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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154、荣耀(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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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等回了宫,我便请旨,让陛下给你和景琰赐婚。成婚之后,你可不许再到处乱跑了。”静贵妃语重心长地叮嘱竹惜。
 竹惜愣愣地有些回不过神,就这样毫无预兆地,一个小生命就在自己腹中孕育了?
 “小惜,我说话你听见了没有。”
 “嗯?......嗯,”竹惜回过神来,有些羞怯地点了点头。
 “傻孩子,这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景琰知道了,不晓得要多高兴呢。”
 “静姨,我......我的事,可不可以先不要告诉景琰......”
 “恩?这是为何?”
 “这些日子虽说叛乱已平,可过后剪除誉王剩余羽翼之事,也是颇为繁琐,我不想让他此刻因为我费心。而且,诚如刚刚静姨所说,我的胎并不能万无一失,若是最终......我不想让景琰白白欢喜一场。”
 “好吧,”静贵妃怜惜地叹了口气,拉过竹惜的手,“也罢,你自己的事,自己安排便是。我听闻苏先生传了信叫江左盟的一位神医过来给柳生先生看病,等他忙完那头,让给你也瞧瞧。你的胎......”静贵妃皱了皱眉,“我瞧着是没什么大碍,可是总觉得脉象有一丝丝不正常的地方,可是凭我的医道,却也不能确定哪里不对劲......也或许是我关心则乱吧......”
 “江左盟的神医?蔺晨要过来?”竹惜心中一惊,“难不成,是哥哥有了什么事?”
 “苏先生倒是没事,只不过......”静贵妃有些踌躇,思量权衡了片刻,终于还是开口道,“本来我是不想跟你说的,可是想了想,若真的那样做,于你,于柳生先生,都是极为不公。”
 “隐和......”
 那一日场面极其混乱,竹惜到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被萧景琰救下的。刚刚静贵妃一提,她隐隐约约想起来,在她丧失记忆之前,柳生隐和那满身血污的场景。
 “隐和......隐和他怎么样了!”
 “柳生先生如今遍体鳞伤,几处要害大穴,也都有损伤。军中医师医术不精,只能先简单地替他处理了伤口,敷了药,其余,唯有等那神医来了才有后话。
 “怎么会这样?”竹惜心中惊痛,若是柳生隐和此次不能挺过难关,她怎么能心安理得地与萧景琰双宿双飞。
 “我要去看看他。静姨,我要去看看他。”
 “哎......我明白。”静贵妃有些无奈,却也不曾出言半句阻拦竹惜。“你去吧,可是你要时刻谨记,你如今的安危已不是一个人的事,要时时刻刻保重自己。”
 “静姨放心,景琰的孩子,我必看得比自己的性命还要紧。只是隐和此番因我而伤,不去看看他,我终是心下难安。”
 静贵妃点了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伸出手,召过一旁的乐秀,将一个小药瓶塞到了她的手里。
 “好好照顾你家姑娘,若是她有什么不好,先给她吃一粒这个药。我就在前面陛下的营帐里,有什么事,及时去找我。”
 
 血战三日,猎宫人人疲累伤痛。梁帝为了抚恤人心,下旨将猎宫内各宫室腾挪出来,给在大战中拼死护卫的大将和皇亲居住。萧景琰和蒙挚自然是身居首位,分得一东一西,两个最大的偏院。
 不过这两个偏院,倒是没有派上梁帝所希望的用场。萧景琰和蒙挚一直奔波在外,根本无暇顾及自己的饮食起居,皇帝所赏的宅子,蒙挚把他借给了禁军中重伤的将士疗养;而萧景琰的宅子却是静寂无声,只有梅长苏一人,守着昏迷不醒的柳生隐和,没人前来打扰。
 三日的不眠不休,已大大超过了梅长苏孱弱的身体所能承受的极限,可是他强迫自己不能睡过去,因为眼前的人,非常需要他的守护。
 柳生隐和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军医简单地诊治过,衣服也换上了全新的,狼狈之象,已丝毫不见。他静静地躺在那里,眉目祥和,好似安稳而睡;白皙透亮的皮肤此刻也如平常一般水润清透。若非胸口前源源不断渗出的红色液体,几乎看不出他有什么异常。
 “隐和,你要坚持住,一定要坚持住。”
 梅长苏一直在用手帕替隐和擦拭伤口的血迹,可无论怎么按压,施针,都不能将其止住。飞流一趟一趟进出房间,眼见着手里的清水变成血红色,禁不住有些害怕。
 “苏哥哥。血。止不住。”
 梅长苏皱了皱眉,他的额角已然渗出密密麻麻的汗珠。
 “飞流不要怕,你按照苏哥哥的话去做,柳生哥哥很快就会醒过来。”
 飞流似懂非懂,但还是坚定地点了点头。苏哥哥说柳生哥哥无事,那他就一定会醒过来。
 “你到营房外,先把这只信鸽放出去,然后找一片空地,将琅琊阁这个烟花放出去。琅琊阁或许有人就在这附近,他们看见烟花,便会快速赶来。纵使普通徒众比不上蔺晨的医术,也比军中大夫强了许多,好歹能多撑一阵。”
 “好。”
 梅长苏神态紧张,飞流似乎也明白了柳生隐和性命堪忧,没有像以往一样,试图藏起发给蔺晨的信鸽。他从宅院围墙处一跃而起,如鬼魅一般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九安山随处可见的密林之中。
 “哥哥,隐和怎么样了。”
 飞流刚走不久,竹惜便如一阵风一般冲了进来。梅长苏有些诧异,原本以为静贵妃在照顾她,不会让她知晓隐和性命危急的消息。
 “哥哥,隐和他......”
 未等梅长苏说话,竹惜便已经看见,柳生隐和胸前的衣襟泅出一朵朵鲜艳的血色梅花,心中惊惧。
 “怎么会这个样子?”
 “隐和伤了心肺处的大穴与血管,军中医师不懂医治,只能简单包扎一下,等蔺晨前来。”梅长苏微微闭上了双眼,声音中透露着难言的疲惫。
 “可是这连血都没止住,蔺晨若是再晚个一时半刻,流血也流光了啊!!”
 “有我在,流血流光了,也能从阎罗殿把人抢回来。”
 一阵熟悉的兰花馨香随着门窗处的风飘散而来,梅长苏和竹惜心头一松,眼泪险些流了出来。
 “蔺晨,你终于来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