事吗？”

　　“没有啊，怎么了？”

　　“丁咚他们几个人说想去溜冰场溜冰，你和赵敏要不要一起来？”

　　柳依依将手机拿开一些，问对面整理床铺的赵敏道：“赵敏，陈子超、丁咚约我们明天一起去溜冰，你要去吗？”

　　“好啊，我一直想去玩一次。”

　　既然赵敏也决定要去，柳依依自然也不能拒绝，心想反正闲着也是闲着，于是便答应道：“好啊，不过我不会溜冰，到时候我就站在一边看你们玩吧。”

　　“没关系，我可以教你。”

　　“你教？”听到他的自告奋勇，柳依依嗤之以鼻。对陈子超有好感是一回事，把生命安全交给他就是另外一回事了，在柳依依看来爱情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或许是听出了柳依依话中的不信任，陈子超提高了音量为自己申辩道：“我技术很好哎，一般才不会轻易教别人呢，我愿意教你，你应该学会感恩。”

　　柳依依被他的自大逗笑了，打击他道：“你少吹牛，我才不信呢，说不定到时候给我摔得四仰八叉的，那我的一世英名不是要毁于一旦了。”

　　柳依依还没说完，就听到电话那边传来的丁咚的笑声：“老大，你放心好了啦，就算你摔成狗吃屎，我们也保证不笑你，当然更不会告诉别人的。”

　　听到丁咚在电话那边不可抑制的笑容，柳依依怒不可遏，提高音量大声的透过手机教育丁咚的不道德行为：“丁咚，你干嘛偷听我们讲电话？”

　　丁咚还想说些什么，就被陈子超打断了：“那我们就这么说定了，明天下午一点校门口见。”

　　丁咚要是现在站在柳依依面前，柳依依发誓她一定会用她的大力金刚掌震断他的奇经八脉，好让他长点记性。不会她的掌力还不能透过电话传到他身上，只能悻悻然作罢。应了陈子超便挂了电话，想着明天一定要找丁咚算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