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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吴邪,哭出来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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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起这些年他吴邪也算是这道上的狠角色。
干这行就是拼命,拼兄弟。看谁的命硬,看谁的兄弟忠心。
这两样他吴邪都占了。
无论是下最凶的斗,还是最油的斗,他吴邪都活着上来了。
下凶斗防得是鬼神,下油斗防得是人心。比鬼神更可怕的是人心。
这些他吴邪都扛过来了,可现在偏偏就是惧了这张起灵了。
毕竟感情从来都不是你的一厢情愿,不是你拼了命就能换来的东西。
他怕惹急了张起灵,怕他烦了他,怕他再跑了,再失踪个十年八年的,他怕是再也消受不起了。
那十年真心让他等怕了。
吴邪看着自己内裤撑起的小帐篷,暗自感叹:“今晚注定又是一个不眠夜。”等等,他为什么要说又。
小哥回到自己的房间,依旧淡漠的一张脸。
吴邪的梦话他都听到了,他听到了他唤他的名字,说着我爱你,后面却莫名的跟着一句我想上你。
在他听到这句话时,不经意间打了一个冷颤。
他不知道自己哪来的魄力就那样硬生生地推开了他的房门 ,以至于至今还有所心悸。
要是当时他没能编出这蹩脚的幌子,要是吴邪没有矢口否认,他无异于就犯了一个大错,让他们之间没法收场。
他只知道当时的他大脑一片空白,行动胜于了理智,手不自主地握住了门把,转动,向内倾斜。
或者说他在期待,期待自己听错了,而吴邪依旧在安眠。
他好像从来都没明白过吴邪的想法,明白他想要的生活,连同自己也越来越陌生,越来越模糊。
在他们从长白返回杭州的路上,张起灵知道吴邪变了,他把这归于成长的必然走向,却没想到这何止于此。
十年前张起灵没有过多的想法,只想让吴邪过安稳的生活,守着西冷印社旁的古董店,娶个女人,再生上一男一女两个孩子,过完他该享有的这一生。
不会卷入阴谋,不会被人所欺骗,陷害,不会有再有那种开棺必起尸的事情发生,甚至不再需要张起灵。
即使鸡毛蒜皮的小事不断,他也再不必担心他的安危。
这就意味着十年之约只是儿戏一场,娶妻生子的他也许会忘记他,就算是他接他出来了,张起灵对于吴邪也只不过是出生入死的患难兄弟,还被冠上了曾经的限定词。
张起灵早已想好一切,被遗忘就把青铜门后当成自己的最终归宿。他来接他,他便去寻找新的归宿,这一切都建立在吴邪结婚生子的基础上。
天涯也好,海角也罢,可这个归宿注定不是杭州。
起初的张起灵一直都这么想,可现在他才明白吴邪心心念念的人是谁,真正想要的又是什么。
没有睡意,将灯开到最小档,门虚掩着。
吴邪推开他的房门,“小哥,还没睡呀……那个我看你灯没关。”吴邪挠挠头,为自己做着开脱。
张起灵没有说话,看着吴邪身上松松垮垮的睡袍。
吴邪看着一言不发的张起灵,努力化解着尴尬的气氛,“那个……小哥,既然睡不着,我们聊聊吧。”,说着坐在张起灵的旁边。
吴邪兴奋地谈论着那些无聊透顶的话题,“小哥,你在青铜门后面吃的什么呀?”“小哥这次你的失魂症怎么没犯?”说着这些他都能想象得到,却想亲口听他道来的问题。
张起灵并不厌烦,耐心地用最简洁的语言回答着他的问题,充满着岁月静好的意味。
他的余光停留在吴邪身上,他想好好看看他,告诉自己这就是吴邪,真真切切,而再也不同于他在青铜门内那一个又一个虚无缥缈的梦。
稚嫩的脸庞被岁月刻下了无法磨灭的痕迹。脖颈上是一道长长的伤疤浮动在他的喉结上。袒露却又隐藏在睡袍下的胸膛,漂亮的肌肉轮廓,布满细小的疤痕却依旧白皙。
忽然张起灵萌生了一个可怕的想法,他想扒光他的衣服,数数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疤,再听吴邪讲讲关于他们的故事。
“吴邪为什么没离开这个圈子?还非要冒这些险,受些没必要的伤。”张起灵冷不丁地冒出这样一句话。
吴邪愣了一下,仿佛尝到了这十年的心酸,真苦,他不想说,“我觉得这些没什么不好的,你看我现在多man。”,吴邪努力朝着张起灵扯出一个微笑。
“吴邪,别回避。”他想知道,他记得他比谁都厌恶着欢欺骗,比谁都爱着安定。
吴邪了然一笑,“要是我离开了这一行,远离了这个圈子,有些事就办不成了,有些人也等不起了。”
他顿了顿,对视上张起灵的眼神。
他想看透他的人,了解他的心,可他的眼里永远都遮着一层云,这层云不厚不薄,却刚刚好遮盖了他眼睛所能
流露出的一切,感情也好,情绪也罢,他看不透他,却又深深地陷入其中,是黑洞,是陷阱。
“我当然知道这个圈子有多少阴谋算计,尔虞我诈,也知道干这行就是把脖子搁在刀刃上,我也知道这付出了多少代价,牺牲了多少人。有人说我是疯了,快四十岁的人了,还会相信有人能在地下活十年,而为此去冒这种不要命的风险。可是你说了,你让我去接你,我就一定不会放你鸽子,因为你小哥,只要我答应你的事情,就算要我的命,我也给。”每一句话都带着哭腔,他努力忍着,将眼泪一滴一滴咽进肚子里。
“哭出来吧,吴邪。”他把他揽在怀里,将他的头按在肩上。
他伸出手揽住他的脖颈,任眼泪肆意,“小哥待在我的身边,我会对你好,疼你一辈子。”在哽咽中视线渐渐模糊,好辛苦,我想好好睡一觉,就这样抱着你,卸下所有的负担,也许我可以安眠到清晨,而你依旧在我怀里。