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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5、云开2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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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扇门发出了嘎吱的一声，缓缓打开了。我心脏了猛地收缩了下，扭头瞪向身后的声源，我妈穿着睡衣，头发凌乱，正打着哈欠的嘴还保持着张开的状态。
冷湛之正扶着我的脸，闻声也转过去惊讶地盯着那头的人。
我母亲大人望望左边的人，又看看右边的人，手指颤颤巍巍的指来指去，最后定在我身上：“大半夜不睡觉你们在干什么？”
“我，我们，我们……”
看我妈的眼神，好像有了一个接近于真相的猜测，我犹豫着要不要承认。我盯着她那根有点虚虚的手指，想到了她的猜测，支支吾吾不知道怎么把话说出来，生怕她吓出了老年痴呆症。
过了好一会儿，我一把拉下钳住我脸颊的手，往后退了一小步，开始组织语言。
冷湛之注视着我的动作，眼神闪过一丝慌乱，然后抿紧嘴唇默默站在原地。
我朝他扯了下嘴角，示意他过来。
对方的天线明显消化不了我的讯息，只是皱了下眉头，倔强地杵在门口。
我瞪着他怨愤的眼神，一阵莫名其妙——
大哥您干嘛一脸被人抛弃的怨恨？
我妈瞪了我一眼：“什么你呀你们的？大半夜到底在干什么？为什么要使眼色？”
冷湛之的神情恍惚，有种听天由命的厌世感。他从来没有过这样的表情，差点把我给惹笑了。估计他活这么大，也没有经历过这样的心惊胆战，却又无能为力的场景。
我反应过来，一把拉过那头的人，说：“总经理待会儿要走了，他酒还没醒呢，多危险呐。帮我劝劝他。”
我妈瞥了眼我身旁的人：“那就走呀，反正也没有多余的床了。”
我妈的回答出乎我的意料，我原想着她要是挽留，就是没看出来我们异常的举止，我晚些再向她坦白，以免闹出人命。可现在我妈的态度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表情冷淡，语气不善，分明就是要赶人了。那就是说她可能已经看出来了。
我也不打算隐瞒了，换了一张磨磨唧唧的脸，叫唤道：“妈~~都这么晚了……”
我的亲娘静默了一会儿后，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极力隐忍着什么，像极了小时候操着衣架去抓没写作业跑出去玩的我。
我大气不敢出，就差躲到冷湛之背后去了。
她侧头忍了足足一分钟，终于像是忍不住了似的，迈着肥肥短短的腿，走到我跟前一个爆栗子扣在了我脑门上，破口大骂道：“你个兔崽子，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不要带坏人家，你看你干了什么好事？”
“我的娘哎，”我捂着脑门，垂死挣扎，“我哪有带坏人家。”
冷湛之一把把我拉到他身后，定定站到我娘的面前，面无表情道：“他没有带坏我。”
我赶紧伸出脑袋：“听到了没有？当事人亲口否认。”
我妈瞪了我一眼，我赶紧缩回了脑袋，小心藏在冷湛之背后。我妈一脸苦闷地指着我，对冷湛之说：“小冷呀，你这么聪明一个孩子，怎么一点分辨能力都没有，就这么被他给带沟里去了？”
冷湛之侧头望了我一眼，淡淡道：“他很好，我没有挣扎的必要。”
我拍了拍他的手臂，给他做了个“小伙子有眼光”的赞赏眼色。
冷湛之一挑眉，表示接受表扬。
我妈一看我不知悔改，突然把脑袋扭了一圈，一看就知道正急切寻找她熟悉的教育工具。找了几秒钟后，才想起她用顺手的扫把在屋外，只好勉为其难，只用手指指着我骂道：“好你个猪崽子，我千担心万担心，成天提心吊胆地盯着你，你还是把人家一颗好白菜给拱了，真是要气死老娘了！”
我娘就是这个德行，从小到大就怕我把隔壁家孩子带坏了她没法交代。比起自己儿子找了个男人，她似乎更心疼对方被自己儿子连累了。我再一次怀疑自己是不是她亲生的，我叫苦：“我的娘啊，这次我真不是故意的。”
“那就是说你真对人家干过缺德事儿？！”我娘立马抓住了我话里的要点。
“他又不是黄花大闺女，我能怎么样？您想到哪儿去了？”我又往冷湛之身后躲了躲，辩解道。
“人家小冷一个好好的孩子，看上了你，让人以后怎么办呀？”
我妈怒气冲冲要把我揪出来。她这话说的，我又不是那个叫饕餮的上古神兽，还能把人家吃垮不成，为什么要替人家担心。
我抓着冷湛之的手臂，围着他转，躲避我妈的攻击。冷湛之适时地挪了一步，挡住了我妈的视线：“阿姨，不关他的事。”
这小子，没被我妈赶出去就不错了，还真一本正经地维护起我来了。
我的亲娘指着躲在别人背后的我，像是卖水果的正直人王大妈不小心卖给了人家一颗烂西瓜，又羞又愧地对冷湛之道：“你一个好好的孩子，别被他糟蹋了。我都是为你好，我给你说，他从小到大没洗过一次袜子，没煮过一次像样的菜，睡觉还打呼，赚一分花一分还喜欢贪小便宜……你迟早会嫌弃他的！”
我：“……”我明天一定要去验验血缘关系。
我提醒道：“妈您不是想要收这个干儿子吗？再说下去，估计连亲儿子都没了。”
我妈张了张嘴，哼了一声：“有事明天再说，别回去了。”
我瞪着我妈恼怒的背影，忍不住哈哈大笑。
冷湛之盯着我，一脸疑惑。
我拍拍他的手臂：“我给你找件衣服，你洗个澡，今晚别回去了。”
他不确定道：“我们……”
我伸手摸了把他的额头，瞪着手上的汗：“总经理你居然会紧张到冒冷汗？！”
冷湛之瞥了眼我的手，抿紧了嘴唇。
我用手将他漂亮的脸捏成一个心的形状：“我妈的想法，不是常人的思维能猜透的，你就放心吧。”
晚上，我睡在床的另一头，以及其别扭的姿势侧躺着。
手机闪了一下，居然是我妈给我发的消息——
“有个人看上你不容易，老老实实做人，别糟蹋了人家。”
我忍不住叹息，我妈真是不把我当亲儿子。我忍不住提提醒她：“妈您现在不是应该担心咱们家要绝后了吗？”
“就你这德行我还不了解吗？有人对你好，我就知足了，子孙后代我跟你爸早就看开了，咱小区里王大爷的儿媳妇不能生育，人家王大爷老两口不用带孙子，成天这个地儿旅游，那个地儿度假的，不是也过得潇洒自在？”
我：“可您媳妇是个男的，您真能接受？”
我妈：“我就当自己儿媳妇下面多长了根东西，没有生育能力了，还能怎么样？”
我有点不放心，怕她因为成全我，委屈了自己，试探道：“您内心一点儿没挣扎过？”
我妈：“我刚开始看出不对劲儿的时候，我就知道我什么也阻止不了了。那天我做了晚饭，我真放了一瓶农药下去打算毒死你们俩！”
我：“……”
我妈：“但是我后来转念一想，你们要死了，我没了亲儿子，也没了干儿子，什么都没有了，肖家真断子绝孙了，我和你爸活着什么盼头都没了……比起这个，让你们俩在一起难道不是小事一桩嘛！？我就倒掉了有毒的菜，高高兴兴给你们重新做了一顿好吃的，跟看见你们俩死而复生一样，松了一口气。”
我：“妈您真不愧是个新时代思想进步的女性！”
我妈：“少拍马屁了，就你这小样，把人家一颗好白菜给拱了，我都没脸面对人家了。”
我：“……妈，晚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